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仆人手脚不停,李照上前,在不远处榻上坐下。
卿云目光追随,只觉李照神色之中似有几分难言之态,心下竟也有几分清楚明白。
二人具都默默的,一个清醒,一个糊涂,却都有物是人非之感。
"还记得苏兰贞么?"李照开口道。
卿云目光望过来,李照道:"他无事。
"
卿云心说他知道。
但凡离了他,自然便无事,只到了他跟前,才遭了不知多少难。
"你心里也有几分明白,是吗?"
李照看着卿云,总觉着他不是那么糊涂,他教他写字时,便有几分察觉,速逼了秦少英反叛,将人硬从宫里头抢出来。
卿云神色定定的,是啊,他心里头有些明白,只是不说罢了,太多的人与事,又如何想得透彻,说得明白?
仆人们替卿云擦干了头发,便逐一退下。
李照静坐片刻后,道:"饿了吗?"
"不饿。
"
一时无话,李照垂首拨弄大拇指上的扳指,卿云也只静静地望着窗上的雕花纹样,案上香炉烟气袅袅。
"殿下,京中来信。
"
"呈上来。
"
侍卫推门进入,呈上密信,李照打开速览,随即便放到一旁沉思。
卿云视线从窗户慢慢转移到李照面上,他忽然觉着这一切都很熟悉,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在他身边。
三日后,成鹊生果然配出了解药,带着三四药童,下针用药。
秦少英抱着手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他自然希望卿云能够醒来,却不知卿云醒来后又会如何。
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成鹊生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好了,待他睡上两个时辰,大约便能醒了。
"
秦少英不禁问道:"他醒了,会将所有的事都记起吗?"
成鹊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那是自然。
"
秦少英不说话了,扭头看了下周围,"你们的主子呢?"
瞭望台上,李照正望向边境方向,秦少英少来时,身边暗卫通报,李照未作反应。
秦少英抱着手臂站在李照身边,道:"他快醒了。
"
李照道:"成先生医术高明,是信得过的人。
"
秦少英道:"他既医术那般高明,为何会废了一双腿,难道是天生的?"
李照道:"是他师弟下的毒。
"
秦少英惊愕,"叶回春?!"
李照道:"何必如此惊讶,他们不过是师兄弟,亲兄弟不也有反目成仇之时?"
秦少英顿了顿,道:"他一直深恨你。
"
李照笑了笑,"他也配。
"
秦少英扭转过脸,李照神色如常,似仍是那般平静端和的模样,只口中吐出的那三个字实在叫秦少英极为惊讶,这不是从前的李照能说出来的话。
寒风拂面,李照道:"这几日,你应当已想好了。
"
秦少英攥了下手中的刀,沉默不言。
"你若不愿出手,我自也别有人选,只秦大将军辛苦一世,你是他的独子,若就此埋没,我也对不住他。
"
秦少英抿唇道:"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说来说去,不还是要骗得我们父子为你李氏卖命?"
"你自负心计,难道就看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余人?天下之大,你眼中就只有氏族之争?你是只有坐到皇位御座之上,眼中才能看得到天下百姓?"李照冷冷道,"这世上最承秦恕涛恩情的不是我李氏,是边境千千万万受他庇佑的百姓,他是在为江山百姓,为你这独子卖命,你呢?你觉着那是枷锁?那是你父亲背了一生的责任!"
"名利权位,谁不想要?"李照目光看向呈星状远处模糊的边境三州,"你若有本事,皇位你自可来坐,你坐得住吗?"
秦少英胸膛起伏,他目光冷厉地看向李照,"你又有何本事?就凭你生在皇家?"
"不错,&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