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3)
后半夜,同义村的众人根本睡不了,七叔不知发了什么疯,刚救醒就对着人群扑了过来,嘴里喊着什么鬼啊、骗子啊,将两个村民咬伤了。
洪家生没办法,只能将七叔打晕了用绳子捆起来,他毕竟是长辈,洪家生想了想,同村中的年轻人抬着七叔的头和脚,将他平放在床上,再用棉被包住。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回家!”七叔像一只不断蠕动的蛆虫,用尽全力在床上翻滚。
“七叔,你别叫了,明日我去镇上请大夫过来。
”洪家生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
七叔挣扎地更加剧烈,他蛄蛹着抬起头,喘了口气问:“家生,你看到他了吗?”
洪家生疑惑:“谁?”
“就是今天白天来的那个人,”七叔语气激动:“那个红衣道士,你看到他了吗?”
洪家生回忆了一下,刚刚把七叔扛回来时,他似乎瞄到了魏婪的侧影,但当时情况紧急,洪家生也没多看。
“看到了。
”
洪家生迟疑了一下,道:“他说您今天有血光之灾,确实如此。
”
“呸!”
七叔大喊起来:“什么血光之灾,我只是喝了点酒,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家生,你爹呢?你爹去哪里了?”
洪家生被他喷了满脸唾沫,默默用袖子擦了擦脸,平静地说:“爹身体不好,先睡下了。
”
七叔“哦”了声,“那个道士去哪里了,家生,你能不能找他过来?”
洪家生根本不知道魏婪的落脚点,而且他身上还有七叔的呕吐物,得先去换身衣服。
为了防止七叔再次情绪失控,他敷衍了句:“七叔,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找。
”
七叔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躺了回去,“好,你去找他,找到了带回来。
”
洪家生走出房间,将房门轻轻拉上,身后忽然刮过一阵风,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谁?”洪家生扭头问。
身后的院子里只有一颗古树,漆黑的影子投在地面上,细细长长的黑影一直蔓延到洪家生脚下。
没有人。
洪家生站在原地,盯着古树看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晃动,地面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起来。
洪家生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父亲的房间。
“爹,您醒了吗?”
侧躺在床上的村长动了动,疲惫地张开双眼,“家生啊,七叔找到了?”
“找到了,”洪家生点燃蜡烛,坐到床边,替村长捻好被子,“父亲,那个道士说得好像是真的,七叔真的出事了。
”
村长抬起松弛的眼皮,脸上有少许斑点,烛光下的双眼像是糊着一层发光的黏膜。
村长问:“七叔死了?”
“没死,只是受了伤。
”
村长“嗯”了一声,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响,“那个道士还在村子里吗?”
“不知道,”洪家生扶着他坐起来,低眉说:“我一会儿出去找找。
”
洪家生口中的“一会儿”指的是两个时辰,等他终于提着油灯出去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洪家生打听了一会儿,得知昨夜有人瞧见魏婪去了山里,他道了谢,回去拿了猎弓,背上箭筐,独自一人走进山中。
山中雾气尚未散去,洪家生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山中,枝头的鸟儿盯着他瞧,眼珠反射出冷光。
想要在这么大的山中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洪家生走了没两步,遇到了一只野狐狸。
野狐狸“嗖”地一声钻没影了。
洪家生捏紧了手中的藤弓,心中揣测魏婪会去哪里。
虎头岭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除了村中人经常去祭拜的坟墓,只剩下玉兰庙了。
虽然洪家生不理解道士去和尚庙做什么,但除了玉兰庙,无处可去。
心中打定主意,洪家生向着玉兰庙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树叶折断的声音。
洪家生猛地定住,侧耳倾听,从他的东边方向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树叶被踩得“咔擦”作响。
是谁?
洪家生紧张地架弓,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冰冷的箭簇幽幽地泛着光。
脚步声越来越大,终于,那人出现了。
洪家生心口一跳,双眸瞪圆,惊讶地喊道:“胡玉?你怎么在这里?”
胡玉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衣服也是纯白色,打扮得像是在戴孝,肘间挂着一个竹篮,上面盖着一块红布。
看到洪家生,胡玉愣了愣,脸上的笑容褪去,变成了冷冰冰的表情。
她没有和洪家生打招呼,提着篮子快步走了。
“胡玉!”洪家生连忙追上去,“这里太危险了,你怎么一个人进山?胡大娘呢?”
胡玉低着头,越走越快,无论洪家生问他什么,胡玉一个字都不回。
洪家生最终停住了脚步,他目送胡玉走远,视线下移,看到了胡玉鞋底的泥,泥巴里混着纸灰。
洪家生拧着眉想了想,脚尖一转,不去玉兰庙了,去墓地。
此时的墓地里,魏婪双手抱臂,靠在一棵树上打哈欠。
洪老三的墓前多了新的窝窝头,新的花束,还有没烧干净的金元宝。
【系统:你在等什么?】
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魏婪基本上一无所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山中有两只老虎,其中一只公虎将会在不久后被杀。
杀死它的人则是当时尚且年轻的武林盟主。
【魏婪:距离公虎被杀还有多久?】
【系统:二十天。
】
魏婪可不想在山里生活二十天。
他抬起头,找到了一个漩涡形状的圆点,连续点了七下,天色大变,日月转移。
这些人本就是场景重构出来的,哪怕眼睛一睁一眨变成了七天之后,村民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走在山路上的洪家生仿佛瞎了一般,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头顶的太阳上上下下走了七次,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墓地边缘。
“你终于来了,”魏婪拍了拍衣服,三两步走到洪家生面前,唇角含笑,“衣服换过了?”
洪家生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闻到酒味,拘谨地问:“那个,这位…”
魏婪弯眼:“叫我魏道长。
”
洪家生作揖,“魏道长,您在这里,可是墓地的风水出了问题?”
魏婪回过头,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