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3)
他叫她钱家家主,那便是比她想象中知道的要多。
如此厉害,把她的一段旧情都挖了出来,好大一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她若是承认了,岂不是今日再也走不出去了。
“大人是要擒我?”若是旁人遭了如此审问,此时已经吓跪了,她没有,只转过身,有些委屈地道:“大人令人上门传话时,可不是如此说的。
”
那屏风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不透风也不透光,完全看不到里面坐着的是人还是鬼,迟迟不说话,应该是在给她机会解释。
她问道:“大人是听蓝知州说的吧?”
“此人不可信。
”钱铜丝毫不避讳在背后说一个人的坏话,“蓝知州与崔家勾结,大人想必已经查到了证据,一个狗急跳墙的人,此时他说的话,您应该斟酌一二。
”
回忆起适才他说的话,她似是被气笑了,“我与朴家大公子,亏他能编排得出来,怎么可能呢...大人,这话咱们在这儿当笑话说说算了,可别传出去,若进了我家姑爷的耳朵,便麻烦了,他心眼小,会吃味,还不知如何与我置气呢。
”
王兆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手里的惊堂木提了又提,好几次险些砸下去。
里面的宋世子半天没了动静,他不敢贸然行事,怕乱了宋世子的计谋。
耳边安静了一阵,屏风后的人才出声,声线清冷,没了适才的杀伐,“你的家事,与本官无关,说正事。
”
钱铜诧异,“民女说的便是正事,钱家怎么可能攀上朴家那样的大家族,朴大公子何许人物,岂能是民女这等平常女子能配得上的,民女有自知之明,我喜欢的是我们家姑爷那样的。
”
她一番答非所问,把王兆都给带进去了。
她眼瞎了吗?
宋世子比朴家大公子差?哪里差了,她配朴大配不上,配世子就能配上了?
“大人?”钱铜等了半晌都没有回音,主动道:“民女说的句句如实,我钱家乃扬州有名的盐商,行得端做得正,这些年所作所为百姓有目共睹,大人心里清楚,我钱家的盐引即将到期,钱家既没急着行贿,也没主动上门为难大人,是因为钱家始终相信朝廷此次前来的官差大人,清廉公正,看得清民心所向。
”
“我知大人手眼通天,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她交代道:“钱家家主之事,大人说得没错,小女子不才,被家族的人奉为家主,一家之主肩挑重担,无捷径可走,唯有谨记祖训,一心行善,天可庇佑,民女年岁尚小,尚有不足之处,往后还请大人多多鞭策教诲。
”
“至于崔家的货船,无论大人相信与否,确实是我钱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崔钱两家因大娘子之事不睦已久,彼此很早便有防范。
”
她立在那,肃然的大堂把她衬托得如同绽放在悬崖上的一朵鲜花,明艳瞩目,却又沉着冷静。
“崔家走私之事,民女真不知情,底下的人回来并没与我禀报,不过大人放心,民女会竭尽所能配合官府查案,待民女回去,便把那探子给大人带来,您可以随意盘问。
”
她态度无比诚恳,说完等待着里面那位大人的审判。
王兆也在等。
今日宣钱家七娘子来之前,他并没听宋世子提起这些,倘若钱家当真与朴家勾结,故意销毁走私货船,那钱家的罪孽就大了。
他准备好了随时拿人。
半晌后听屏风内的人道:“钱家主好自为之,不送。
”
王兆摸不透宋世子的意思,既然今日没想着要拿人,接下来定有他的计划。
震慑一番,给她钱家敲个警钟也好,他起身道,“钱娘子先且回去,望钱家能如钱娘子适才所说,为我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
钱铜脑子里还在想里面那人说的话。
好自为之...
这点他放心,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钱铜谢了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衙门。
——
人一走,王兆便进匆匆去了屏风后。
四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正午,偶尔一阵人还会出汗,怕他在里面闷着了,王兆特意放了一块冰在他旁边,不知何时已被宋世子撬走了一块,桌上全是碎冰渣。
怪不得他适才的嗓音不对。
王兆道:“那七娘子当真是钱家家主?钱家家主不是钱二爷,钱闵江吗?”钱家怎么让一个小娘子来当家。
她并非寻常的小娘子,论心机与狡诈,只怕他王兆望尘莫及,冰块含得太久,宋允执唇齿发麻,提醒道:“万不可小瞧了她。
”
她乃家主一事,不难猜。
大娘子死后她受了家法,据海棠楼掌柜所言,此次并非她头一次受家法,她后背的旧伤也可以作证。
大娘子之死不该是她一个当妹妹的去承受,唯有一家之主,才有责任护住家人。
先是崔家的定亲宴,再是崔家二公子的牙行,她一清二楚,步步紧逼,推着崔家坠入悬崖,以一场惨案的爆发,引开了朝廷的视线,以此来证明她钱家并非一丘之貉,是良商。
且钱家盐井的那些工人,也是她在安抚。
反观钱二爷,成日奔走在盐桩之间,顾着安抚各大掌柜,所做之事,与钱家的前程来说,没起到大作用。
王兆知道他潜伏钱家,必然查出了什么,接着追问道:“世子说的可是真的,钱家当真与在朴家勾结?”
宋允执:“猜测。
”
“猜...”宋世子为人正直,从不会无端猜疑,应该是还没找到证据。
宋允执道:“先前乃猜测,但如今可以肯定,货船上的茶叶与钱家脱不了关系。
”
王兆不明。
“此女心性狡诈,若此事她当真没有参与,懒得废一句口舌。
”大抵适才会往地上一跪,梗着脖子道:“大人随便查吧。
”
说了那么多,无非心虚作祟。
如王兆所想,他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轻易捉拿人来拷问,她再如何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