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3)
房间很小,比苏祈安那间还要小,门后放着被红绳子捆起来的棉被床单。
不怎么通风的房间,只有一个小四方纱窗,十分阴冷。
谭斯京躺在床上,睡着了。
苏祈安抱着盒子脚步很轻地走过去,只想着把盒子放在床头桌上,她就走。
体温计提前拿了出来,放在一旁。
动静很小,然而谭斯京依旧发出了轻微声响。
苏祈安停住动作,转过身。
谭斯京只是侧过了身,半睁开了眼睛。
他的呼吸有一些重,连带着眼眸也是润泽的,看过去,叫人觉得恍惚间尽是温柔。
苏祈安以为他醒了,很轻地唤了他一声,“谭斯京?”
谭斯京没有应,闭上了眼睛。
桌上放着红色的保温壶,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谭斯京翻身的动作不大,他的手露在了外边,苏祈安掀开被子一角,握住那白皙腕骨,轻轻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床边没有椅子,只能弯下身,披散着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再跟着悬空在被子上方,谭斯京的面前。
在离开谭斯京的手前,忽然,谭斯京的手反握住她的手,动作很快,一瞬间的事儿,苏祈安没有反应过来。
当下立即转过身,看向谭斯京。
他没有睁开眼睛,眉眼轻皱。
他的手很冰,比昨晚还要冰,像落在面上的雪,凉得不像常人的手。
苏祈安的手是温热的,以前谭斯京的手,有一阵子是温热的,那阵子她待在他的身边,再之前,她不知道。
她望着他的脸,线条流畅,比之前还要锋利,他生得本就清隽,睡相安详,这会儿瞧过去,多了几分温和。
他瘦了,这是苏祈安那晚在街道上就可以确定的。
骨节分明的手比从前还要分明。
苏祈安用空着的那只手很轻的贴上谭斯京的额头,不是非常烫,没有发高烧,但一定是不太舒服的。
感冒发烧,比其他的病一定是更加难受。
不知道怎么说,总而言之,苏祈安松了口气。
不是很大的问题,那声轻叹伴着纱窗外,又下起了的小雪。
缥缈无尽,皑皑白雪。
都说雪是南方人的执念,什么时候,苏祈安从前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没有了这份执念。
大概是,见到的时候。
雪是小的,但过一会儿,也许雪会停,也许雪会变大。
她又在等什么呢。
等雪停,还是等。
苏祈安很轻易就松开了谭斯京的手,一开始他握得很紧,她没有松开,他也就松了。
谭斯京的手没那么冰了,热度相传之间,凉下来的,是她的手。
苏祈安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弯得昨晚酸胀的腰更酸胀了。
推开门,空气冰冷,扑在面上,苏祈安的心思也清明几分。
很轻很轻地带上门,一如来之前。
然后,她再没看到。
谭斯京睁开了眼睛。
.
张鹤轩急急忙忙回来时,谭斯京靠在床边。
他把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退烧药,里头的药用着白纸包着,“先生,还好您没吃下那布洛芬,都过期了,附近那村医还好已经开门了。
”
张鹤轩把药放在桌上,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盒子,以及旁边还放着一支水银体温计,面露不解。
谭斯京捧着温热的水杯,喝了口,才说:“打开看看。
”
张鹤轩打开,是一片片应急药,上头有的用便利贴贴了作用备注,没有的也露出了药名,字迹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