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3)
大了,除非我是弱智,否则如果我真是那些神的眷者,我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在北大陆,黑暗神及其从神的眷者们,都被教廷判定为异端。
所以一旦被教廷的人发现,那基本上只有两种下场。
——取决于你的能力,有本事的跑掉,没本事的丢命。
一般来说,若是黑暗神阵营的神祇,在北大陆选中了眷者,那么被选的人,通常也会得到相关的启示。
这些人都会尽可能远离教廷。
但不同神祇的性格也不同,这种事也并不绝对,被教廷秘密处死的异端里,也并非没有神眷者。
“和你开玩笑罢了,”那小队长叹气,“比起那些人,你这也不算什——”
她止住了话语,大约觉得事关纯洁之神,自己也不好为这孩子说话,但面上还是露出几分厌恶。
苏澄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没什么,”小队长轻嗤一声,“只是想到欲望之神和色秽之神的追随者们,尤其是后者——”
这两位神祇的神格并不相同。
前者指的是广义上的欲望,后者指的是字面上的淫欲、纯粹的情欲之乐。
但他们的信徒与眷者,却有着不相上下的癫狂,做出过各种离谱抽象、骇人听闻的事迹。
别说是在教廷掌控的北大陆了,哪怕是在黑暗神势力猖獗的南大陆,这些人都称得上声名狼藉。
不过欲望之神作为古老的主神,行踪莫测,很少会显像在人前,最近的一次记载都是数百年前了。
所以这位的追随者们也相较低调了些。
色秽之神就不同了。
苏澄眨了眨眼,“她——”
“是他,”小队长纠正道:“你从来没有了解过神祇的事,是吗,魔法师?”
苏澄:“……”
一切都是原著的错!
和纯洁之神一样,色秽之神在原著里也是女性,成神前是女性人类,成神后也都是女性形象出现。
至少林云看到的都是。
所以这性转法则到底是根据什么来的?
之前那种情敌性质的炮灰性转了,是因为未婚妻变未婚夫,这也说得过去。
其他的情况呢?
若是说和主角发生过关系的人,那也不对,原著里的纯洁之神就没和男主睡过。
她是跳章阅读,其他角色尚且不能确定,但纯洁之神必然没有,最新评论区还有一堆人对此怨念不已呢。
苏澄:“抱歉,我确实对这些事了解很少,要不您向我科普一下?”
小队长叹了口气,“我本不该在圣洁神殿里谈论这些污秽堕神的事迹,但按照规矩,我也不能拒绝神眷者大人们的要求。
”
她犹豫片刻,想着面前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就从头开始简略讲述。
“……在生前身为人类的岁月里,色秽之神尚未封神,只是黑暗神的永夜秘教的高层,他在白夜之围的战争里被俘。
”
小队长微微停顿,“你知道白夜之围吗?”
苏澄点点头,“光明神和黑暗神的战争蔓延到了大陆?我在历史书上看过一点记载。
”
总体来说,就是教廷接到了指示,由部分神祇带领着,向黑暗神的秘教发起了大型围剿。
白夜之围的尾声,是永夜秘教被驱逐出了北大陆。
但这并非终结,而是双方千年争斗的序幕。
这一场战争称得上空前绝后,两边都死伤惨重,期间飞升了两位数的神祇。
“你在说些什么!”
有个圣骑士严肃地道:“永夜秘教的恶徒们罪行累累,孽业滔天,罄竹难书!我们的前辈们发起的圣战,是为了净化这片土地!”
