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摊生意一般,阿禾同李壮在后头闲坐吹风,一直到夕阳西下,外头才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阿禾——"
阿禾哧溜一声便跑了出去,李壮在原地坐了片刻后跟上。
"掌柜的!"
阿禾最喜欢卿云去镇上,因卿云回来时必定会给他带回一些好吃的,果不其然,这回卿云给他带了一包栗子糕。
"都收拾好了吗?"卿云漫不经心道。
阿禾捧着香喷喷的糕点深吸了口气,"好了!"
二壮后头还是卖力干活了,所以阿禾没告状,要不然他一告状,掌柜的本来就同二壮有过节,这不一告一个准?万一掌柜的一气之下将二壮赶走了,那以后那些脏活累活不又得让他干了?
心地善良的阿禾跑一边去吃栗子糕了。
卿云余光瞥向李壮,"今日没偷懒吧?"
李壮道:"可以问问阿禾小兄弟。
"
阿禾听见了,回道:"掌柜的,他挺勤快!"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卿云将大壮牵到一旁拴好,看了一眼李照,"你给它洗洗,它今日跑得累了,出了许多汗。
"
卿云挎了小包袱上楼,将新买的话本放在枕头底下,人跑露台朝下看,李壮打了水出来,正站在驴子旁边,虽未有什么异样,然卿云却觉着他似有几分无从下手的意思,不由憋住了笑。
过了半晌,李壮终于拧了帕子试图往驴身上靠,同他洗菜做饭时的动作一般从容不迫。
那驴也不跟自己兄弟客气,一蹄子便踹了上去,水盆打翻,洒了李壮满身。
卿云捂着嘴笑得发抖,慢慢从露台上缩了回去。
驴脾气驴脾气,驴的脾气可都怪得很,阿禾以为是他小气,不愿将驴给他骑着玩,实则是这驴只认他,旁人若想近身乱来,这驴可不惯着。
卿云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又扒着露台朝下看。
夕阳余晖一片鲜红,照在下头脱了上衣赤着上身的人身上,将他背上线条映得分外清晰,卿云未料会瞧见这样一幅画面,忙将脸缩了回去。
下头水声哗哗,卿云手按在胸口,心说他又不是没看过,心虚紧张什么?
卿云重又探出脸,不知李壮用了什么法子,还真制服了那倔驴,正在弯腰替那倔驴擦洗下腹,卿云盯着他起伏的背脊,已然不记得印象中李照的裸体到底长什么样了。
记忆实在太久远,回忆不起具体的画面,只有当时还懵懂青涩,在李照床上不停哭泣的自己。
想起来便火冒三丈。
然而除了恼火之外,卿云心下也仍是不由生出了几分异样。
无论当时的他心中有多么不情不愿,李照……始终都是他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令他真正通了人事。
卿云抬手抓住衣襟,背过身靠在露台上,低头看向自己斜斜并拢的双腿。
"洗好了。
"
卿云听到楼下李壮的声音,他的声音也同李照相差无几,只比李照稍沙哑一些。
"洗好了就烧水,"卿云回道,"我也该梳洗了。
"
"不用晚膳吗?"
"在外头吃过了。
"
楼下静默下去,卿云将下巴搁在膝上。
今日杨绍钧和往常一般十分殷勤,鞍前马后,临了仍是不忘一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他。
在这明水县,杨绍钧的这句话可谓掷地有声,光看他身后跟着的那群兄弟便知这话有多管用。
若他真打算在此地待上一生一世,兴许杨绍钧是个不错的选择。
卿云正出神地想着,便听到楼梯上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浴桶里头热水已经放好,卿云见李壮站着还不下去,便起身过去,一直走到李壮面前,他头发还是湿的,想必方才给那倔驴洗澡受了不小的罪,只身上衣服倒是换了。
"倒完了水,还站在这儿不走,"卿云冷淡道,"什么意思?"
李壮低垂着脸,"怕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