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超时缉凶(2/3)
类似的伤害,或者长期受到这样的伤害。
”
“被女人瞧不起,”楚易点点头,“而且还是一个作风败坏的女人。
那跟冉云雅的特征挺符合,这女人未婚生子,平日里做派势利,嫌贫爱富。
也是下雨天,停电,地上干净得出奇,找不到任何脚印、指纹和衣物纤维……这些也都一致。
”
林州“不,这也恰恰说明,三十年前的凶手和现在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首先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是密码锁。
凶手是直接输入密码后进屋的,说明凶手要么认识受害人,关系亲近;要么就精通破解密码,是年轻人。
”接下来,肖展简单介绍了黄菲儿的情况,“黄菲儿与之前的被害人不太一样,她不擅长社交,没有任何丑闻,甚至没谈过恋爱,她的被杀绝不是因为私生活问题……另外,以黄菲儿目前的体重和个头,要制服她不是件容易的事--按照你们的推测,当年那个凶手现在至少六十岁了。
”
“他可以长期健身嘛,六十岁不算老。
你看我,现在马上跑出去抓个贼什么的也是没问题的。
”楚易对此并不认同,边说边挺了挺自己倒三角式的强壮身材。
“是,有这种可能性。
”肖展笑了笑,“但六十岁的男人跟现在的年轻姑娘很难有共同话题,尤其像黄菲儿这种活在二次元世界的人。
她们那个圈子有很多词语,听起来都像是天书,我觉得能让黄菲儿在晚上11点半到那么个地方去见面还不设防的,至少是一个相对年轻、跟她有共同语言的,甚至长相还很吸引人的。
我有两个推测:第一,他们互相认识,且建立了一定的信任。
黄菲儿对这人有超乎寻常的好感,所以才不愿意让母亲知道;第二,那人手里可能有足够让黄菲儿愿意冒险的东西,或者,这两点兼有。
”
“但是,按你之前的说法,这是个模仿犯。
他既然知道三十年前的案件内情,就不可能很年轻啊!”
“所以,这个人有可能是当年那凶手的亲人,比如说孩子。
”肖展的话让楚易起了鸡皮疙瘩,“当年七八岁,现在也才三十七八,保养得好的话,看起来会更年轻。
”
数“七八岁的小孩儿,知道自己父亲杀人,不害怕,还崇拜?还模仿?”楚易惊骇道,“这得是什么家庭?”
“从心理学上来说,年龄较小的孩子很容易内化大人的行为模式,不管是过度依恋还是遭受虐待,都有可能模仿大人,尤其是那些受过虐待的小孩儿。
”肖展说道,“他们处于弱势地位,可能会把虐待者的暴力视为某种强者模式,通过学习让自己强大,进而战胜对这些虐待行为的恐惧,也就是心理学上说的‘向攻击者认同,……”
楚易绷紧了嘴皮:“要真是这样,那渣男和瘟疫无异了!”
肖展很认同“瘟疫”这个词。
暴力之所以难以根除,就因为它有“繁殖力”,如同病毒一样,复制、变异、繁殖、感染…·
“关于这个人,我脑中有一个初步画像,”肖展拿出自己的笔记,“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男性。
母亲在他未成年时就离异或是死亡,缺少母爱和对女性的正面认知。
他的父亲可能是一个施虐者,所以他会模仿父
亲的暴力行为。
他的相貌比实际年龄显年轻,气质形象佳。
专业是工科,电子电气或仪器仪表类,现在大概率从事相关工作并担任一定管理职务。
为人恃才傲物、敏感多疑,必要时会展示出健谈、好相处的一面。
但那只是他的人格面具,用来方便自己做事或保护隐私的。
总的来说,他属于城府较深、不容易看透的类型,跟同事和上级间的关系比较淡漠。
但对女性尤其是年轻女性有相当吸引力,身边不乏追求者。
没结过婚,目前独居;没有固定关系的女友,租住在相对安静的公寓。
学过格斗,和节气杀手_样,有轻微的强迫症。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对这个城市的环境非常熟悉,会格外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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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认真地看着肖展,神情有些恍惚:“你和你爸还真像。
当年那个节气杀手,他也做过一个犯罪人格画像,还别说,跟你刚才的描述有几分相似--年龄三十岁以上,恋爱遭受过重大挫折。
原生家庭问题大,可能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异或是父亲早逝。
母亲可能有精神问题,抑郁或者狂躁。
他的文化程度不高,没上过大学;有一技之长,可能在工厂工作过。
那时候刚好下岗潮开始,很多人不得不下海,我们估计他可能是靠手艺吃饭的个体户。
我记得当时还搞了个头脑风暴,把犯罪嫌疑人可能从事的生意列了十几种:电器维修排首位,然后是皮具维修、钟表修理·…”
“因为牛脚油?”
