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3)
蜀山弟子离开雍国当天,皇帝以宫宴款待了众人。
在那之前,陆鸢鸢私下找到三娘道了别。
小姑娘收到越鸿的死讯后,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知她要走,依依不舍。
陆鸢鸢温言细语安抚她,但始终没有告诉她傀儡术的事儿。
傀儡术和人偶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稳妥。
连越鸿的母亲谢贵妃,她也没透露一点风声。
挥别三娘,也到入宴时间了。
这场宫宴在花园举办。
蜀山的修士来雍国后,就一直低调地假扮成侍卫或宫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座上宾身份公开赴宴。
雍国特意为众人准备了入宴的服饰。
宫廷着装跟蜀山宗袍完全是相反的风格,繁复讲究,里外足足有五六层。
云锦裁衣,绫罗为裳,男子白玉带钩,女子环佩叮当。
那精湛的缝绣工艺,拿到修仙界也属上上乘。
如今已贵为皇后的谢贵妃出席了这次宫宴,宴上皇帝一直拉着她的手。
看起来,她已经稍微从丧子的打击中收拾好了悲痛。
丈夫和腹中的胎儿应该给予了她很多力量。
宴上,宫人端来宫廷的莲花酒,把莲子泡入清酒里,闻着很香,陆鸢鸢也喝了两三杯。
到宴席落下帷幕时,众人各自去换回来时的宗服。
毕竟赴宴的衣裳虽好看,可拖着这一身行头上路并不方便。
幽静的宫苑一角,树荫在石地上拢合又散开。
段阑生听见一阵敲门声时,刚解下外袍。
他回头:“谁?”
“我。
”
段阑生一怔,疾步走去开门。
门扉一敞开,一个人就突然头重脚轻似的,往前一栽,额头顶住了他的胸口。
同时扑入他鼻腔的,还有一阵暖暖的酒香。
段阑生喉结一动,抓住了她的肩,稳住她的身体:“你……鸢鸢?你喝醉了?”
陆鸢鸢的身体被他微微推开,头却还黏在他怀里,说话声也带了鼻音,闷闷的:“没有
,我有事问你,我们进去说。
”
后方是静悄悄的无人花园,一个陪她来的人也没有。
段阑生一手揽住她,一手掩上门,带到窗下的美人椅上。
陆鸢鸢的步子有点不稳,迈过门槛,她主动伸臂抱住他的腰。
即便已经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她也很少这样对他。
那只手环在他腰上,像一只轻软的蝴蝶落在他衣衫上。
他不想惊跑这只蝴蝶。
段阑生抱紧了她一些,扶着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怀里的少女大概醉了,反应有点迟缓,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没有丝毫抗拒——不像前天一样,醒来一看见他,就惊惧地伸手将他推开。
这么想着,段阑生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么轻的力气,她就醒了,缓慢地眨了眨眼,和他对视。
段阑生如梦初醒,坐直身,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说:“你先待在这里,我去找人给你拿杯醒酒茶来。
”
他正要起来,袖子就被紧紧抓住了:“等等,你坐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
她没使什么劲儿,不,确切来说是她都还没开始发力去拽他,段阑生就重新坐了回来:“什么事?”
陆鸢鸢撑着椅子,坐起来,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歉意:“前天醒来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有点没分清现实和做梦,我是不是推了你一下?好像还踢了你几下。
”
她抬起眼,手也攀上他的手臂,有点惴惴不安的模样:“你有没有生气?”
段阑生缓缓眨了一下眼。
原来,她醒来时那么惊惧排斥的眼神,并非因他而起,只是噩梦的延续。
而且,她还特意来找他解释。
一刹那,在胸中酝酿了两日的阴郁、嗔怒、自我怀疑与惶然,皆一扫而空,欢喜在心底翻涌起浪潮。
他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认真地说:“我不会生你的气。
”
他听见怀中少女的喉咙咕哝了一声:“那、那就好,我怕你生气不理我。
”
段阑生没答,给她捋了捋右脸的头发,注视着她:“那个噩梦,你现在还害怕吗?”
出乎意料,他突然有此一问。
陆鸢鸢的表情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滞。
这不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不能让话题被岔开。
“噩梦是假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陆鸢鸢支起身体来,没有看他的眼睛,视线在他的胸膛和手臂上逡巡,手也跟着动了起来,担忧地问:“对了,我那天醒来,有没有打到你什么地方?你这些地方有没有疼?”
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