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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行尸走肉 被天道吞吃的那些飞升者究竟……(3/3)
于浮台之下的颜思昭。
“你想要的能接续灵脉的术法,我就送给你吧。
”
颜思昭接住光珠,在手中碾碎,让灵气流入灵台中。
确认过自己的确得到了所索求之物,颜思昭略执一礼,马上打算转身离开。
“哎,别拿了东西就走啊!”鸿轩尊者将其唤住,兴趣盎然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后来你与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颜思昭顿住脚步,许久才说,“成亲了。
”
“是么,甚好甚好!”鸿轩尊者乐不可□□她今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我猜猜,是不是你做错事惹恼了她,所以要从我这里拿走续灵之法去讨她开心?”
颜思昭的确想用续灵之法来修补朝宁山的灵脉,令其恢复原状。
被说中的剑君却不出声,太泽山顶开始聚集起黑云,剑气藏在云层中虎视眈眈。
“你不需要剑就能引动剑气,果然登峰造极。
”鸿轩尊者爽朗道,“小友且勿动怒,我刚才只是与你说笑。
”
他继续说道:“在当下的关头,我大致也能想到那小姑娘在为何奔走——反倒是你,既然已看过我生前的记忆,应该也明白了她行事的缘由,怎么还无法宥恕?”
“往日旧事,实难一笔勾销。
”颜思昭漠然道,“我妻惯于自行其是,我也只好如此。
莫非前辈也想劝阻我吗?”
“自然不是,我活着时为此间做的事已经够多了,死后没有继续操劳的道理。
归根结底,修士还是以行论道,你们谁的道胜过了对方,谁做的就是正确的事。
只不过……”
“只不过?”
“修士光阴漫长,只知风景如故,不觉物换星移,而天目宿主的脚步却一刻也不能停。
”鸿轩尊者笑道,“快归山吧,小友。
也许只是片刻的工夫,那人就要走到你追不上的地方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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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仲兰在妖洲的魔瘴密林深处找到了魔境主。
魔境主散发而坐,披着玄袍,任由袍角上金丝绣成的兽首落入碎叶尘泥之中,依然仙姿烨烨,美貌得不可直视。
他坐在一片碑林之中,正在刻一块碑石。
葛仲兰摇着扇穿过瘴木丛,取笑道:“魔境主难道想改行做守墓人么?”
“一点儿不错。
”苍舒隐微微一笑,“我正在刻的就是阁下的墓碑。
”
葛仲兰大笑起来,魔境主则站起身,脱去稍稍脏污了的外袍,随手罩在碑石上,好整以暇地问道:“兰阁主看起来和往日不大相同,莫非在某处发生了奇遇?”
“若接连遭受鸣蛇与蜃虫的袭击能称作奇遇的话,那你便说对了。
”
魔境主噙着笑听他把话说话,微微叹了口气,葛仲兰丝毫没有察觉他动作的前兆,等到被巨力击倒,他才意识到受到了袭击。
苍舒缓步向被灵丝捆缚住四肢的葛仲兰走去:“我却清楚,你不止遭遇了鸣蛇和蜃虫,还偷偷见了我小师妹一面。
”
葛仲兰挣扎道:“魔境主大势在握,为何还计较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违逆?”
“违逆?不不不,我不在意你是否背叛。
”苍舒说,“我不过是已有许久没有见过小师妹,嫉妒得发狂而已。
”
葛仲兰还来不及回话,眼前忽然一闪,视野骤然暗去半扇。
他捂住空空的半边眼眶,用残存的一只眼睛往身前看去,魔境主手中正捏着一枚珠子,那是从自己被取走的右眼。
偶人的眼珠如同一面小小的莲花池镜,有留影之能。
苍舒将灵气灌入其中,等待影像渐渐显现清晰,用温柔的目光追随着其中出现的少女的身影。
葛仲兰观察着魔境主的神情,暗中寻找脱身的时机,正当他判断对方已沉浸在影像中,计划挣开灵丝速速退场时,魔境主忽而说道:“兰阁主,不知你是否觉得奇怪,具有龙形的魔物似乎格外多。
”
他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地细数起来:“九婴、鸣蛇、蜃虫,还有蛉蛟、冉遗、巴蛇……虽说其中有些以蛇为名,但论起特质本领,还是与龙更加肖似。
魔物创生自魔气之中,也几乎可以说是天道所造……”
说到这里,魔境主眼中露出一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祂造出这些龙形魔物,岂不正是将应龙的血肉嚼尽以后,又把遗骨吐出来,用魔气裱褙成一张画皮,塑成在人间丑陋地苟活的活尸?”