“对。
虽说牛脚油在修理行业用途很广,但普通个体户一般用廉价的缝纫机油,用牛脚油的多是对品质和过程都比较考究的。
我们估计,这个人的工作随时都会用到它,所以才会顺手拿它当润滑油使。
另外,干修理的反复进出住宅小区不容易引起怀疑。
你爸偏向于认为,他没结婚或是已经离异,且没有孩子,因为有孩子需要照料的话,异地作案的可能性就没那么大。
但按你的说法,嫌疑人应该是位单亲爸爸,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楚易努力回忆着,“等等,好像还真有这么个人,但是………”
“但是什么?”肖展连忙问道。
“那人已经死了,楚易拿出记事本来,翻到其中一页,“嗯,就是他了。
霍承言,三十七岁,死于1991年3月17日,在马路上被一辆货车撞死的,是酒驾导致的交通意外。
嗯,刚好是元宵节的前两天。
我和你爸还专门去查过这起车祸。
”
“哦,为什么?”肖展愣了愣,他的思绪再次被拉到三十年前的记忆里。
那年的春节,父亲只在家里待了三个小时,吃完年夜饭不久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直至那年的元宵,一家人也没有吃成团圆饭,想来就是因为这个案子了。
之后母亲忍无可忍地闹过一次离婚,当然,并没有成功,父亲于那年4于27日牺牲了。
“霍承言是薛晓英案犯罪嫌疑人之一霍勇的堂兄,他跟霍勇借钱开了家钟表维修店,就在城南。
”
肖展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已经很接近嫌疑人的特征了吗?怎么会把他排除了?”
“因为…第一,他是本地人,有本地户口,业务仅限在本地开展,跟金薇的那桩案子查不到什么关联;第二,我们搜过他家,也搜过他的店,没找到什么可疑线索;第三,他出意外的时间距离最后一个受害人也就是宋霞的死亡时间太近了。
宋霞是3月5日被杀的,就隔了十几天,谁都没想过会那么巧。
宋霞的死对我们打击很大,没能提前制止这桩惨案对你父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耻辱。
在宋霞被害前一个小时,有人看到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陌生男人曾出现在附近。
所以,我们当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寻找那个嫌疑人去了……第四,霍承言结过两次婚,两个老婆都长得一般,私生活还算干净。
第一段婚姻维持了三年,1988年初离的婚,跟前妻有个儿子。
分手原因是性格不合,是和平分手,儿子跟了前妻,每个月按时付抚养费,前妻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第二段婚姻是1989年3月结的婚,对方叫柯玲,是个离婚带娃的女人,比他大一岁。
人比较好吃懒做,打麻将上瘾,结婚不到一年就欠了一屁股债,最终被吓跑了。
我记得是1990年春节后没多久跑的,债是霍承言东拼西凑还上的……”
“跑了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卷了家里仅存的几百元存款,把自己的娃丢给霍承言,跑哪儿去了谁都不知道。
据说,有人在深圳见过她,她弟弟和霍承言去深圳找过,但没找着。
霍承言并没为难那孩子,虽不是亲生的,还被他妈拖累成那样,依然供吃供穿供上学,一点儿没亏待那孩子,孩子跟他也亲……我们就觉得这人人品还算不错……”楚易说到这里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肖展觉察出了异样,“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这一点,我们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楚易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复杂了,“之所以把霍承言排除在嫌疑人外,这个小孩儿是有一定作用的。
因为薛晓英死的那天刚好他孩子八岁生日,按照孩子的说法,他爸一直在家陪他过生日…”
“你是说……那小孩儿可能在撒谎?"
