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南昼妖女 她喜欢活泼爱笑的(2/3)
的道理。
为何别人是三遍,他却是六遍?自然是因为他想多代一个人受罚。
“说我什么?”
“说你不会骗人。
”
“……没有,只有你这样说我。
”他说,“我的确不如你会骗人。
”
云不期既然不愿点明,叶鸢便也不把话说尽。
她含笑看他,忽然转而说道:“我是一定要找葛仲兰算账的。
”
云不期冷静而杀气四溢地说道:“毁人清誉,纵九死不足偿。
”
“清誉不清誉的倒是不要紧。
紧要的是,他一定用这番编排挣了一大笔,得让他吐出些灵石才行……哎呀,这似乎也不够周全。
”叶鸢一顿,又说道,“经历过许多,我最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但你或许不同,小道长。
”
那双亮凌凌的双目望过来,云不期听她说道:“那话本里一定编造了些莫须有的偏爱,叫别人误会了你胸怀中一片清辉。
所以,若他们再问,我会向他们解——”
“叶鸢。
”
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云不期似乎正要对她说什么,但巨浪就在此时陡然掀起,叶鸢没能将那句话听得分明。
她抬头望去,高耸的浪墙从四面八方涌起,如花瓣朝岛心聚拢,顷刻间,海水已经完全遮蔽住悬日。
这片碧波浮荡在空中,潮声涌动,鱼群乘着波澜,一簇簇自天穹间飞掠而过,在覆盖着白沙绿树的海岛上投下粼粼游影。
明明脚下还是陆地,这奇异的光影却让人仿佛置身海底之城中。
云不期下意识伸手握剑,在看见青巽门人翩然而来的身影时,他又缓缓将手松开:“看来是仙门大比要开幕了。
”
叶鸢仍然注视着天上那面浮海,她看见一条红腹小鱼不小心把脑袋探出了海水,干燥的空气把它吓得弹尾一跳,一溜烟地钻回了鱼群中,便忍不住为此发笑起来。
“只有在洛书岛才能看见这样的景象。
”她说,“小道长,你见过洛书岛主么?”
洛书岛之于青巽派,就像东明山之于无霄门,洛书岛主自然指的就是青巽门主凝澜仙子,因而云不期回答道:“凝澜仙子已有百年不出洛书岛,至今尚未曾得见一面。
”
“我也已有很久……”叶鸢说到一半便停住,笑道,“她来了。
”
话音刚落,那面天上汪洋开始动荡起来,随着水流越来越急促,一片黑影投向了海面,它越靠越近,黑影愈发庞然,终于在海流涌动快到极致的一刹那,巨大的羽翥海蛇从海中露出头颅。
那条羽翥海蛇身披青鳞,剔透如玉,蛇瞳竖立,呈红翡之色,两侧的鳍翅犹如展开的羽翼,其中已隐隐有角骨凸起的征兆。
这青色巨兽犹如海神般威严而绮丽,它游至当空,白浪分开,蛇身展露,乘在蛇背上的女子也露出了真容。
那女子身着皎纱,黑发如墨,腰间佩一柄青色细剑。
在她出现的一刻,人们立即便知谁才是真正令汪洋俯首之人。
这不仅是因为羽翥海蛇温顺地伏在她足下,也不仅是因为那摄人心魄美貌,还因为她手中的剑。
那柄凝澜剑为她夺来了“凝澜仙子”的名号,也让世人知道她不止是“天下第一美人”。
此刻凝澜仙子燕珂用这柄剑御浪召海,向来自五洲的修士们展现了身为此世巅峰强者之一的澎湃剑意,以及天梯摧折后,青巽派用数百年重铸起的实力。
燕珂的剑比过去更精进了。
这个念头刚刚从叶鸢脑中闪过,她便不免失笑。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自两人上一次见面,已过去了很长的光阴,谁都不会只停留在原地。
她随即又想,那么,思昭现在的剑怎样了?
于是叶鸢问云不期:“凝澜仙子的剑与你家剑君相比如何?”