苏澄:“…………我只是说了历史书上的记载,书又不是我写的,好好好,不要这样瞪我,我不打算反驳你。
”
这场战争含着各种阴谋和隐藏的真相,但她因为跳订只看了半拉,而且她看小说的时候都没怎么关注剧情。
不过即使如此——
苏澄也知道光明神是个什么货色。
这家伙就是个黑莲花阴谋家,状似慈爱纯善,背地里狠辣阴险不择手段。
而且她表面上做样子,也是为了取得更多信徒,获得更多信仰之力。
如今她差不多是神功大成了,实力唯有黑暗神能抗衡,其他主神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所以现在她已将教廷的事丢到一边,表面上宣称自己忙着应对诸多威胁,其实是去琢磨别的阴谋了。
——至少从评论区的剧透来看是这样的。
而且现阶段光明神还演一演,即使很少出现在大陆,但也还在假扮一个心怀苍生的仁慈至高神。
等到以后她不想演了,那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了。
她可能一念之间焚毁整个国家、让亿万异教徒在圣火里烧成灰烬,也可能和黑暗神打一架干碎半个大陆,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原著里男主被她耍得团团转,评论区也是三极分化。
有人说从作者的抖M程度来看此人必是正宫,就看什么时候能睡了。
还有人骂街说黄文要什么正宫,就希望她赶紧挂掉,甚至威胁说如果作者不写死她,自己就提刀上门捅死作者。
也有人日常在评论区刷什么“主人级别”“冕下踩我”“想当她的狗”一类的癫言癫语。
“你真的是!”那圣骑士还有些愤愤,看起来很不满意,“你若不是神眷者,我们早就把你——”
苏澄懒得听他絮叨,“你说得都对,行了吗?”
说完拉着队长姐姐给自己讲故事。
“嗯,话说回来,”小队长无奈叹息,“色秽之神被俘虏后……他们对他施以刑罚,将他折磨至死。
”
“活该!”那个激进的圣骑士冷哼道:“他是堕神的走狗,尚且是人类时就满身罪行——”
苏澄默不作声地听着。
这些设定和原著可谓是一模一样。
看来除了变性外,其他的也没有改变了。
……到底是为什么?
她回顾着自己穿越来的一切经历,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后来黑暗神将他复活,予他神格,他越发肆意妄为、放浪形骸,多次公开在教廷的殿堂里现身,亵渎神祇们的塑像,他的追随者们也有模有样地学习了。
”
小队长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苏澄却知道她未尽的话语。
……有些想要成为眷者、想要被色秽之神选中的人,会特意效仿神祇的举动,破坏教廷的神殿,玷污神祇们的塑像。
当然这么做的人,大多数下场很惨,只有极少数能逃走。
不过,黑暗神麾下的诸神,有数位都曾在教廷的神殿里现身,公然向光明神及其追随者发出挑衅。
只是他们大多不会去亵渎神像。
要么是一拳将神殿扬了,要么也是将在场的人都杀死,或者用力量污染这些信徒。
“……在纯洁之神殿下的塑像前,无论你在想什么,我相信你都不会付诸行动。
”
小队长低声道,“所以那些念头是不对的,但只要你能克制自己,你和那些堕落的恶徒就是不同的。
”
苏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抱歉,神眷者大人,”小队长抿了抿嘴,“我没有资格向你说这些话,只是你看起来和我的女儿们差不多大,我就忍不住多嘴了。
”
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属下,投去了警告的目光。
刚刚那个情绪激动的圣骑士,此时也收敛了些,向着苏澄低头致歉。
“对不起,大人,如有冒犯还请见谅,但无论如何,也请您明白,南大陆的堕落者们以及其供奉的恶神,都是我们的敌人。
”
“……当然,”苏澄尽量让自己听起来真诚一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
无论她究竟怎么想,表面上也得装装样子,否则即使是神眷者的身份,也未必保得住她。
毕竟律法之神和契约之神,也都是光明神盟友,他们的眷顾也并非不能收回。
但只要拿捏尺度就好。
教廷内部也分了各种派系,甚至还有人能使用黑暗的力量呢。
“请往这边走。
”
苏澄整理着这些信息,脑子乱哄哄的,跟着圣骑士们又穿过一个祷告室。
她意识到他们是在抄近路,大约是怕让大主教阁下久等,也没有发表意见。
然而走过几个小厅之后,她发现圣骑士们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
苏澄环顾四周。
她伫立在一间寂静无人的厅堂里,赤铜色的墙壁上荡漾着水波,十数根石柱切开了珐琅彩窗。
在大厅正中,有座巍然壮丽的神像,大约有七八米的高度,是一匹展翼的飞马。
它通体洁白如雪,泛着波浪般的磷光,头顶有着尖长的犄角,布满了螺旋花纹,鬓毛在风中飞扬。
马身侧的羽翼宽阔无比,雄壮肌肉充满了力量感,修长的四肢佩戴着带有浮雕花纹的鎏金护环。
神像高高昂首,前蹄抬在空中,看起来随时会一跃而起,或者振翅飞走。
它立身于一片腥红的草叶间,蹄子旁边生长着暗红的荆棘丛,看起来像是踏在汩汩流淌的血泊中。
苏澄:“……”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这匹马也很帅,甚至开始想入非非。
——这东西有性别吗?