楚易点点头:“我们当然不能全听小孩子的话。
霍承言那天没开店,周围邻居也没见他出门。
那天特别冷,是容城百年不遇的低温,人都躲在家里,不可能时刻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
”
“而且,谁又会想到,一个小孩儿会懂得作伪证呢?”肖展喃喃道。
八岁的小孩儿实际上已经懂得不少了,肖展在脑海里与八岁的自己对视着。
那时候的他已经知道要怎么样在父母面前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已经知道在老师面前说什么话对自己有利,也知道如何应对小孩儿常搞的那套幼稚的“党同伐异”的把戏,甚至可以把它玩得更好,因为小孩子的谎言往往比大人的谎言来得容易,也更容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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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霍承言死后案子就再没有发生过了。
1989年12月正是他被逼债逼得最狠的时候,能不恨吗?临界点,一点就炸…”楚易有些受刺激,“霍承言死的时候,我们曾怀疑是霍勇干的,因为霍勇经常从他店里拿牛脚油。
如果是霍承言知道什么,车祸就有灭口的嫌疑,但后来发现纯属意外,霍勇跟车祸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
“我知道霍勇曾是嫌疑人之一。
他做仪器仪表生意,天南地北到处跑。
二十岁的时候被初恋嫌贫爱富甩了,一怒之下下海经商。
三十四岁时还没结婚,但女朋友一箩筐。
其中一位因为劈腿被他打伤过,后来找上薛晓英的目的也不单纯,想借她做外贸的资源….从表面看,挺符合节气杀手的特征,就有一点对不上--没强迫症。
”
“这是很关键的一点。
”楚易连连点头,“一个人可以伪装一时,但不可能随时随地伪装,习惯是很难改的。
我们测试过他很多次,确实不是什么细心的人,跟人签合同时因粗心损失过不少钱。
”
“他后来结婚了吗?有小孩儿吗?”
“我记得他是1995年结的婚,听说是奉子成婚,孩子到现在应该也快三十岁了。
”楚易见肖展陷入沉思,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不会觉得小孩儿有问题吧?"
“他跟霍承言的儿子是名义上的表兄弟,不知道有没有来往?霍承言的继子后来怎么样了?是亲戚领走了,还是送福利院了?”
“被他舅舅领走了,估计不会过得很好。
”楚易见过他舅舅一面,面相和言语都粗俗不堪。
“接下来就是尽快找到这三个孩子!哦,不对,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
“本来不是他的锅,就因为你们找不到凶手,所以他背了一辈子。
我们搬过六次家了,真的不想再搬家了,不要让我再卷进这件事了!现在他人已经死了,远儿也走了就剩我一个人。
我老了,搬不动了,真的搬不动了………”
老人情绪失控地大哭起来,作为当年第一嫌疑人霍勇的妻子,孙倩蓉背负了太多的苦难。
她本以为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可惜,还没等到云开却等来了家破人亡--霍勇于八年前去世,他们的孩子霍远一直有心理问题,医生诊断为双相障碍。
在其二十岁时因打伤同学被大学开除,之后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这些年,孙倩蓉是靠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心态活着的,因此肖展没有向她透露更多信息,只提出让她提供些线索,以便警方能更好地调查这起陈年旧案。
“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能继承他脑子里的东西?”孙倩蓉冷笑,“你们找不到罪犯是你们无能,为什么让我们受苦?"
