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可他们都说……陛下此次东巡归来,身边跟随着不少新面孔的方士……”阿绾的声音干涩,几乎挤不出来,“会不会……真的有了什么……新的法子?”
“谁知道呢?”穆山梁长长叹了口气,“长生不老,与天同寿,听起来固然诱人。
可纵使真能长生,眼见亲朋故旧一一凋零,轮回再生之人亦不再是旧时容颜心性,孤身留存于世,又有何意味?踏踏实实过好眼前这一生,已是极为不易了。
”
这番话忽然触动了阿绾记忆深处的一个角落。
类似的感叹,她并非第一次听见。
那时她大约才五岁,偷偷躲在姜嬿房间隔壁那间堆放杂物的耳房里,啃着偷摸来的鸡翅膀。
明樾台是夜夜笙歌之地,白日里众人皆在酣睡。
但姜嬿对她管束却严,要求她必须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寻常人作息。
那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细碎的光斑,姜嬿似乎心绪不宁,罕见地未曾安寝,只穿着一身素净的深衣临窗而立,望着楼下寂静的街巷,喃喃自语,那声音幽怨轻飘,与平日里那个泼辣精明、对恩客们笑语嫣然却寸利必争的馆主判若两人:“长生……若真能长生不死,到头来,谁还能陪在你身边呢?大家都老了,走了,难道轮回一转,过了那忘川,喝了那孟婆汤,还能认得你是谁么?……真是痴人说梦……”
彼时阿绾年纪虽小,却对姜嬿那从未有过的、浸透着无尽落寞与孤凉的语调记忆犹新。
明樾台日进斗金,姜嬿周旋于达官显贵之间,看似风光无限,或许内心深处,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憾事或某个求不得的人吧?
“咚——咚——咚——”
远处传来清晰而沉闷的更鼓声,穿透黎明的寒意,标志着又一轮值夜换岗的时刻到了。
这规律而肃穆的声响立刻将穆山梁从感慨中拉回现实。
军营自有其铁一般的律条和节奏,容不得任何人多愁善感。
“走了走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