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渡川(2/3)
然这么快就叫了这个称呼吗?我还以为你会装作不知道呢。
”女人语气浮夸:“哈哈,那既然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来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
她笑着止住了想要开口说什么的云霜月。
“不想听也得听哦。
”
——
四十年前,某一个深秋子夜。
云氏的预言箴眼忽然异动。
与此同时,天上关于云氏的七颗本命星珠同时闪烁,光芒大盛。
似乎有着无数灼灼的光华灌入云晏母亲的腹中。
女婴出世时不哭反笑,一只小手指着敞开的房门,那里可以看到天上闪烁的群星。
“以群星,知天命,此女命格已破天地棋局。
”闻讯而来的老祖宗颤巍巍划破指尖,用血点在她的眉心:“预言箴眼居然是这么说的……那么,此女有大因果啊……”
那点血融入了云晏的眉心,老祖宗对云氏族人高声宣告道:“此女,将为我清淮云氏之家主。
”
云晏五岁烧毁不渡川的禁书区,火中嬉笑着学会了云氏不渡川一脉晦涩难懂的禁术。
七岁篡改祈雨祭文,令百年大旱的东境连下四十九天暴雨。
十三岁大闹修真界四大家族群宴,一脚踩碎了无数修士占出来添热闹的吉卦。
族中长老痛心疾首地骂她顽劣不堪,她却翘腿坐在用来祈福的高台上,一边抛着族长的身份令牌一边哼曲。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你们这吉卦是怎么算出来的?呵呵,真有意思,我怎么看见了满地的尸骸啊。
”
“妖兽潮三日后就会来到下界,就和你们脚底下踩着的地方是一个位置。
你们不去救那群即将被妖兽潮波及的凡人,反倒在这开设群宴,还卜出个吉卦,很厉害啊。
”
此话一出,被她呛声的无数修士涨红了脸。
随后有修士反驳道:“云氏的预言之术确实厉害,但既然你看到了,你为什么不救,反而来此捣乱!”
“我既然看到了,那当然会救了。
”云晏抬了抬下巴:“这不是修为不够,在利用你们这几个好面子的修士去帮忙嘛,难道你们蠢笨如此,这都看不出来?”
遂,底下的修士更为气愤,但无法反驳。
因为碍于家族脸面,最后的群宴并未开成,修士们真的前往下界,驱走了暴动的妖兽潮。
狂妄而惊才艳艳至此之人,却在其成为家主之后彻底没有动静。
外界只闻云氏威名,却不曾再见到云氏的家主。
就连修士想求到她的预言,最多也只有一纸书信,而不能见其人。
“哎,你娘年轻时厉害吧。
”蒙着眼睛的女人颇为嘚瑟,和云霜月吹嘘了无数个她幼年的事迹。
云霜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随后问道:“那么,为什么您突然消失了。
”
“这个嘛……云叔不是和你说过吗。
”女人不知从哪变出了块帕子,装模作样地隔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一副问到伤心事的样子。
“你出生之后,云氏内斗严重。
同旁支亲近的族人全都被关进了下界的太乙镇灵阵之中,而我则被剩下的不渡川抓了起来,所以才不能出现啊。
呜呜呜,太可怜了。
”
听了云晏的这些话,云霜月抿了抿唇,随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您没有说真话。
进入这里之前,我相信了云叔所说的话。
但在进入这里,见到您之后,我想,您应该也骗了云叔他们。
”
“您是故意让自己留在不渡川一脉的,也是故意将云叔等人放入下界的……您……”
云霜月顿了顿,随后叹了一口气,看向云晏道:“云氏的内斗,是您挑起的吧?可是,为什么……”
云叔曾说云氏的内斗就像是蓄谋已久,一下就能抓住他们的弱点并迅速瓦解他们。
但现在看来,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不只有谋算已久的敌人,足够熟悉的亲近之人也能做到。
更不用说做此事之人本就是云氏的家主,实权之人,挑起内斗并赢下她所站那方的胜利,简直轻而易举。
“哇!厉害厉害,不愧是我女儿啊,居然一下就猜出来了。
”女人为云霜月使劲鼓了鼓掌,那声音在安静的棋室内显得极为突兀。
“哈哈,不过我聪明的女儿啊,你娘我可是骗了你不止一次哦。
”她敲了敲桌子,身形突然开始变化。
“姐姐!天异化了——!”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云晏忽然化为了一个麦色皮肤的少年,面露恐惧:“我不知道天道为什么没有发现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说出来……”
麦色皮肤的少年消失,又重新化作了面覆白绸的云晏,正拍着桌子笑道:“哈哈哈,因为我就是一半的天道嘛!当然能到处乱说啊。
”
“诶诶诶,别这么看我啊。
我就附身了一小会儿,就只有那几句话而已。
”云晏挺了挺身子:“我可是很忙的,没时间待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
云霜月没有露出震惊的表情,依旧问着:“……那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女人听到了云霜月的话,笑着反问道:“咦?就不能是我单纯就是个坏人,一个冷漠无情又傲慢非常的坏人。
”
“毕竟我将你扔到了下界,有把你囚禁在老宅之中,捏了几个傀儡人吓你。
还一直骗你,让你无法接触到你的至亲之人,身上的伤口至今无法彻底愈合……”
云霜月看了眼棋盘,上面黑子白子交错。
按照棋盘上的规则,应当是两方势力各执一棋,可云晏的这盘棋,黑白双子皆由她一人而下。
她究竟执的是什么颜色的棋子呢?
云霜月还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云晏笑着重复了一遍云霜月的问题。
“这么执着呀。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问了这么多遍了,不说岂不是显得我这个娘很无情?”
她坐在那里,仍是那副令人松懈的形貌。
素白绸带松松地覆在眼上,甚至在脑后系结处还逸出几缕发丝。
连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翘起。
然而,变化总是悄无声息的。
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是第一个消失的。
并非刻意压下,而是如同水痕蒸发于炽阳之下,极为自然而迅速地褪尽,留下的是一种极为庄严的平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