肖展努力平复老人的情绪:“很多人害怕危险,又缺乏应对危险的能力,所以一有危及自身的可能,宁可把假的当成真的。
我相信这一点您其实早就想明白了,霍勇这些年一定做了不少努力--搜集信息、调查真相,毕竟,证明他的清白对您、对孩子都很重要…”
孙倩蓉再次捂住脸哭了出来,几分钟后,她站起身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肖展:“如果抓住那个人,请一定要公开审判,让他在老霍的坟前磕头认罪……"
肖展翻开笔记本,里面有剪报、备注、随感、环境分析、人物分析,也夹杂着大量的胡思乱想与毫无根据的推测……唯独关于霍承言的评价着实令人惊艳-他对现实时间的控制能力就像他修过的表一样,总能做到分毫不差。
对于霍承言死后再没有发生过类似命案这一点,霍勇也有自己的看法:“凶手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替他背一辈子的黑锅。
人人都在怀疑,是我杀了霍承言灭口。
警察越觉得这是意外,别人就越觉得这不是意外。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意外,但他们不准我去监狱里见那个司机,即便见到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或者,我可以想一个办法让他家里人来找我,说不定能套出点儿什么………”
然后霍勇就真的这么做了,结果司机的家人先泼了他一身污水-说他收买司机撞死霍承言,然后逼着他履行承诺,支付买凶钱。
因此霍勇不得不报警………
“如果邪恶真的可以逍遥法外,那还不如真的从一开始就去做个恶鬼--至少,恶鬼不会因为被冤枉而感到痛苦,更不会被愚蠢的瞎子踩在痛下。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瞎子。
”
以上是整个笔记本里最触目惊心的一句话,写于2015年的5月27日,也就是霍勇死前半个月。
想来应该是霍勇在极度失望与痛苦的情况下写下的气话,这个笔记本,霍远是肯定看到过的,因为正是在那一年的9约他离开了大学校园。
一件事,一句话,有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他们离婚的时候我才三岁,记不得什么了……
三十九岁的胡在吉长着一张与霍承言有五分相似的脸,方形脸与直挺的鼻子像父亲,眼睛和嘴则更像母亲,偏清秀。
一米七五的身材略显单瘦,也因此比实际年龄看着要小五六岁,加上戴眼镜的缘故,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这与他如今的身份很配,化工博士,本市一家国营药企的产品研发经理,两年前结婚。
妻子郑英珀在另一家国企做行政工作,现在请假待产,预产期就在这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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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还是会经常来看你吧?”
“很少,我妈再婚之后就不大方便了。
”
胡在吉摸了一下鼻子,“我继父不大喜欢听我妈提以前的事,毕竟,要是来往太频繁,就会把事情搞复杂。
婚姻这东西很脆弱,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很少提我亲爸的事。
”
他的话太密了。
如此,他想要掩饰的东西反而暴露得更明显。
肖展想。
“对于你亲爸,就一点儿不想念吗?”
“也不是不想,就是记忆比较模糊。
我继父对我很好,全心全意对待我和我妈。
人还是要往前看,过去的人,过去的事,该放下还是要放下。
”
“你亲爸的葬礼你们去了吗?”
取
“去了。
我记得是我六岁的时候吧,”胡在吉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波动,“就记得人很少,葬礼很简单。
我在坟前磕了个头,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
“他那边的孩子,叫霍一凡的,你们有来往吗?”
出“没有。
”胡在吉耸起左肩,斩钉截铁地说道。
肖展拿出霍一凡的近照递给他:“就是他。
”
胡在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见过,他多大了?"
“比你大两岁,四十一了。
”
“哦。
”胡在吉点头,“时间过得真快!”
“他也在本市,现在是一个网红博主,搞户外运动直播的。
你平时刷抖音吗?”
“偶尔吧。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工作也忙,没什么时间。
”
“他在撒谎。
”肖展把霍一凡的照片递到楚易面前,“正常人忽然见到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会没有任何反应?”
