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说:“我得走了,既然顺路,一起走?我送你一程,到敕勒川。
”
牧青山眼望宝音,片刻后点了点头。
两人又望向走在最前面的同伴们,没有更多的告别,苍狼平地而起,踏过空中,载着白鹿越过开封城墙,于启明星将升之际,离开了中原。
翌日清晨,项弦睡得一塌糊涂,半躺在萧琨身上,两人的外袍落在地上。
驱魔司内一片寂静,唯独不时几声鸟叫。
两人近乎同时醒了。
哪怕是纯阳之体,宿醉之后也会头疼,项弦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萧琨却已起身出外。
“老乌!”项弦下意识地要让乌英纵弄点喝的。
“已经走了。
”萧琨被阳光一照,难得地清醒了不少。
“唔。
”项弦改口道,“白驹儿!”
“死了。
”萧琨又道。
项弦恢复清醒,悲伤再次袭来,犹如给了他当头一锤,只得慢慢坐起,捂着头喘气。
偌大驱魔司,一夜间人去院空,死的死,散的散,只剩项弦与萧琨。
项弦依稀想起昨夜之事,唯独忘了朝乌英纵说过自己不想拖泥带水地告别,让他们直接离开,不禁道:“怎么都与阿黄一般,这么狠心?”
萧琨在院外接水,说:“我倒是觉得,离别就该这样。
”
萧琨拿着水瓶进来,让项弦先喝,又将脏衣服带到后院里去。
昨夜潮生回来后,被放在厅内也睡着了。
乌英纵一夜未睡,将家中所有事物安排停当,写了数百张纸条,权当交托。
萧琨将衣袍放在后院外的箱中,待得午后浆洗店来,一同交去洗涤。
接下来,则是给项弦预备早饭。
萧琨进了厨房,看见柜里、架上叠放的食材,桌上又有账本,简直一头乱麻,哪怕他有法术在身,也没学过乌英纵这等凌空和面拉面的技艺,只得放弃,到外头去找个跑腿的,往集市上买早饭给项弦吃。
“萧琨——”项弦还在前厅里叫唤,说,“快过来!你在哪儿?”
“来了!”萧琨说,“等会儿!”
萧琨找出炭炉,煮水泡茶给项弦喝,回到厅内,项弦依旧懒懒散散地躺着,伸手就来搂萧琨的腰。
“做什么呢,磨磨蹭蹭的?”项弦说。
“泡茶!”萧琨道,“做家事!否则呢?茶会从井里冒出来么?”
项弦当即大笑。
萧琨自己先泡出茶喝,懒得管他,说:“从前在上京,自己过日子也是这般,添个杯、添双筷子的事,不过我看,府上还是得聘个管事。
”
项弦翻身坐起,来了精神,说:“渴了,给我喝口。
”
萧琨不提防被他拉了下手肘,茶泼在身上,正打算揍他时,项弦却锁住萧琨的脖颈,凑上前去,要喝萧琨唇中的新茶。
萧琨挣了几下,眼下驱魔司只剩他俩,再没有别的借口,被项弦按倒在榻上时,萧琨心脏狂跳,翻身过来,反而摁住了项弦。
项弦笑了起来,萧琨正做好准备,以为项弦要与自己搏斗一番时,项弦却搂住了萧琨,坦然被他压住,凑上他的唇。
那一吻惊天动地,不可收拾。
项弦喝到了萧琨口中的茶,又开始唇舌交缠,直到两人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这会儿没人了,”项弦看着萧琨的双眼,说,“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说着,项弦以手指勾着萧琨手腕上的红绳,轻轻拉动,并弹了一记。
萧琨被项弦唤醒了心中的某种冲动,那一记看似弹在手腕上,实则弹在了他的心里。
“光天化日,像什么样子。
”萧琨满脸通红,正要从项弦身上下来,项弦却不放过他,将他拉了回来,一脸正经地说:“好哥哥,且留步。
”
两人拉扯不休,萧琨未料项弦竟如此主动。
先前两人定情时,因阿黄失踪、天魔之案悬而未决,每次亲昵双方都十分克制。
如今放下了诸多负担,内心情愫涌起,便隐隐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萧琨依旧半推半就,到得眼下,他已不如何害羞,纯粹享受项弦抱住他,不让他走的感觉。
他想试着像男女恋人般,带着保护欲亲吻项弦,将他当作软玉温香在怀中般疼,不料两人亲热过程里,项弦渐渐又掌握主动,带着侵略意味,制住了萧琨。
“你嘴巴真软。
”项弦总算得偿所愿,又亲又啃,还吸吮萧琨的舌头,尝了个够本。
两人俱满脸通红,萧琨被项弦扯得衣裳凌乱,俊脸似怒非怒,简直令项弦不可自拔。
“到我了。
”萧琨低声说。
项弦再次被萧琨按住,享受到被疼爱的奇特感受,萧琨那双靛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项弦闭上了双眼,任凭萧琨探索。
“你也好色,哈哈哈哈!”项弦稍弯下腰,终于害羞了。
萧琨认真地看着项弦,项弦心中一动。
“契兄弟之间常做这等事么?”萧琨忍不住又道,“我看你才是色鬼。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说哥哥好色?”
两人在榻上抱着,项弦只觉血液上涌,身体所传递的温度、萧琨的气息,令他一时头晕目眩,刺激感几乎要令他交待了。
萧琨皮肤雪白,胸腹肌明显,犹如玉雕一般,肌肉的轮廓分明,令项弦忍不住仔细抚摸。
这触碰更刺激了萧琨,他不禁低头,开始亲吻项弦的脖颈。
“接下来呢?”萧琨又说,“做什么?我不会,你教我。
”
项弦抱着萧琨,已足够令他意乱情迷,短暂回过神后,他以迷茫的眼神看着萧琨。
“做什么?”项弦说,“我也不会。
”
萧琨只想狠狠地欺负他一番。
“你不会?”萧琨难以置信道,“没去过青楼?”
“我是纯阳之体,”项弦说,“还没破呢。
”
项弦早就觊觎着萧琨,这下不必再克制。
……
一个时辰后,萧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好色。
但表面修养还是要有的,何况不能朝项弦表现得太明显,不能过于迷恋,这厮本来就无法无天,待得发现自己离不开他,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如何仗势欺人……
萧琨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闻嗅他身上的气息。
项弦突然有了主意,说:“哥哥,咱们来试试互相……”
“现在不行!”萧琨说,“还没吃早饭,别胡闹了。
”
萧琨终于起身,穿上衣服,项弦跟在后头,萧琨走到哪儿,项弦便跟到哪儿,还从身后抱他。
外头跑腿的买了早饭回来,萧琨作势要开门,项弦才大笑着回厅去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