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理(1/3)
宋长叙捂住脑袋,知识从脑海里被挤出来了。
他凝了凝神对上林蒲惊讶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看书。
林蒲挠了挠头。
等晌午一块吃饭,宋长叙饭盒里带了钵钵鸡,饭菜蒸好后,一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宋长叙打开饭盒跟同窗们换着吃。
林蒲:“宋兄,靠谱。
”
冯信鸥向来不跟他们混在一起,今天他有些失落拿着碗筷迟迟没有吃饭。
林蒲跟宋长叙咬耳朵:“自从夫子说只教到今年,他就这样了。
”
宋长叙夹口菜:“冯兄对夫子的感情更深。
”
吃罢饭,听完课宋长叙收拾书箱,冯信鸥叫住他。
“我们一起走一段。
”冯信鸥说。
宋长叙对着林蒲点点头,林蒲去找另外的同窗一块,他跟冯信鸥不熟,一看就是要说什么私密话,他才不想夹在中间。
冯信鸥看着同窗们走远,他说道:“夫子说你明年也想下场?”
宋长叙点头。
冯信鸥沉默半晌,“你文章比我写的好,机会应该更大。
”
宋长叙:“还没有定数,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
冯信鸥闻言对宋长叙高看一眼。
“宋兄的心态真好,我还没有宋兄的境界高。
”
宋长叙扬唇一笑。
冯信鸥说着到了地方跟宋长叙分道扬镳。
哪来什么高境界,只是嘴硬,回家偷偷卷罢了。
宋长叙过河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河边搓衣裳,他的脚步放慢,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落在石头上。
见河边的人没有动弹,宋长叙心中松口气。
许知昼本来没在这洗衣的,他去相邻的河边洗衣被村里的婶娘们调侃,本来他也没什么,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自打看了他娘给的书,心里羞恼得厉害便使着小性子跑开。
这处河边没多少人来,他就在这里洗洗衣裳,吹吹风。
有水珠溅到眼睛里,许知昼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擦完水珠,看见宋长叙背着书箱,踩着石头过河。
许知昼眼睛一亮:“宋长叙!”
宋长叙:“……”死腿快跑。
宋长叙疑惑的抬头,露出不胜惊讶的样子:“你在这洗衣裳啊,我刚下学先回去了。
”
许知昼站起来飞快跑到宋长叙面前说:“看见我在这里洗衣裳,你就没有表示。
先别回去,帮我搓两件衣裳再回去。
”
宋长叙深吸一口气:“你贴身衣物也让我洗?”
许知昼噌的一声跟炸毛的猫一样跳开,看宋长叙的目光看跟臭流氓一样。
“我怎么可能让你洗那种么?你不要坏我名声。
你就拿捣衣棒打几下搓一搓衣裳就成了,这不很简单么。
”
他心浮气躁,看了书不明白,又被人调侃。
还不是因为要跟宋长叙成亲,所以他才心浮气躁,不然他早把衣裳洗完了。
宋长叙拉紧书箱,打算跑了。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给一个男的洗衣裳,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作势要跑,许知昼肩膀抖了抖,一手勾住他的书箱:“洗衣服好惨啊,我的手都泡得发皱了,我的未婚夫明明就在旁边却是冷眼旁观,我这日子可真怎么活啊。
”
宋长叙:“……”
不是,冷眼旁观这个词哪学来的。
过了半晌,宋长叙因为书箱被扣留,所以不得不忍辱负重留下来洗衣裳。
许知昼坐在另一块石头边上,看着宋长叙拿着捣衣棒捶衣服,他微微叹口气。
宋长叙侧目:“?”
“多用点力气。
”
宋长叙三下五除就把两件衣裳洗了,许知昼觉得好生粗暴,闻着衣服还没有香香的味道。
“你一个哥儿要什么香香的味道?”宋长叙放下挽起来的袖口,心绪不平。
许知昼盯着宋长叙有力流畅的臂弯看了一眼,瞅见他放下袖口就飞快移开眼神。
“哥儿就是要香香的味道,你懂什么。
”许知昼弯腰拿起盆跟着宋长叙一前一后的走着。
宋长叙:“其实走到一起也没关系,就当碰巧遇上了。
”
许知昼走在他后面,他的身体总是忍不住很紧绷。
许知昼:“你别想坏我名声,我可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
宋长叙:“……”
宋长叙想让自己的身子放松,结果放松不了一点。
许知昼看着他的后背轮廓,修长的身形,脸上不由自主的红起来。
到了村口,两个人分开。
宋长叙说:“我先进去了,你走路看路。
”
许知昼:“我当然看路了。
”
哪里看路了,明明盯着他。
离开了许知昼的视线,宋长叙终于放松了。
不错,果然很俊。
许知昼想了想,虽然偶尔会嘴硬,但为人还是不错的。
他高高兴兴的回去,不顾他人死活。
另一边宋长叙回到家里洗了一把脸作了一篇文章。
.