照片上的霍一凡与胡在吉有七分相像,但比胡在吉英俊,身材也更强壮。
“不是没血缘关系吗?”楚易疑惑,“我记得当时那小孩儿单眼皮,也不大好看,怎么现在就大变样了?”
“整容啊!”肖展说道,“整了六次才有现在的效果。
他们之前肯定见过面,不然胡在吉不会一点儿都不惊讶。
”
“可是隐瞒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楚易一面说着,一面打开肖展发给他的链接。
手机里的霍一凡正在大雨里直播户外生存技巧,顺便打广告带货,镜头里的他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的样子。
“他长得很像霍承言,”楚易眯缝着眼,“说是亲儿子都有人信。
”
“确实整得很像。
”肖展拿出两张照片晃了晃,“这才是他的亲爸亲妈,看来,他对继父的感情要比亲生父母深得多,竟不惜通过整容去弥补没有血缘的遗憾。
”
“这有点儿太扭曲了。
”
“你说得对,他舅舅柯岩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肖展简单介绍了一下最新获得的信息,“根据报警记录和一些传闻,柯岩将霍承言的遗产挥霍一空后,开始拿孩子出气。
要么是一顿打,要么三不管,饿一天晾三天的,最后连大学也没让他读,只上了个中专。
不过,柯岩也没什么好下场,前两年中风瘫了,现在连说话都费劲,生活几乎不能自理,还是霍一凡花钱雇了个人照顾着。
”
“以德报怨,”楚易颇感意外,“这孩子心胸还算宽呢。
”
“邻居、朋友对他的评价比较一致,以前帮过他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了回报。
关于他舅舅的事,还有一个说法--如果他真的完全撒手不管,担心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将此事当作把柄来攻击他。
毕竟,他是个网红。
”
“就算这样也不错。
”楚易点头道,“至少这人看重名声。
”
“哦对了,他在中专学的是钟表维修,而且,霍一凡这个名字也是他自己改的,以前他叫贾凡。
从这点看,霍一凡十分崇拜也很怀念他的继父,估计霍承言对他是真好。
不过,他学历低,人又年轻,高端维修行根
本瞧不上他,他只好做了自媒体。
目前看来,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私生活比较乱,女朋友换得太勤。
”
“这样的话,你做的犯罪人格描述就对不上了呀,”楚易说道,“他有不在场证据吗?”
这个问题让肖展微感懊恼,两起命案发生的时间段,胡在吉和霍一凡都有不在场证明--霍一凡远在云南元阳山区一栋烂尾楼里进行探险直播,而胡在吉有实验室的打卡记录。
“现在只剩霍远的情况不清楚了,数据库里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肖展摇头:“他出走的时候没留DNA样本,现在数据库里只有他父母的DNA信息·也不知道有没有整容,有没有用假身份证。
”
再过三天就是大寒了,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有新动作,之前的小寒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当然也可能是还没有发现。
肖展揉揉额头,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如果打草惊蛇,凶手就不会再作案,也少一个受害者。
但是,如果凶手也跟三十年前的那位一样,选择“冬眠”起来,要抓到他就很难了。
“我打算来几个假动作,扩大一下搜索范围,”肖展沉思后决定,“不能让真凶觉得我们已经很接近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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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觉得霍一凡和胡在吉的嫌疑很大?"
“虽然他们不大符合我做的人格画像,但人格画像也不能尽信,尤其在环境因素不太确定的情况下。
现在,就要把出错的原因找出来。
”肖展说道,“如果他们真的见过面,又都隐瞒了这一点,就真的很奇怪了。
”
“不知道,没听他提过。
这孩子长得真像小吉…都四十一了?"
当辛玉春看到霍一凡的照片,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满脸疑惑地问肖展。
这才是正常反应。
肖展心想。
“关于柯玲,您知道多少?"“很少。
霍承言说是相亲认识的,结婚前就见过四五次。
”
“柯玲跑了以后,霍承言回来找过你吗?”