不对。
她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影响了,现在看到任何事物都会想歪。
苏澄捂住脑袋,慢慢后退,却发现背后的门关闭了。
眼前的世界开始泛红。
她看到弧形的穹顶裂开,深红藤蔓从缝隙里垂下,织成一片血管般的帘幕,末端结着会发光的红色浆果。
那些藤条宛如从神殿内部生出的静脉网络,让整个空间笼罩在鸽血红似的光晕里。
“看看你——”
她听到一道无比悦耳的男声。
仿佛某种带着倒刺的软体生物,顺着耳蜗爬进大脑。
也像是藤蔓在皮下伸展蔓延,声音的余韵在神经间弹跳。
“即使你真的渴望它,又有什么问题呢?在道德和规则的枷锁下,虚伪的压制着自我——”
那些字节仿佛正在将她融化、吞噬。
无名的力量缠绕着她,让她不断跌落。
“人类害怕被评判,害怕被拒绝,害怕被贴上‘错误’和‘异类’的标签,所以你的理智或许只是恐惧的伪装。
”
苏澄瞳孔地震。
这番熟悉的台词勾起了她的回忆。
原著里色秽之神第一次登场时,就曾对男主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我想还有比这头蠢驴更打动你的东西——”
在满眼弥漫的血色里,苏澄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
他半散着乌黑浓长的鬈发,披着一件松垮垂坠的殷红长袍,肌肤浸在暗红的柔光里,泛着珍珠般的莹辉。
那衣料宛如烧透的晚霞,环在肌理分明的肩膀上。
他左肩的金别针已滑落至臂弯,精瘦胸膛暴露在红雾氤氲的殿堂里,在雪色肌肤上映出一片异样的绯色。
衣袍的褶皱间,隐约能窥见腰线收束处凹陷的阴影,如同危险的、引人万劫不复的渊沟。
苏澄几乎感到呼吸困难。
他的眼睛像是火焰里燃烧的黑曜石,虹膜边缘晕着诡谲的淡金,好似欲火灼烧出的裂纹。
那双唇的弧线丰润,嘴角微微上翘,宛如染着石榴汁液的花瓣,说话时就绽开了蜜色的漩涡。
他腰间缠绕着银白链条,垂坠的月长石宛如泪滴,在肚脐下方危险地晃荡。
长袍下摆的开衩里露出的双腿,也像是发亮的白玉石柱,行走时肌肉线条如水银般起伏。
他脚腕上挂着精致的银环,细小的铃铛随着迈步而摇动,时不时撞在凸起的踝骨上,或是擦过赤裸的足背。
“啊,我勇敢的女孩——”
他身侧的藤蔓不断疯涨,填塞着这片诡异的红色空间,它们如血管般搏动着,又像无数巡猎的蛇群。
“你应该学会正视你的欲望。
”
男人随手从枝头摘下一颗赤色的浆果。
那果子已然熟透,表皮通红,泛着一点紫色,腹部裂开细小的十字纹,渗出蜜酒般的琥珀色汁液。
纤长的手指陷入丰腴的果肉里,汁液在指间缠成黏腻的河,滴滴答答地落下。
寂静的殿堂里回荡着水声。
苏澄:“……”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那声音越来越大,疯狂地撞击着胸膛。
咽喉也突然变得干燥,吞咽动作却引发更深的渴意。
仿佛喉管里生出荒芜的土地,正渴望着某种并不存在的甘露,等待被浇灌和滋润。
“看看你的内心,你的渴求,它如此强烈、如此纯粹——”
男人侧过头亲吻了那颗果子,然后随手丢在地上。
那些半透明的胭脂冻似的果肉,被光洁的赤足踩得爆裂开来。
飞溅的汁液像是紫红的烟火。
他继续向前走,脚底沾染着浆果的汁水,在地面不断拖曳,拉扯出蜿蜒的、鲜血般的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