第89章 搜索(2/3)
灯光下像染了猩红光晕的海马在游动。
男女抱得很紧,外传沙沙舞就是“脸贴脸,肚贴肚,半个小时迈一步”,这么一看确实很形象。
刘勇志在吧台边坐下,点烟观察。
舞厅里有些方形立柱包了玻璃直通房屋的板式吊顶,大厅对面灯光昏暗,有些人影在角落处扭动、在玻璃柱反光里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女人走到他身旁坐下,随着音乐扭动腰身说,帅哥,请我跳一曲,只要五块!
他大口吐烟,大声说,我坐会儿!
刚说完,一只纤纤细手从身后轻搭上他的肩膀,帅哥,包场也可以,加下午场,我只收一张!
一扭头,又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顶多二十岁。
嚯!瞧这阵势,竞争还挺激烈。
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冲他笑笑,帅哥失恋了?心情不爽?
我人还没睡醒,上午哪有心情,下午吧。
那我带你到对面放松放松?年轻女人言语明显撩拨人,很直接。
见他还是没动,女人甩手走开,神经病,木头一个!
坐旁边的女人并没放弃他,靠近他说,给我包场,连晚上,我只收一百五。
他大声说,我没现款。
没关系,我们加微信,完了手机转账。
对面那种好多一盘儿?
那看你给多少了,看你啷个做?
啷个做?
看你,你可以看噻。
我看不清。
他抬起手挡住灯光,朝对面望。
我带你过去,教你。
要得,我去把早饭吃了再来约你。
说完,他抓起吧台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切!遇到个还没吃早饭的!
出了舞厅,刘勇志找了个小面馆,大声喊道,老板!一碗炸酱面!
下午的漫咖啡灯光梦幻,客人大都散落矮背沙发,私语闲聊。
伍总说,我看了一下手机,记起那个荷香了。
她说话有些专县口音,人挺漂亮,身材丰满。
每回在舞厅见到我从不叫名字,只嗨一声打招呼,她就笑脸相迎走过来。
那种场合只认脸,没人用真名,走了便忘。
所以你说荷香,我一时真没想起来。
又是新换的一包“大重九”摆在咖啡桌边,刘勇志没动,只听伍总聊沙沙舞厅。
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的住所离公司有些远,在经开区那边。
下午业务少,我一般会去那些售后服务点上转转,然后直接回经开区,所以下班早。
晚上基本一个人,无聊,就爱去附近舞厅消遣打发时间。
一般“温柔”十分钟之后,我就走。
啥叫“温柔”十分钟?
邢是沙舞的灵魂,最诱惑人的就是会关灯+分钟,说黑就黑,只有小分贝的音乐不停。
然后里面就开始做业务了,反正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见谁。
你们肯定懂的,就是动手动脚,说好听点儿叫你情我愿,相互疗愈孤独。
我们花点儿小钱,她们也有了饭碗。
你没听说前段时间城河边有事?刘勇志没点穿,观察对方的反应。
啥事?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刘勇志,追问一句,荷香被抓了?
岂止是抓了,要抓到了也就没事了。
那怎么了?我真不知道。
死了!尸体从城河里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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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总听了表情惊愕,眼睛瞪得溜圆,不可能哟!前不久吧,我还和她跳过舞!
刘勇志记得伍总最后一次给秦竹打钱是4月10号。
他留意过这个时间,还特地在那张转账明细上画了个圈。
不过最近在那几个舞厅确实没见她人了。
你们交易怎么不用现金?
那种场合不用现钞,都是手机转账,像玩似的,一时也查不到。
再说现在人手一个手机,消费购物都扫码,十分便捷,习惯了。
伍总讲话没露出一丝异样,很直接。
有的地方仅点到为止,也不难理解。
刘勇志在群里发出一行字:这个伍总没啥搞头!
这是崔小莺建的三人专案组微信群,群名叫“晚吹牛”,说可以随时互通情况,适时掌握近况。
她与其他沙女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哇?伍总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哦,她抹香水,很迷人,找她跳舞的人很多,很少有被晾在一旁坐冷板凳的时候。
我们都是跳完就走,她不抢客、不扯皮。
也不用提前联系她,每次她都在那几个舞厅。
哪几个舞厅?
有星光灿烂、红玫瑰、在水一方,还有个叫·哦,皇冠之珠。
刘勇志的手机有信息提示声传来,拿起来一看,是万队发的:感觉不妙就换人,还有十多个,够我们跑的。
相信直觉。
他立即起身对伍总说,我有事儿了,今天就谈到这里。
伍总也站起来急匆匆说道,刘警官你随时叫我,我都在,只求你一件事,帮忙保密,不然我就惨了!
好,我答应你。
但为了家人和前途,我劝你还是少跟沙女混。
崔小莺在重点调查葡萄糖酸钙,钱法医说这是尸检最大的疑点。
尸体左臂弯处那两个静脉注射针眼微泛淤青,细小并不起眼,但没逃过法医的眼睛。
几张微距放大拍摄的照片存在崔小莺手机里,她反复端详过很多遍。
能否从死者生前的行踪中找到与此相关的线索,很关键。
三人的调查进展都在“晚吹牛”小群里互相通报。
她在那个吴老板的带领下,找到了云河家园小区,这是秦竹从吴老板家搬出来后的居住地。
物管通知房东来开门。
崔小莺将手机里的死者生前照片拿给房东看,房东辨认后说,就是这个女的。
她在这里已经租了一年了,房租每月一千五,半年一交,没有拖欠。
还有两千元保证金在我手里。
自从跟吴老板同居后,秦竹这两年经济上已有些小富,银行卡上有十三万存款,每隔两三个月给父母打一次钱。
崔小莺没把这些告诉吴老板。
这个所谓的同居男朋友,有点儿冤大头。
反观秦竹这个女人,来城里混了几年,头脑也变得聪明灵活了,外面有维持日常营生的舞伴,身旁有枕边夜寝的男友,情感和经济上均左右逢源,衣食无忧。
住所还早就有了二房,狡兔三窟,机动自如,随时留有后手。
可以定论,这个女人不简单。
崔小莺和派出所民警一起进人秦竹租住的一室一厅,把吴老板和房东留在门外等候。
崔小莺在卧室床边的纸篓里翻出一个避孕套,用镊子夹起来转动角度细瞧,显然是使用后丢弃的,随后放人检材袋中。
这个物证很重要.纸篓垃圾都没倒,很可能就是生前一两天的遗物。
枕巾上还捡出几根女人的头发。
她食指挨杯沿,拇指托杯底,拿起空杯对着阳光一看,玻璃杯上有清晰的指纹,应该是秦竹的。
这些东西均被装人检材袋中。
他们又分别搜找了衣柜、抽屉,并没有在杂乱的物品中看到葡萄糖酸钙的影子。
上下左右环视那间简装小屋,再也找不出有价值的遗留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