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3)
“他不愿就医,他有狂躁症初期症象。
”
“为甚幺还不分手?”
刘易宙苦笑,“人不在,无从商议。
”
一走了之,的确是好方法。
“请他回来,不能再拖下去,孩子很快长大,失去的童年永远失去。
”
“他说他有他的工作。
”
“一切事都分轻重先后,那是很坏的借口。
”
刘易宙沉默。
乃娟忽然问“刘医生,你收入不错吧。
”
刘易窗点点头。
“刘医生,请恕我多嘴,金钱是生活中不可缺乏原素,但不叫因利失义,既然你独力可以应付经济,请勿吝啬。
”
刘医生低下头,“我不是小器金钱。
”
“那是为甚幺?”
“我不愿与一个不能照顾家庭的男子一起生活。
”
“你思想封建。
”乃娟老实不客气指摘她。
“是。
”刘易宙承认。
“这是一层心理障碍。
”
“我看不起他,生活也没有幸福。
”
乃娟已无话可说。
“那么,”她说:“分手是你们唯一出路。
”
“吴小姐,你说话斩钉截铁。
”
乃娟答:“你我都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两人在一起,最重要是自己那一关,谁付帐,谁做家务-谁劳苦功高,谁坐享其成,胡涂荒谬,都不是问题,关起门来,只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可,但是,有一个不愿意,关系便难以维持。
”
刘易宙不住点头。
“你那现代女性智能刚强外表下有一颗传统小女人的心,事事嚷男女平等,但是又坚信男人应当承担家庭责任。
”
刘易宙胀红面孔。
乃娟叹口气,“时间到了。
”
她站起来告辞。
招待员问:“吴小姐,可要的下次时间?”
乃娟忍看笑,“不必了。
”
心理医生的烦恼比她更多更大。
不知是吴乃娟医她,还是她医吴乃娟。
看这种医生有甚幺用。
重要是因为刘医生不能与伴侣共患难吧,对配偶尚且如此,对朋友更吝啬付出,乃娟不喜欢那样的人。
以后再也不必看心理医生了,自己若不能辅导自己,就干脆算数。
那本详梦一千种倒是本有趣的书。
接着,乃娟左眼皮跳了好几天,那是极之不舒服的感觉。
她在眼皮上敷冰水,搽药膏,统统无效。
医生说:“放松一点。
”
“会不会是不祥之兆?”
“吴小姐,你提倡迷信。
”
乃娟自己也失笑。
第二天,她照常回到办公室,早到的同事与警察在门前议论纷纷。
“甚幺事?”
“有人放火烧我们大门。
”
“吴小姐,事情同你有关。
”
“有人在大门口贴了这张告示。
”
乃娟定睛一看,告示上用粗劣大字这样写:“吴乃娟害我家散人亡,我必取你狗命。
”
一名督察走近,“吴小姐,请过来说几句话。
”
乃娟镇定地坐下。
“最近有无接过恐吓信或电话?”
乃娟摇摇头。
助手雷清心进来,“吴小姐,方小姐叫你放两星期假。
”
乃娟点点头。
警察说:“吴小姐,你进出当心,我们会派人保护你。
”
“不用,我自问并无伤害过任何人。
”
这时,同事魏华在门前出现-冷冷落井下石,“千万别一把火牵连到无辜同事。
”
警察问:“吴小姐,你心中可有蛛丝马迹?”
乃娟又摇头。
“会否是你的辅导忠告引起一些人的误会?”
乃娟答:“没有人表示不满。
”
“仔细想一想,尽量提供线索。
”
乃娟心中一片空白。
“暂时放假也是好事,我们会派人保护你。
”
由始至终,新上司都未曾出来说过一句话。
乃娟离去时看一看烧焦的大门,不出声。
她心目中实在没有仇人。
一名女警随她回家-守在她门口。
“吴小姐,我们每十二小时转更,希望这几日你不要随处走动。
”
乃娟不出声。
第二天-报上刊登小小一则新闻,放在内页不当眼之处:“婚姻辅导员遭恐吓,办公室大门被火烧”。
字样太小,没有几个人看得到。
乃娟在家看小说。
一星期后,警方同她说:“我们已取消守护,吴小姐,你自已出入小心。
”
乃娟点点头。
是哪个冒失鬼开她玩笑?
一定是同伴侣吵闹,心有不甘,迁怒他人。
过一阵,气平了,不了了之。
她呼出一口气,平白多了两个礼拜假期,也不是坏事,她把想读的新出版小说全部读遍。
最后一天假,她与办公室联络,与方女士通过电话。
对方若无其事说:“明日复工好了。
”
同事告诉她:“大门已经换过,没人记得那件事了。
”
是吗,那多好。
但是乃娟仍然早出早归,不想掉以轻心。
乃娟把最近几年档案取出查究,并未发现可疑人物。
没有人同她有深仇大恨。
这把火究竟是甚幺人放的?
乃娟现在每走几步路,总得回头看一下,成语中形容的惊弓之鸟,就是这个意思。
她比平日更加沉默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