听见这个问题,云不期陷入了思考。
事实上,上一次他见剑君出剑,也已是很久以前。
但只那一瞬就够了,没有人会忘记那样的一剑。
“两种剑意迥然,皆强大无匹。
”云不期说,“但是,若只论剑,五十式之内,师尊会赢。
”
叶鸢点了点头,不等她再说话,空中的羽翥海蛇用尾巴拍击了一下海面,水柱腾起,撞作千万碎珠,接着,蛇身上的玄漪仙子开口了。
“本次仙门大比由青巽派筹办,而洛书偏远,累得诸君舟车劳顿,因此仙门大比本该在数日后才举行。
”凝澜仙子说,“不过,我既知你们为何而来,索性开门见山更好。
”
叶鸢偷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次仙门大比之中还有别的缘由吗?”
云不期告诉她:“去岁,青巽派在洛书岛附近的海域发现了一处秘境……”
“按照我的脾性,绝不愿揽来仙门大比这种麻烦事。
”那海中女神般的修士慵懒而不加矫饰地抱怨道,“但既然大家都想来秘境里分一杯羹,那索性藉由这次仙门大比,让你们自己争吧——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
凝澜仙子微微勾起一点笑意。
“在正式开始仙门大比之前,我要暂且开放第一层秘境。
”她说,“但据我们青巽所探,秘境一层并无珍物——除了秘境尽头的一件上古宝器。
”
凝澜仙子挥了挥手,海水激荡起来,叶鸢环顾左右,四面潮墙竟有倾倒之势。
“我已对秘境一层的机关略作修改,诸君自去探境,规则仅有不准杀伤一条。
”海水骤然失去了支撑,重新化作汹涌四溢的浪潮,在波涛怒号之中,凝澜仙子的声音依然清晰,“但是,能取得宝器的仅有一人。
”
海水在这时倾塌而下,在洛书岛上聚成一捧硕大的水团,这水团裹着修士们坠回海中,海蛇则将鳍翅展作羽翼,载着主人飞向一座玉宫。
那座玉宫坐落在洛书岛中央,被青巽派的各式武场、学阁与灵池花木包围,玉宫通体洁白,高有十丈,却不见堆砌的痕迹,仿佛是用一块巨大的美玉雕刻而成。
宫顶平整,不设檐台,海蛇就在那里收起两翼,缓缓落下。
燕珂走下蛇背,轻轻摩挲蛇首上突起的角骨,又挠了挠它下颚的细小鳞片,那巨大的海兽闭上眼睛,嘶嘶地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条小蛇那样撒了一会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再向荒海飞去。
燕珂从宫顶沿着玉阶走下,见到她的门人无不垂首施礼,等她回到地面,已重新变成了那位身为青巽门主的凝澜仙子。
但在一群谨敬恭顺的女弟子之中,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笨拙的小姑娘。
那个刚刚被她收入门下、名叫季莼小丫头似乎不明白为何人人都忽然不动了,她茫然四顾了好一会才顺着其他人行礼的方向发现了原因,登时被吓得一个趔趄,慌忙间才想起还来不及学礼,只得手足无措地学着别人低下头去,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企图混入门人之中。
她越是这样,凝澜仙子越想盯着她看,不仅要盯着她看,还要走到她面前去,好好吓她一跳。
这小丫头果然被吓得像只鹌鹑,凝澜仙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季莼吾徒。
”她冷不丁地问道,“你方才跑到客栈去,是去见什么人了么?”
听见凝澜仙子的问话,季莼顿时汗如雨下。
她早已决定要对叶鸢的事绝口不提,方才在客栈也只是远远看了叶鸢一眼就溜回了门中,没想到还是被凝澜仙子捏住了蛛丝马迹。
“徒儿……”她嗫嚅道,“徒儿没有见什么人,不过是去客栈听书罢了。
”
“你喜欢听书?”凝澜仙子微笑了一下,又说道,“但是做徒儿的,应当随侍师尊左右,不该抛下师尊独自去寻欢作乐,你下次切莫再犯,知道了么?”
“徒儿知错!”
季莼连忙深深行了个大礼,再抬起头来,凝澜仙子已经走出好几步,正回头嗔道:“不是说了让你要随侍左右,怎么还不跟上?”
那小姑娘急颠颠地跟了上来,但燕珂有意要逗她,季莼只觉得面前的美丽女修身姿缥缈,如履清波,那背影明明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直到走入一处宫室,凝澜仙子才放缓了脚步,季莼打量四周,发现这间宫室并不十分高大华丽,宫墙上用以装饰的玳瑁、贝珠,也不是成色上佳的珍品,倒像是什么人一时兴起在哪里捡来,然后随手挂在了墙上似的。
凝澜仙子走到宫室中间,地面上忽然掀起了两块玉板,一株粉蓝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