“你什么意思?”虽然是霍承言的第一任妻子,对于警察这种在她看来十分“不礼貌”的发问,辛玉春的情绪有些失控,“她跑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娶了她,我那时都跟他离婚两年了!他自己眼瞎找不到好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别激动。
”肖展对自己刺激出来的反应多少有些赧然,“我们之所以问这些,只是对您前夫的意外还有些疑问,没别的意思。
”
“这么久的案子了,不会真的是谋杀吧?”
肖展不置可否:“您前夫以前有没有跟谁结过仇?"
“没有。
他那人吧…怎么说呢,说好听是老实,说难听就是怂,什么也不特别在意,什么也不争,跟他这种人连吵架都吵不起来,结仇我觉得不大可能。
欺负他老实的一直都有,但仇人还真没见过,也没听他提过。
”
“霍勇跟他的关系怎么样?听说,他的钟表店还是霍勇借钱给开的?”
辛玉春撇了撇嘴角:“哎,说是帮忙,利息都赶上高利贷了。
开店前两年没赚什么钱,家用基本上都是我在贴补,他呢还觉得没什么,说肯借就不错了,不像有些人,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说的‘有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哎,这世道借钱的时候谁不是孙子?要说绝情,还得是他妈那边的亲戚,一家子都是奇葩。
他妈病重那会儿,四个兄弟姐妹,一个也没去医院看过,一分钱都没出过。
后来他表店生意好起来,又一个个都跑来卖惨……”
“那他借了?"
“可不是借了吗?但借的不多。
”辛玉春说道,“轻重他还是知道的。
”
“他和他妈关系咋样?”
“不太清楚,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爸妈都死了。
听别人说,他妈是个奇葩,应该是小时候常被家里人欺负虐待的缘故,长成了那种特别强势又刻薄的人,控制欲强到恐怖,连霍承言平时出门穿什么裤子都要管。
听说初恋也是她搅黄的,就这么个人,还结了三次婚,每一段婚姻都出轨。
第一个老公是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作死的,另外两个老公只要听到她的名字都要发抖…霍承言就是个受气包,他妈住院的那两年,霍承言在医院里给她端屎端尿,拼了命地打工赚医药费,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妈却一句好话都没有,饭菜稍不合口味就往人身上泼,还要冤枉他虐待自己,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NPD(自恋型人格障碍)。
都不知道霍承言小时候是怎么忍过来的,母亲死后他解脱了,我也算是躲过一劫……”
地“他对你和孩子很好吧?”肖展压制住兴奋--这样的霍承言,真是越来越接近节气杀手的人格描述了。
“他对我确实不错,该给的都给。
但我觉得,两口子过日子,不能太·……”辛玉春仔细琢磨着用词,“一潭死水。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角色--老婆和孩子妈的角色,换了其他人,也是这样。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我,只因为我适合那个角色。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不会介意,后来我发现做不到,下半辈子没法就那么过,所以离了。
可气的是,他连吵都没吵,问了句为什么,然后客客气气地把手续办了。
不到一年,他就相亲找了后面那位,这让我更加笃定自己没离错。
”
“我听胡在吉说过,他的继父对您和他都很好,非常在乎你们。
”肖展说道,“霍承言跟您分开之后,为了避嫌就很少来看他,所以,他跟继父的感情比跟他亲爹的还要深。
”
“小吉是这么说的?”听到这句话,辛玉春愣了一下,“我们真的不是不通情理的人,1990年那年,一整个春节他都没来看过小吉,后来小吉生日他也失约,这让小吉特伤心。
”
“对小孩子来讲,那一关肯定很难熬。
”肖展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那时候你一定很辛苦吧。
”
辛玉春点点头:“突然间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成年人都难受,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亲爸。
从来没见一个小孩儿哭成那样,整晚整晚地失眠,我还给他找过心理医生…”
肖展正要搭话,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吵架声,还伴随着玻璃砸碎在地上的声音。
辛玉春的脸色变了,起身走向大门:“哎呀,这俩孩子怎么又闹起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得过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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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展跟着她出了大门,吵架声更大了,是从隔壁公寓房里传出来的。
辛玉春走过去使劲敲门:“小吉,你太不懂事了,英珀她肚子里有孩子,情绪不稳定,那是激素的作用,你要让着点儿……”
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跑出来,扑进辛玉春的怀里哭道:“妈,小吉在外面有人了!”
