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2/3)
写。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谭彦说。
“啊?你跟我们……”刘浪一愣。
“你是想搜集写作素材吧?”百合笑。
“什么话,我已经是你们政委了。
”谭彦整了整衣领。
谭彦跟楚冬阳请了假,跟刘浪、百合等人一起去了现场,任命会无奈延后。
谭彦笑称自己已经直接衔接上工作了。
王宝将那辆剑齿虎开得风驰电掣,弄得谭彦的胃里翻江倒海。
百合换上了作战服,失了几分俏丽却多了飒爽。
刘浪说的“雷欧”正是那天的德国黑背警犬。
它趴在谭彦脚边,吐着舌头瞪着他。
谭彦不敢乱动,他是领教过这位爷威风的。
同车的还有一个年轻特警,身材高大却显得文质彬彬。
百合介绍他叫小吕,是突击队员。
谭彦瞥了他一眼,在心里挂上了号。
一路无话,转眼就到了现场。
时至中午,阳光暴晒。
海城城西的一个贸易市场外,人群涌动。
现场已经拉上了黄色的警戒带。
剑齿虎稍作减速,一个站岗的特警灵巧地掀起警戒带,让车驶了进去。
谭彦一下车,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
在一栋没有交工的六层楼上,廖樊穿着印有“特警SWAT”的作战服,叉着腰伫立在楼顶,背后的几名特警荷枪实弹。
十米开外,一个瘦弱的男子正手持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挟持着一名七八岁的女童。
他三十多岁,白衬衣沾满了血迹,神情木讷,抱着女童坐在楼的边缘,十分危险。
廖樊没想到谭彦会来,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什么情况?”谭彦凑到廖樊身边问。
“一个搞技术的,拿刀把他媳妇捅了,邻居报110,就被追到了这儿。
看走投无路,就又拿刀劫持了附近一个小店店主的孩子。
”廖樊言简意赅。
谭彦眯着眼往前面看。
廖樊拿起电子喇叭。
“李洋,你已经被包围了,大老爷们儿的,有什么问题过来说,别拉人家当垫背的。
”
楼下的人群并未疏散,许多群众都在围观,百合与小吕正在铺设充气垫。
谭彦轻声问刘浪:“哎,怎么还有群众啊?”
“嗐……”刘浪嚼着口香糖,“中国人不就这毛病吗?爱看热闹。
要不是咱们赶到得及时,还有人起哄让他往楼下跳呢。
”
“嫌疑人什么情况?”谭彦问。
“李洋,三十五岁,家住东坝河西里3门5号,在海城电子研究院工作,妻子高晓薇,儿子李小洋,刚三岁半。
”刘浪说着把一个iPad递给谭彦,上面是关于李洋的信息。
谭彦仔细地看着,脑子也在转着。
廖樊看没回应,又往前走了两步。
“李洋,你听见我说的了吗?你媳妇没有生命危险,犯不着这样儿。
”
他这么一激,李洋有反应了。
他突然大喊:“我不想活了,生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活够了,你们听懂了吗?”他的声音歇斯底里。
此时的室外温度已经达到三十五六摄氏度,烈日当空,让人感到眩晕。
李洋疲惫至极,浑身颤抖着,满眼通红,女童已经脱水了,处于半昏迷状态。
谭彦知道,距此一百多米的另一个楼顶上,王宝已经架好了88式狙击步枪,随时能用5.8毫米口径的子弹结束李洋的性命。
但由于他坐在楼边,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宝在现场西北侧的一个八层的楼顶,呈卧姿据枪。
他调整着呼吸,感受着风向和强度。
瞄准镜中,已经暴露出李洋的后脑。
“到位。
”他在耳麦里喊。
廖樊收到了信息,不动声色地思考和抉择着下一步。
“有什么计划?强攻吗?”谭彦轻声问。
“你什么意思?要参与行动吗?”廖樊反问。
“我是大队的政委,有权知道行动计划。
”谭彦说。
“不是还没宣布吗?等宣布再向你汇报。
”廖樊哼了一声。
“任免通知市局早就发了,楚主任也在大队宣布了。
我现在已经是特警大队的政委了。
”谭彦确定。
廖樊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告诉你,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强攻。
我跟他聊了半个小时了,没有作用,他情绪还越来越激动。
再这么下去,我们无法保证人质的安全。
”廖樊说。
“我……”谭彦犹豫了一下,“我想过去跟他聊聊。
”谭彦试探地说。
“你跟他聊聊?”廖樊扑哧一下笑了,“你跟他聊什么?做思想政治工作?”
“那怎么了?没准有效呢。
”谭彦说。
“别扯淡了!好好待着吧。
别一会儿伤了你。
”廖樊摇摇头。
“‘木头’,做好准备。
”廖樊用手按动耳麦。
谭彦有些着急了,他觉得此刻自己该有所作为。
他也不顾廖樊的反对,从地上抄起两瓶矿泉水,径直走了过去。
他这么一动,所有的特警都愣住了。
“嘿,你干吗去啊!”廖樊喊,“你们俩,给他拉回来。
”他急了。
两个特警刚要往前蹿,被刘浪拦住了。
“老大,这么做会激化矛盾的,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刘浪说。
廖樊冲两个特警摆摆手,凝视着谭彦的背影。
“‘木头’,看紧着点儿,随时准备。
”他又按动耳麦。
谭彦往前一走,李洋也吓坏了。
他赶忙抬起刀,放在女童的脖子上。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他大喊着。
“哎,我手里没有武器,你看。
”谭彦摊开双手,停在距他四五米的地方,把矿泉水放在地上,“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干吗这么想不开啊。
”谭彦缓缓坐在了地上。
“喝水吗?”谭彦用手指了指矿泉水。
李洋看着水,犹豫着。
“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看过电视剧的,我一接水,你们就开枪!”李洋喊。
“哎,电视剧都是瞎编,你想多了。
”谭彦拧松了一瓶的盖子,放在地上滚了过去。
李洋试探地够过水瓶,咕咚咚地喝了几口。
“别光顾自己喝,给那孩子也喝两口。
”谭彦说着,又将另一瓶滚过去。
李洋喝过了水,情绪稳定了一些。
谭彦也初步得到了他的信任。
“为什么这么干啊?跟你媳妇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谭彦问。
李洋叹了口气,并不回答。
“有什么想说的,跟我聊聊。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心里的事儿,总得说出来吧?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去?”谭彦说。
李洋微微抬头。
“我身上的事儿,没人能懂!你不用给我送饭,也不用劝我。
我今天就是要死在这儿,让那帮乌龟王八蛋看着,每天都做噩梦!”李洋哭出了声音。
谭彦感觉摸到一点门儿了。
“哼,哼哼……”他不屑地笑了。
“你笑什么?”李洋擦了把泪。
“我觉得吧,你要是死在这儿了,别说那帮乌龟王八蛋不会做噩梦,估计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谭彦使用激将法,“哎,你说的那帮人,是公司里的吧。
”他继续试探。
“你……怎么知道?”李洋诧异。
“说说吧,怎么回事。
”谭彦说。
“哎……”李洋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底层,卑微,歧视,受辱,我……受够了……”
“什么话?研究生学历,名下一套价值几百万的住房,事业单位编制,怎么就卑微、底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