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2/3)
彦心里一暖,身心的疲惫似乎消散了一些。
正在这时,《拉德斯基进行曲》又响了起来,是刘浪的来电。
“喂,小吕怎么样了?什么?好,我就来,就来。
”他惊讶起来,也来不及洗漱,换上了制服就向外跑。
刘浪在电话里报告,在小吕受伤之后,他的父母连夜从老家赶来,此时正在医院大闹,说小吕摔伤是大队的责任,非要为他办理离职不可。
谭彦本想直奔医院,但到了门口又返了回来。
他打电话给综合队,让他们赶紧去准备些牛奶、水果等慰问品。
他作为政委,是不能空着手去“灭火”的。
他在办公室里踱步,琢磨着小吕家和楚冬阳的关系,想着怎么劝解。
这时门开了,廖樊走了进来。
“听说家属闹呢?”廖樊问。
“是的。
我让刘浪先安抚,一会儿带点慰问品过去。
”谭彦说。
“带慰问品干什么?道歉?服软儿?”廖樊皱眉。
“那怎么办?人家孩子是在咱们这儿出的事儿,咱们得负责啊。
”谭彦说。
“负责是一回事,服软是另一回事。
你这么过去,小吕肯定得离开特警。
”廖樊说,“他是个好苗子,走了得后悔一辈子。
”
“哎,你别管了。
我是政委,这事儿我负责。
”谭彦一推廖樊,走出了办公室。
“谭彦……”廖樊在谭彦身后紧随不舍。
“廖樊,这次听我的,先让我来,不行你再上。
行不行?”谭彦转过身,语气强硬。
“这……好吧。
”廖樊无奈点头。
在医院的病房里,小吕的母亲闹得正欢,她拍桌子瞪眼,唱着红脸,说着都是诸如“小吕受伤是特警大队的责任”“高学历本来就不应该当警察”的话;小吕的父亲则显得冷静,他让刘浪转达要求:第一,在执行任务中坠楼是特警队的责任,要对小吕进行赔偿;第二,要立即解除与小吕签订的入警协议,并保留其海城户口。
显然,他是唱白脸的。
两人一唱一和,目的只有一个,让小吕脱去警服,提前结束三年之期。
在路上,谭彦给楚冬阳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
估计他是在开会。
到了医院,刘浪拦住谭彦,说小吕父母正在气头上,得稍作冷处理。
谭彦想想也对,正好等楚冬阳的回电。
两人就在门外等着。
刘浪吸着烟,显得有些憔悴。
“这小子啊,别看平时有些散漫,但人很好,心地善良,头脑聪明,学历也高。
咱们特警缺这样的苗子。
”他给小吕定性。
“我曾经跟他谈过,他的想法是干完三年就走。
”谭彦说。
“他也跟我这么说,但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刘浪说,“说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也想着走。
特警的训练太辛苦了,发展前景也不是很好。
但干着干着,想法就改变了。
”
“为什么?”
“你来的时间短,还没有这种感觉。
咱们这支队伍是很有人情味儿的。
兄弟们整天在一起训练,一起战斗,朝夕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
慢慢地,你就离开不了了。
”
“但光靠这些是不够的,得解决大家的实际问题。
比如,工作压力。
”谭彦说。
“哼,说得轻巧,怎么解决啊。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海城有事,咱们得加班;省里有事,咱们得加班;就连美国有事,咱们都得加班。
咱们都快成宇宙特警了。
”刘浪摇头。
“哎哎哎,越说越过了啊。
平时少发点儿牢骚,影响斗志。
”谭彦正色。
“得得得,我不说,我闷在心里。
”刘浪笑。
“你要是觉得在咱们这儿累,过段时间有一批转警到经侦的机会。
林楠是我同学,我可以帮你说说。
”谭彦试探地问。
“别别别,我的大政委啊,你可千万别让我走。
我这么大岁数了,哪都不去。
”刘浪摆手。
“怎么就这么大岁数了,不是刚过四十吗?正当年啊。
”谭彦说。
“别逗了,还正当年……别人都在执法单位深耕好多年了,经验丰富,业务精通。
我这一去,法律不懂,业务不通,程序不会,从零开始,怎么混啊?得了吧,我呀,就在这个正科级上混着吧,给您鞍前马后。
”刘浪笑。
“我没开玩笑啊。
当然,选择权在你。
但我还要给你提个醒,不管走不走,也得把自己的能力提升起来。
舒适区只会越来越不舒适。
咱们局的执法资格考试已经开始了,按你的级别,得过中级。
”谭彦说。
“得,我没事回去背书去。
现在那些法条啊,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刘浪摇头。
“你说你们这对师徒,一个想走一个想留,要能融合融合就好了。
”谭彦说。
“这就叫作人各有志吧。
强扭的瓜不甜,我看啊,一会儿等家属降温了你就说两句面儿上的话得了。
该往市局报往市局报,别自己扛着。
俗话说,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啊。
”
谭彦没说话,转头往医院里看着。
这时,《拉德斯基进行曲》响了,他一看,是楚冬阳的来电。
“喂,主任。
”谭彦接通电话走到一旁,“是,小吕家属来了。
嗯,情绪比较激动。
”
他正哼哼哈哈地说着,没想到,廖樊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哎,您稍等啊……”谭彦捂住话筒,赶忙追到廖樊身旁,“哎,你干吗去啊?”
“干吗去?解决问题。
我琢磨了半天,不能按你说的办。
”廖樊径直往里走。
“主任,我一会儿给你打回去啊。
”谭彦挂断电话,“不行,你不能进去。
这事得柔性处理,不能跟人家硬顶。
”
“你别管。
我有话对那孩子说。
”廖樊说,“哎,你带的那些慰问品啊,先别拿进来。
”
这家伙要是犯起倔来,谁也拦不住,他三步两步走进病房。
小吕母亲一看是领导来了,闹得更凶了。
他父亲也上前摊牌。
廖樊没和他们多说,走到小吕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