梁素割草回家,先把饭蒸上,她来剥豆子。
长叙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个日期老早就说好了,亲朋好友都通知到了。
宋家没甚亲戚,梁家的亲戚多,许家的亲戚也不少。
该去采买喜饼,喜纸这类的物件,肉菜要等成亲最后一日去买。
办席面初步就定了十几桌理应够了,酒水要多备些,村里的大老爷们都爱喝点小酒,至于瓜果多备些瓜子,有人喜欢抓把瓜子揣兜里吃。
差点忘记了要准备红包。
一般红包塞两三文钱,就当图个吉利,家里又不是多有钱,还要摆阔。
宋明言从地里摘了寒瓜,黄瓜,还有一颗大白菜,青椒跟茄子摘了些。
先把寒瓜放在水里镇一镇,做个拍黄瓜,白菜切了放进酸水坛里,茄子先煮熟焯水,用油煎青椒。
油热了,宋明言下青椒。
等饭菜好了,宋业从地里也回来了。
家里还是有些热,院里更凉快,他把桌子搬到院去。
院里打扫得干净,宋长叙吃了饭拿了一块寒瓜。
宋明言找到他,说卖串的事。
他把钱全给宋长叙。
宋长叙:“大哥不用了,我又没去帮忙。
”
最后两个人商量,只给他三分之一的钱,算是调料的分成钱。
宋明言眉眼轻松一些,要是让他自己全拿着钱,他心里也不安。
弟弟的心思细腻,又是读过书的人,心里有成算,配料方子调制出来的料汁确实好吃。
宋长叙坐在椅上找了一根细长的枝条,想到什么又去屋子后面挑挑拣拣拿了一个缺口破碗。
家里的碗是烧瓷烧出来的,有的碗用旧用坏了还舍不得丢下,一股脑的堆在这里。
他舀点水到破碗里拿到院里,用枝条沾点水,在院里写几个字。
宋业看了一个乐呵。
这个时辰天还未完全黑,他坐一会儿去村里走走。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要么在院里纳凉,要么就去串门子。
宋长叙走到后山,他本想捡点柴回去,结果看见这地方有车下李,车下李的果子跟樱桃的大小一样,红色,酸甜,稍带点涩意,可以洗后直接吃,也可以酿酒。
他把捡来的三根柴火扔了,去摘车下李。
没有东西装,但他又实在贪心,便把长袍捧起来做成一个小兜装。
装着车下李往回走,他心情还挺好。
.
许知昼从河边回来,夏日热,他跟孙绿真都喜欢吃了晚食去河边吹风。
这回村里去的小哥儿跟姑娘都多,还有趁着凉快要洗衣的。
结果不知是谁尖叫一声,从河边跳开大声嚷着有水蛇。
许知昼一听是水蛇全身发冷,他不怕其他的蛇就是怕水蛇。
那还是小的时候,曹琴带着他到河边洗衣,让他在一边玩水。
小孩子嘛,那个年纪最喜欢玩火玩水,玩火大人是不敢让他们玩的,顶多过年买几个小鞭炮让孩子过个瘾,玩水却没拘着。
许知昼就喜欢玩水,他那时在河里看见一条青色的木条顺着水流缓缓流下来,想着自己还缺一个棍子玩水,于是他踩在裸露出来的湿石头上去抓那根棍子。
抓是抓到了,但是棍子怎么是软趴趴的,这棍子还会扭动,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对上许知昼,吐出红色分叉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一口许知昼的手,留下两个血窟窿,蛇尾摆动挣脱潜入水底。
许知昼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手上传来痛感,他才反应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
曹琴听见许知昼的动静,一看二儿子直直的挺着胳膊,有血往下流,眼泪大颗大颗的落。
她急忙过去抓着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把人抱在怀里去找村里的林大夫,许知昼觉察到曹琴的注意和担心,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像是要把天哭出一个窟窿,把头委屈的埋进曹琴,直往她怀里钻。
等到了林大夫那,许知昼瘪了瘪嘴看着自己的胳膊,抽抽噎噎。
林大夫哄着他开了药,“幸好只是普通的蛇,没有毒素,养养就好了。
”
听说不是毒蛇咬的,曹琴松口气,想牵着许知昼回去。
许知昼伸出没被咬的一只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做出想要被抱的样子。
曹琴一下子就心软了,把他抱回去。
被水蛇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还是把水蛇误认为是棍子都是许知昼这辈子的阴影。
这回又撞见了水蛇,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是青色的,心里更恶寒,找借口先回去。
心里泛着凉意,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撞上宋长叙用长袍捧着什么,好奇的凑过去。
宋长叙看见他知道避不开,说道:“刚摘的车下李,要吃怎么拿。
”
许知昼没有胃口没有拿,只看个稀罕。
怎么感觉蔫巴了?
宋长叙漆黑的眼眸盯着许知昼瞧。
许知昼:“……”
“你看我做甚,我们还没成亲呢。
”看得他怪不好意思。
宋长叙见他恢复了一点活力,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拿,那我走了。
”
他想了想还是给许知昼塞了一把车下李。
许知昼瞧着宋长叙的背影拿着车下李回去,用水洗干净吃了一颗,酸得他脸皱巴起来。
他恶狠狠的想,宋长叙是不是故意的。
因着果子太酸,反而把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