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泛红(3/3)
这样看来苗佩玉也没变多少,以至没看到旁人眼底的取乐八卦,以为他们真的有心相识。
胃里翻滚,任舒实在受不了中途去卫生间,没忍住抱着马桶吐了,饭前吃的醒酒药都吐了出来。
口腔里的腥臭味让她恶心,又开始一阵阵反胃。
任舒狼狈地摸了摸泛红的脸,甚至感觉自己身上都变得很脏。
外套单薄,手指冰凉,清冷的空气涌进来淡化了此时的气味。
她红着眼抬头看到卫生间狭小的窗外刺骨寒风吹进来,周遭没有声息,脑子变得迟钝起来。
下雪了。
任舒刚站起身想去漱口,听到走进来从隔壁间出来的苗佩玉喊着崔念念,推门的手指止住。
“宝贝,快一点,你爸爸还等着你切蛋糕呢。
”
“姐姐呢?”崔念念问。
“估计先走了,先不管她,快点把蛋糕切了别让人等。
”
任舒坐在马桶上,等声音彻底结束才离开。
酒精越来越上头,任舒感觉自己有些晕,低头打网约车回酒店。
她站在门口,又莫名觉得一切陌生,油然而生委屈。
可却没有哭,只是眼睛被风刺得有些酸痛。
车一直堵在望京,任舒没有雨伞,不想进去,也不好意思跟前台借,就蹲在门口柱子后面,缩着脖子犯晕。
其实她也可以跟上次一样不管不顾离开,但还是喝了,喝了很多。
而后隐隐听到叫她名字,声音耳熟,任舒抬起头看。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风尘仆仆,脖颈围绕着黑色围巾,旁边司机给他打着雨伞,他揣着口袋,一身冷矜,低眸看着她。
“你蹲这里干什么?”
从他肩膀后溢出来的暖光照在她瞳孔中。
下雪天显得四周都很静。
任舒脑子空白着,看到他的一瞬间心弦被拨动了一下,被冻到没知觉的耳膜嗡嗡作响。
她缓缓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说:“跟自己躲猫猫。
”
厍凌沉了口气,伸出手:“起来。
”
任舒脸颊还很红,很明显的醉意。
她犹豫了一秒,仰着头看厍凌的脸,认真识别他表情里的情绪,没有讨厌,才抬起手腕,小心翼翼把冰冷的手指放进他的手心中。
男人手掌的温度烫得甚至有些灼人,让任舒忍不住想挣脱,又被紧紧扣住,起身后整个人掉进他怀里。
任舒被他的衣服包裹着,街道上雪下得很静。
厍凌接过司机的雨伞,司机去开门,任舒就低着头,捏着他一半的衣服挡住被冻得泛红没知觉的鼻子,上车跟他一同坐在车后排。
车碾压过单薄一层的雪面上,驶入驰车走马的沥青路上。
车内开了暖气,一寸寸侵袭掉低冷温度,任舒脑袋发晕,歪着头靠在厍凌肩膀,还是好冷,一直往他衣服里钻。
厍凌歪过头瞧见她这副可怜劲儿,索性把外套脱了给她严严实实裹住,车内的空调也开得很高。
“开快点。
”他说。
司机开车开得很稳。
厍凌看到手机里邹凯发来的消息,说酒楼是崔家在举办订婚宴,任舒喝了不少酒。
他从未查过有关任舒的任何事情,此时才忽然跟上次来北京联系起来,想起她上次醉醺醺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妈以前,很宠我的。
也难怪当时他故意在群里说了那样没有礼貌的话,对方还是强迫任舒来跟他相亲。
他看的出来任舒不乐意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显然也没在妈妈面前过多指责他的无礼,才让后来苗佩玉坚持不懈联系撮合。
厍凌放轻手力扶着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车停在酒店vip泊车区,厍凌横抱着人下车,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进了电梯,封闭狭窄的空间,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的陌生人,任舒又在他怀里闹。
“干什么?”厍凌把人放下来,胳膊揽着她的腰面对面抱在怀里,俯视的视角清晰看到任舒湿漉漉的眼睫。
“你闹什么?”
旁边俩人不约而同抬了一下头,目光落在这对小情侣上,又默默低下头看手机。
任舒就不动了,大概没有意识到旁边的人,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贴着他赖在他身上,过了好一会,低声含糊说:“头好痛。
”
说完又抱紧他,任舒嘴巴里一直都在说话,听不清在说什么,平常没见这么碎碎念的。
进了套房门,厍凌站在玄关,刚打开灯,人不老实地扒他衣服领口,往他裤子里摸,又把他拽得弯下腰,牙齿咬在锁骨的地方。
厍凌倒吸了口冷气掌住她手,她是丝毫没留情,狠狠咬完又在齿痕上舔,酥酥麻麻的,让厍凌没好气地想笑。
就这么站着任着她,笑了好几声,才把人扒拉下来。
“说什么?絮叨半天。
”厍凌捏住她的脸,嫌弃移开。
除了弄他一脖子口水还能干什么?
任舒闷声哼了几声,从鼻腔滚出来的气,额头也靠在他胸口,有些安分了。
额头轻撞点了几下,又听到有声音在耳畔问:“知道我是谁吗?就跟人走。
”
任舒不吭声。
厍凌就抬起她下颌,让她看清楚他那张脸,声音带许质问的意思。
“我是谁。
”
任舒感觉下巴被捏得有些痛,她微微别开,脸颊还是贴着他的胸口的,胳膊抱着他的腰不松开。
隔了十几秒,厍凌沉了口气感觉她醉得不轻,准备带人去洗澡。
“厍凌。
”
任舒眼圈还很红,声音低闷着:“你能不能,叫我宝贝。
”
她听到苗佩玉叫崔念念宝贝。
那她呢。
她什么都没有。
厍凌看着她满脸红意,觉得她还有辨别人的能力,便也没有真的神志不清。
厍凌在这一瞬间,知道了任舒的境遇,甚至在毕业后短暂的几次交集中,窥见那时她的迷茫跟懵懂,以及迟钝又难以化解的难过。
空气一片寂静,任舒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他抬手在她眼睫上拂过,擦掉她的眼泪。
她耳畔的声音格外清晰,也见到厍凌笑了声,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发酵会让人产生高于阈值的神经递质,她总觉得此时厍凌的笑没那么冷了,反而很温暖。
“好了,别哭了。
”
“我的宝贝难过了。
”
厍凌擦不掉她的眼泪,便用手指贴着她的眼皮,声音放缓问:“因为什么,要跟我说吗。
”
任舒眼睫微颤,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