“胡说什么,都跟你说不是了!”紧跟着出来的胡在吉看见门口站着的肖展,一下子懵住了,“肖警官,您怎么也在?”人
“过来跟你妈了解点儿当年你爸出事的情况。
”肖展说道。
这确实是一部分事实,他来此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观察胡在吉。
这一天是大寒,尽管之前他的人格分析出了些错,但至少有一点是对的,节气日可能会激发凶手的某种特定情绪。
“家务事,都是误会,”胡在吉十分紧张,“让您见笑了。
阿珀,快别闹了!”
“两口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肖展看到郑英珀的眼睛已哭肿,她抽抽搭搭地向辛玉春告状:“妈,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我这边省吃俭用的,生怕孩子生下来东西不够用。
他倒好,给个女网红刷了好几万的礼物,人家还专门打电话来谢他!他这叫干的人事吗?”
“都说是打错电话了!她找错人了,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傻事呢!”胡在吉焦急地辩解,“妈,小珀,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还狡辩!银行存款少了二十万,你怎么解释?”郑英珀举起手机,几乎是在尖叫,“还有你这个助理商山月,你们一个月打了多少次电话?半夜都在通话,你敢说你跟她没什么?才这么几个月你就热不住了是吧?”
“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胡在吉的脸涨得通红,“我现在请假多,实验室又这么忙,里面的活儿全靠人家帮我顶着,不打电话怎么沟通?”
“你混蛋!”郑英珀一巴掌打在胡在吉脸上,“她才是个硕士,你公司没博士了?她能做什么?每天看着她那双大长腿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不心动啊?对个女网红你都这么大方了,更何况是近水楼台,怪不得她左一个LV右一个蔻驰包,都是你送的吧?"
“简直不可理喻!怀孕把你脑子搞傻了吧?”
“郑女士,你消消气,冷静一下。
你这样激动容易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吧,你们俩先分开冷静一下,”肖展给辛玉春使了个眼色,“辛阿姨,要不你先扶郑女士去你那边歇一会儿?”
辛玉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胡在吉,扶着泣不成声的郑英珀走开,留下胡在吉与肖展站在原地对视。
“对不起啊,肖警官,让你看笑话了。
”胡在吉心虚地低下头。
“什么笑话,谁家还没有个误会的。
你做男人的,要学会忍。
”
“是,您说得对。
”胡在吉转了一下眼珠,“但我不是什么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尤其是压力太大的时候。
对不起,我现在很需要点儿个人空间来平复一下情绪,今天就怠慢您了。
”
这是间接承认出轨了吗?肖展有些吃惊地看着胡在吉走回房间的背影,心想,他为什么要轻易地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个?
“那他怎么解释之前跟我们撒谎?"
“他给出的理由是觉得丢脸,毕竟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而且觉得不太重要。
现在我们又去问,说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再撒谎就没什么意义了。
”黎静说道,“但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胡在吉会这么排斥霍一凡?就因为跟他长得太像了?”见肖展沉默着,黎静继续汇报,“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这个人情商真的很高,很适合混那一行。
直播间里的同事被恶意退货,骂出来的话特别难听,他却能够做到完全不在乎,轻轻松松、处变不惊,还跟我对答如流、滴水不漏。
他也非常自律,为了保持身材,严格控制饮食,还有健身的那个强度,啧啧,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
“有女人找他吗?”
