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3)
光靠右手无法给腰带打结,只能先这样攥住,不让它彻底散开。
更要命的是,那蜘蛛现在还没抖出来!八根步足带着微小的毛刺,在她肌肤上流连,滑过一串痒感,一刹那,它似乎已爬到了自己的腰侧。
陆鸢鸢忍无可忍,伸手进衣衫里去抓它。
两人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身体动作幅度一大,难免扭来扭去,会顶到段阑生。
陆鸢鸢的手肘一后抵,不知碰到了他什么地方,她清晰感觉到段阑生的身体绷紧了。
也许是刺激到了衣裳下的蜘蛛,突然,陆鸢鸢的腰上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疼痛打破了她微妙的平衡,往前栽倒也就是一刹那的事。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手臂自后方捞住了她的腰,将她箍了回去。
在失衡那一刹,陆鸢鸢的手也从衣衫里抽了出来,本能抓住了段阑生横在她腰前的小臂。
重新被段阑生抓回身前,陆鸢鸢惊魂未定,心口狂跳,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了一个在树下搜查的宫人的头顶。
好在,这会儿庭院里风大,落叶纷纷,段阑生迅疾地圈住了她,全程没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除了树枝晃得厉害了些,并未引来底下的人抬头来看。
陆鸢鸢略微松了口气,一动,却突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段阑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睫一颤,贴在她腰上的五指微微一蜷,指腹触到的却是小衣上的绣花纹。
原来,方才她的身体往前一扑,衣裳也荡开,段阑生伸手圈住她时,手竟插到了她的外衣里头,如今掌下与她的身躯,只隔着一件小衣,无名指与小指甚至越过了小衣遮挡之处。
宫人还在树下徘徊,无法明言。
陆鸢鸢猛地掐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里。
段阑生的手抽了出来。
一只硕大的死蜘蛛,蜷在他宽大的手心上,青绿的一滩血渗入掌纹里。
他误打误撞,把那只蜘蛛按死了。
……
下方,搜了数圈仍无发现,几名宫人有序步出,低头禀告:“禀告太子殿下,还是没有发现,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
越歧看向身旁的少女。
眼见宫人没有发现,小若也不那么肯定自己的判断了,嘀咕:“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
她在越歧这儿立的就是机敏的人设,甭管听见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警戒。
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命中。
越歧挑眉:“罢了,也许是一只耗子而已。
”
……
安全起见,在越歧等人离开后,陆鸢鸢二人又在树上待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杀个回马枪,才落地离开。
陆鸢鸢回到谢贵妃的寝宫。
谢贵妃有点小困倦,刚歇下,陆鸢鸢和黄莺说了一句夜里她来守着,便去净房洗了个澡。
坐在烟雾袅袅的浴桶里,她用布巾用力地搓洗自己的腰,仿佛在擦去什么脏东西。
那片皮肤被擦得一片通红,一碰到热水,就传来一丝火辣辣的感觉。
有时候,好朋友的戏演得多,她偶尔会被这一世美好安然的现状所麻痹。
作为朋友的段阑生,确实无可挑剔。
上辈子的死法、被当做踏脚石的屈辱,看似成了一场远去的噩梦。
但每当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出现模糊时,她内心便会生出一种恨意。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段阑生都没资格再像爱人一样碰她。
陆鸢鸢抱着双臂,膝盖屈
在胸口,肩膀浸到热水下,一滴水珠从她的鼻梁滑落到水中。
温水,泡泡就行了,她绝不会成为被温水煮熟的蠢青蛙。
……
段阑生如今住在宫中一处宫人的偏殿里,但无须像真正的侍从一样几人一个房间,是自己住的。
房间格局比寻常侍从好得多,炭火供应从不短缺。
段阑生站在浴桶旁,擦干身体,披着单衣,望着自己的手。
手心沾了蜘蛛的血,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沐浴时,他格外注意清洗这里。
但明明已经洗去脏污,那团绵绵的热意好似还残余在肌肤上。
不是手心的肌肤,而是……
它陌生又熟悉,从前出现时,只要默念清心咒,放空大脑,不去乱想,就能偃旗息鼓。
可这一次好像格外不同,来势汹汹,往常在脑海里面朦胧浮现又会被他打散的一个人影,变得越来越清晰。
或许是他有些神志不清,不然他为什么会对朋友产生这种……见不得光的污秽念头?
段阑生以双臂撑着浴桶边缘,蓦地拿起水瓢,舀起桶中已经变冷的水,浇到身上。
一瓢又一瓢,身上白衣湿透,贴在身上。
以冷水去消热。
直到彻底没了波动,他才扔下瓢,脱力坐在椅子上,望着黑漆漆的房梁,喘息不止。
……
当日深夜。
寝宫中,华灯下,谢贵妃坐在美人椅上,亲手绣制一条纶巾,这是她为越鸿绣的。
皇子公主的衣饰都有专门提供,这种东西,按理是不用谢贵妃亲自动手做的。
不过,为人母,都希望为儿女做些什么,即便是贵妃,与民间女子也无不同。
翠儿在一旁烹茶,烹好后,递上一杯,劝道:“娘娘,都这么晚了,您早点歇息吧,身体要紧。
若是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
谢贵妃慈爱地笑道:“不妨事,反正我也不是经常给鸿儿做这些事。
”
陆鸢鸢坐在旁边陪着,有些好奇地看谢贵妃的动作。
在对方的一针一线下,布面现出古朴雅致的花纹,那针脚的细密精致程度真让人惊叹。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电视电影之类的娱乐,但有些事情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此刻,感觉内心都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三人突然听见了安静的皇宫远方,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喧闹声。
陆鸢鸢倏地抬头,谢贵妃也停了针:“怎么回事?”
没搞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陆鸢鸢摇摇头,自然不会擅离谢贵妃身边。
好在,过了不久,那阵喧闹声便消失了。
不多时,宫门外传来越鸿求见的消息。
谢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