葛仲兰如坠冰窟,仿佛每一滴血,每一寸肌骨都被冻住,令这具人造的躯壳战战不能动,唯有暴怒和惊惧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最终,魔境主那双冰冷的眼睛望向了他:“兰阁主,你说,被天道吞吃的那些飞升者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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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乘上的船属于某个相当闻名的仙门,该门中的一名弟子见过她在东明终日抄书,认定她学识渊博,甚至可能掌握了些旁人不知晓的东明秘辛,所以邀请她上船同行一程。
阮芸隐约知道对方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她并不声张,只是计划着等越过荒海就悄悄溜下船离开,届时这条船距离目的地还很远,一定不会为搜寻她这样一个浮萍般的散修在路上耽搁时间,如此一来,她就能轻易脱身。
起初的航程很平静,并无魔物搅扰,怪事是从一名医修上船后开始发生的。
说起这名医修上船时的情景,阮芸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那时他们的船落岸补给,发现驿站中的值守修士不知所踪,却有一名陌生的医修声称自己遇到海难,船上的卫士竟然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说辞,将他带回了船上。
阮芸远远见过那医修一面,只觉得其人望去温雅俊秀、气度不凡,确实不像歹人,她本是个对世事人情不太敏锐的人,因此对事情中的怪异之处没有深思下去。
她有自己要做的事。
待在船上的日子,阮芸一直在琢磨叶鸢赠予她的那本小书,小书中记录了一种术法,与阮芸修炼的慈清诀十分相似,但与师父教导给她的“慈清诀”不同,书上的术法精妙绝伦而浑然天成,高深却不令修习者觉得晦涩难懂。
阮芸不知道叶鸢是从哪里得来了这种秘术妙法,但她总在心中暗暗猜测——也许这就是早已失传的,由华霖仙祖所创的慈清诀。
她过分投入于修炼之中,以至于没能及时察觉船上的异状正在无声地蔓延和持续……直到某一日的阮芸向窗外望去,所见的依然是茫茫荒海,她才惊觉这条船似乎早该越过海洋、抵达了陆地才对。
阮芸想要去找领航人,去找船卫,去找当初邀她上船的修士,但她一无所获。
同时她也发现,船上已经变得十分空旷,剩下的人不到登船时的三分之一。
总也到达不了的目的地和神秘失踪的修士引起了她的不安和隐惧,阮芸如梦游般回到自己的住处,隔壁的小间忽然打开,从门后露出了一张惊恐的面孔。
“你也发现了么?!”那修士眼下乌青,眼球中布满血丝,即使极力压低声音,也藏不住其中的悚惧,“那些人不是忽然消失的,他们都是在夜里听到了敲门声,然后……”
然后呢?
阮芸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那人不再说话了。
那张因畏惧而紧绷的的脸缓缓地松弛下来,悚然从他的眼中慢慢远去,仿佛翻起波浪的海面被一只巨手抚平。
但水的褶皱怎么可能被外物抹平呢?目睹了这个过程的阮芸终于感受到了真切的恐怖,她紧盯着对方逐渐变得恬然的面孔,只觉得好像有一根细管刺进他的脑子,正在将其中的恐惧一点点抽离——
阮芸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却被对方鹰爪般的五指扣住了肩膀。
“他说当他来时,会敲响我的房门。
”那修士的嘴角带着平静的微笑,“他告诉我不必害怕,一切瞬间就会结束,没有一点痛楚。
”
阮芸用尖锐到接近撕裂的声音问道:“他是什么人?是谁在跟你说话?!”
“他、他是……”修士的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但不等那空白中浮现出疑惑,刺进他脑中的细管已及时注入了新的安慰剂,“他说……”
修士转过头,瞪大的黑眼珠中映出阮芸的身影。
“他对你说,你的法术练得不对,在神道那一节,你应当——”
阮芸无法再听下去,她夺门而出,逃回自己的屋子,紧紧地将门锁上,把所有东西堆进书箱中。
做完这些以后,阮芸的胸口依然在因为害怕而激烈地起伏,她背起书箱,大口喘息着,努力将空气塞进干涸的肺部,然后望向窗外的荒海,惊惧不已地思考着逃出船去之后要如何找到陆地……
笃、笃笃、笃笃。
一道长影从门缝中投进阮芸屋内,没过她的脚背。
夜幕降临。
她的房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