“有。
打电话的就好几个。
今天有一个找上门了,二十岁上下,十分漂亮,看穿着打扮应该挺有钱的。
”
“见了你是什么反应?没扑过来抓你的脸,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没那么夸张啦,看我的眼神肯定不友好,但霍一凡解释几句就信了。
然后霍一凡给了她张信用卡,让她先自己去逛街买点儿东西算作补偿。
”
“以女性的视角,你会喜欢像霍一凡这样的男人吗?"
“肯定不会。
但我知道,有些女人巴不得这种的。
你想呀,人帅、身材好、有名又有钱,而且肯给你花钱,只要你听话不惹事不要求他专一就行。
”
有趣。
肖展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一去实验室打卡的是商山月。
”肖展说道,心里想,霍承言的两个儿子-一个继子,一个亲儿子,都在私生活上有瑕疵。
他缓缓翻开刚拿到的霍承言母亲的资料:沈丁花,生于1933年12月22日,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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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有出生就好了”,肖展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那也是凶手的念头。
如果没有她,也就不会有他。
厌恶感是会泛化的,从厌恶冬至到厌恶雨水、清明、小寒、大寒……
深夜,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价“这些都是案发后的监控录像,为什么还要看?”黎静纳闷地瞅着满眼通红的肖展,“不会是在找他和助理出轨的证据吧?”
肖展移动鼠标,将电脑画面暂停在其中一个位置。
屏幕上,一个身穿超长款男式加厚蓝色羽绒服,戴着针织防寒帽的人正低头刷卡进入胡在吉的实验室,时间是2025年1月5日晚上11点27分。
:
刁“这天是小寒啊。
”黎静愣了愣,肖展又拿出一份资料,"1月5日晚上10点30分,商山月的大众高尔夫车从橙乐佳酒店大门离开。
12月6日晚上8点半,还是商山月的这辆车,从梧霞大酒店停车场开出来。
猜猜看,她和谁在酒店里?"
航克:
“不会是胡在吉吧?12月6日,不就是黄菲儿死的那天吗?"
“两人进去的时间和出来的时间虽然不同,但是你看,这是他们进酒店时各自穿的衣服。
”
两个人都戴着同款同色帽子,穿着超长款的蓝色加厚羽绒服-羽绒服的长度在小腿肚处,再加上宽松的外裤,几乎完美地遮住了腿型。
“这个动作姿势很明显是男人啊-"黎静仔细观察着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模糊身影,“开车离开的是胡在吉?”
“商山月的身高是一米七二,只要再穿个内增高,看起来就会和胡在吉差不多。
所以去实验室打卡的是商山月。
”肖展说道,“胡在吉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
“借着偷情互相掩护,联手杀人?”黎静张大的嘴合不拢了,“这是什么嗜好?”
“你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了,现在还没办法确认胡在吉就是凶手。
”
“那他开着商山月的车去哪儿了?这很容易查出来的吧……”黎静没再说下去,假如已确认商山月的车出现在案发地点,那肖展定不会这样说,她犹豫地猜测着,“后来那车呢?”
“进山了。
清泉山。
9点07分,走了条没监控的小路…·…再拍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了--”肖展在地图上指出一个点,“这地方,回城的高速公路上。
”
“也就是说,有差不多十二个小时我们不知道胡在吉开着这辆车去哪儿了。
搞不好在山里换了台车又回城,杀人后再进山把这辆车开出来,”黎静想起以前的几桩案子,“虽然繁琐,但不是没有可能。
我算一下时间,看够不够…”
“不用了,我已经算过了。
从梧霞大酒店进山,按时速五十公里只需一小时,这条小路没有摄像头,如果开得快,四十分钟就能回城。
就像你说的,假如提前备了车在山里,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不到10点就能到达案发地点附近。
”
“我们是不是要筛查那个时间段在这附近的所有车辆,不知道什么颜色什么型号,”黎静感觉头都大了,“那可是景区,工作量有点儿可怕。
”
“最可怕的是,那只是我知道的一条小路,不代表没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