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3)
季时兴与大祭司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皇城中,季二公子算得上是知名人物。
大祭司刚入城时就打听到了他的行踪,专门在季时兴常去的地方守着。
南疆与蛮族暗中合作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大祭司并不打算完全依靠蛮族,既然季时钦那里不好下手,不如曲线救国,从季时兴身上找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蹲到了。
那日,季时兴与几个朋友在猎场中策马奔腾,忽然被一骑着枣红色汗血宝马的男人超了过去。
朋友们纷纷调笑他技术不如当年,季时兴被激起了脾气,当场要和大祭司一决高下。
大祭司自然乐意。
连续比了三局,季时兴三连败,输得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他挫败地趴在马背上,整个人像是要被太阳晒地融化了。
原本还在同他开玩笑的王子王孙们也安静了,众人纷纷驱马靠近,想要宽慰几句,又觉得说什么都会伤到他。
大祭司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到季时兴面前,用口音极重的中原话说:“季二公子,您要不要和我交换马,再比一场?”
季时兴撑起头,眼神恼火,“你还想再羞辱我一次?”
大祭司没听懂,“羞辱是什么意思?我没学过这个词。
”
季时兴满肚子火无处释放,硬生生在腹中憋没了,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好,我们换。
”
季二公子的马自然不是凡品,换马之时,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然而,出乎意料。
季时兴居然赢了。
他珍爱地摸着身下的马儿,爱不释手,抽出腰间的钱袋子问:“你这匹马多少银钱,本公子要了。
”
大祭司故作苦恼,“这匹马是家母留给我的遗物,不能卖。
”
季时兴拧眉,“多少钱都不卖?”
“不卖。
”大祭司坚定的说。
季时兴抿唇,有些恼怒似的“哼”了声,“不识好歹。
”
没能买到喜爱的马,季时兴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直到当天夜里,他再次骑着马儿在山涧恣意奔跑时,再次遇到了大祭司。
等候已久的大祭司。
大祭司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马儿的缰绳被他绑在树干上,一人一马站在一起,俱没什么精神。
“吁——”
季时兴勒马停住,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大祭司抬起头,神色忧伤:“赤峰被一位贵人看中了,贵人吩咐了,要么明日送到府上,要么杀了它。
”
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大祭司面露不忍,“赤峰,好赤峰,我留不住你。
”
季时兴挑眉,“我要买时你不愿意,换个人,你就低头了?
大祭司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恳求季时兴收下赤峰,他担心赤峰会死在那人手中。
“哼”了一声,季时兴问道:“是谁要抢本公子的马?”
大祭司如实告知,季时兴一听,居然是和他关系不对付的户部尚书之子,这必须抢啊!
季时兴抽出腰间佩剑,劈手斩断缠在树上的缰绳,飞身坐上马背,“好马儿,带本公子跑一跑!”
赤峰极通人性,说跑就跑,等季时兴过了瘾,它才慢悠悠地回到大祭司面前。
季时兴伸了个懒腰,道:“你的马,本公子买下了,你不会还不识趣吧?”
大祭司最后摸了摸赤峰,低下头说:“谢过您,季二公子。
”
得了好马,季时兴高兴了,顺嘴问了大祭司的身份,大祭司早有准备,编造了一个从南疆逃难而来的身份。
“是我疏忽了,”季时兴嘀咕道:“边境打仗,南疆的平民也一样遭罪。
”
大祭司没想到季时钦的弟弟居然这么好骗,低落的表情险些没能维持住。
季时兴很快将他当做了友人,带他出入各种场合,直到今天,握着白绫,他头一次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要是真的因为他交友不慎害了整个家族,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爹,还有什么办法吗?”季时兴抓着季太尉的手,苦着脸问:“要不我们现在去把大祭司抓了?”
季太尉“哈”了一声,“抓什么抓,当然是秘密汇报圣上,皇城中有可疑人物。
”
至于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季太尉一问三不知,只觉得可疑,多的问了也装傻。
这事由季太尉去做,季时兴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儿都别乱跑,直到大祭司被控制住。
季时兴还是不放心,“万一他被抓了之后跟圣上说我是他的友人怎么办?”
季太尉横了他一眼,“那白绫就能派上用场了。
”
季时兴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拿着白绫悲伤了一会儿,忽然问:“爹,你还记得红豆糕吗?”
季太尉俯身去捂他的嘴,眉毛扭在一起:“你又提这个干什么,不是让你再也别说红豆糕了吗?”
季时兴拉开他的手,“爹,红豆糕在江湖出名了,你听我说,这事很重要。
”
季太尉抽回袖子,长长地喟叹一声,“你说吧。
”
“江湖传闻,红豆糕是新任魔教教主,还是水莲教的二教主。
”
季时兴紧张地捏住太尉的衣袖,“爹,他当初救我的时候,正好是魔教众人聚集皇城的时候。
”
“你怀疑他们有阴谋?”
季时兴也说不准,“我的魔教朋友们都说并未听说过名叫红豆糕的人。
”
“你听不出来那是假名吗?”季太尉吃惊。
季时兴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红豆糕的真名是什么,江湖中许多人尚且不知,他们又怎么知道。
是夜,禁军举着火把在皇城中穿梭,领头之人一脚踹开客栈大门,几步奔上三楼,然而门后的房间早已空了。
禁军们四散而开,一间一间推开房门,引来客人们的尖叫怒骂。
“哎哎!什么人!”
“你们干什么?啊!放开,放开我!”
凡是身形较为高大的男性都被禁军从房间里抓了出来,一字排开站在一起,有人惶恐不安,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还有人眼珠子转来转去,想找机会逃跑。
客栈门口,骑着马的青年人看着这一幕,冷笑了声,“没有苗疆人?”
“回大人,并未发现。
”
青年甩了甩马鞭,“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找,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
“是!”
一部分禁军离开了,少数人留在客栈中,季时兴翻身下马,心中升起一丝恼怒,他好心将大祭司当朋友,没想到对方居然心怀鬼胎。
“你们快放开我,知道我大伯是谁吗?那可是朝廷三品官员!”
指着鼻子骂的现在将手放下了,但嘴巴没停:“等我回去,一定让他把你们的头摘了!”
烛火在季时兴的眼底跳跃,他抬起手,一鞭子甩到了那人的脸上。
“啊啊啊!”
男人捂着脸痛叫,整个人像是一只扑腾的鱼,“你居然敢打我,小心我要你的命!”
季时兴正心烦,听他这么叫更烦了,反手又是一马鞭过去,直接把男人抽安静了。
他不敢再骂,憋屈地捂着脸咬牙切齿。
季时兴今晚是奉旨抓人,有皇帝撑腰,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指了指掌柜,问:“前些日子在你们客栈落宿的南疆人去哪了?”
掌柜“哎呦”一声,“我们客栈每日来去那么多人,若是其中混了个南疆人,小人一概不知啊。
”
季时兴舔了下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