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3)
又听了一会儿,闻人晔感觉到马车忽然晃动起来,他意识到了什么,唰地坐直了身体。
果然,马车外的歌声停住了,士兵们慌张地喊起来:“雪崩了!雪崩了!”
铁甲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全体撤退!”
不用他喊,求生欲旺盛的两族飞快地向着反方向跑去,他们的大脑和身体互相拉扯着,一边狂奔一边高声歌唱。
“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尖叫还是歌声,谁也分不清。
针锋相对的蛮族人和殷夏士兵患难与共,携手奔逃,闻人晔从马车中跳了出来,解开马车的绳子,骑着原先拉车的赶超了靠双腿发力的蛮族大王子。
蛮族大王子双眸瞪圆,愤怒地加快了速度。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同样,逃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
“轰隆隆!”
众人前赴后继,恨不得直接沿着山路滚下去,厚重的雪淹没了树林、亭台、任何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在这种生死关头,闻人晔迎着冷风大声问:“谭将军!方才唱歌之人是不是没逃出来?”
谭将军脸快被冷风吹僵了,他用手臂横在脸前,扯着嗓子回道:“太子殿下,末将听不见!”
闻人晔不得已,又喊了一遍。
年仅三十多岁的谭将军有着一双宋丞相都比不上的耳朵,他拧着眉喊:“什么?太子殿下,末将听不见!”
跑得最快的士兵夹在二人的马中间,一边躲避马蹄一边替太子传话,“将军,太子殿下问您,方才唱歌之人有没有逃出来!”
谭将军:“?”
谭将军恍然大悟,“回太子殿下,末将并未看到可疑之人。
”
也就是说,那人恐怕真的被雪花吞噬了。
闻人晔心中打鼓,真的吗?
他怎么觉得那人恐怕没死。
魏婪确实没死。
虽然过程出了点偏差,但是魏婪的确做到了刺杀殷夏太子之事。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刺杀了蛮族大王子。
【系统:恭喜玩家触发头衔任务:诺贝尔-和-平-奖,目前进度百分之三十,请玩家继续努力。
】
站在另一处山坡,魏婪远远地向下看,只能看见不断倒下的松树和飞速逃跑的队伍。
说真的,魏婪完全没想到会发生雪崩。
他心虚地吸了口气,“闻人晔不会真死了吧?”
【系统:不会。
我说过,在场景重构中,玩家杀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任何人。
】
魏婪又看了一会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转身向着凉荆城走去。
现在的凉荆城和六年后相差很大,道路两旁有小贩拖着车来回吆喝,魏婪走了不到十米,已经被三个小贩拦住问要不要看看货了。
众所周知,打败一群人最好方式就是融入他们。
之前从山匪身上摸出来的银钱不够用了,魏婪走了一圈,从没人要的杂物推里捡了一块木板,又找了一个替人誊写信纸的秀才。
秀才第一次瞧见魏婪,心知他是外地来的,提醒道:“公子可小心些,这些小贩黑心得很。
”
魏婪莞尔,“谢过先生。
”
那秀才耳根一红,笔尖的墨水抖落,在木板上糊上一个漆黑的墨点。
半炷香后,魏婪拿着木板走回了靠近城门口的街道。
他将斗篷脱下来翻到白色的一面披上,走到了刚才拦住他的摊主旁边。
摊主眼前一亮,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笑眯眯地问道:“客人要买点什么吗?”
魏婪没说话,靠着墙壁盘腿坐了下来,手中举起一个木牌,上书四个字:卖身葬父。
摊主愣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魏婪看向他,微微一笑:“你要买我吗?”
他肤色白皙,在雪地中依然透出月一般的莹白,一双澄澈的眸子弯起,五官恰到好处,让人移不开眼。
摊主合上嘴,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子,迟疑了一会儿问:“…要多少?”
魏婪将木板反了过来,“二百九十九两。
”
摊主傻了眼,他要是有这么多钱,还用在雪天出来摆摊?
城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有不少人看到了魏婪,但因为高昂的价格退却了。
能拿出这么多钱买一个仆人的,整个凉荆城就只有几位将军了。
很快过了晌午,狼狈的谭将军带着残余人马来到了城门口,听说太子殿下来了,所有人都挤在了街道两侧。
和他们想象中威风英明的太子不同,闻人晔身上湿了大半,头发上残留着雪花,不像刚从京城来的,像刚吃了败仗的。
谭将军没有厚脸皮面对百姓们的打量,眼神四处飞,忽然瞄到了一抹红,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披着白斗篷的年轻男子。
谭将军视线下滑,看到木板上的“卖身葬父”四个字后,动了恻隐之心。
“太子殿下,您此次前来匆忙,不如买个仆从照顾起居?”
闻人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瞧见了魏婪的背影,他不在意的收回视线,道:“将军想买便买,无需拿本宫做借口。
”
谭将军立刻驱马走了过去,距离不到半米处,靠墙支着的木板忽然倒了下来,木板后方的字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二百九十九两,狮子大开口啊!
谭将军紧急悬崖勒马,扭头回来了。
闻人晔挑眉:“不买了?”
谭将军绷紧了脸,摇摇头:“末将行军打仗多年,一个人过得很好,没必要再添人。
”
闻人晔笑了笑,话锋一转,对身边的侍卫说了几句。
那侍卫点点头,走到了魏婪面前。
魏婪低下头,用斗篷帽子遮住脸,胆怯地抿紧唇,双手不自在的捏住衣服下摆。
【魏婪:闻人晔不会要买我吧?】
【系统:只有他买得起了。
】
那侍卫冷着脸站到魏婪面前,捞起地上的木板问:“这是你的吗?”
魏婪假装害怕,声音如蚊蝇:“回军爷,是草民的。
”
侍卫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人检举,你贩卖人口,跟我去衙门!”
魏婪惊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辩解,已经有衙役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腕。
他们不但把魏婪押走了,还把“物证”一并带上了。
“等等,官爷,草民冤枉啊,家父在城外遇难,草民只是想筹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