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2/3)
处跑去。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轰轰的汽车启动声。
谭彦笑了笑,廖樊依然还是老一套。
这时,马叔端着一碗蛋炒饭,也走了过来。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尽显老态。
“哎,政委,他们这是干吗去啊?”马叔问。
“嗐,日常巡逻。
”谭彦说。
“日常巡逻还需要……战前动员?”马叔笑。
“呵呵,您还不知道老廖,整天跟打了鸡血似的。
”谭彦也笑。
“哎哟……这时间不等人啊,说老就老了……”马叔用手撑着腰,坐在了谭彦对面,“哎,这巡逻,你不去啊?”
“我在家待命,有别的任务。
”谭彦冲马叔笑,“我一直看这个节目呢。
”他指了指电视,岔开了话题,“动物世界里弱肉强食,要想生存下来,只能依靠利爪和牙齿。
人类社会之所以文明,就是因为有道德、有秩序啊。
”
“呵呵,也不尽然。
”马叔摇头,“我们虽然站在动物谱系的最高端,但也很难改变天性,虽谈不上弱肉强食,起码有优胜劣汰吧。
这是大自然的规律,谁都逆转不了。
”
“有时我就想啊,你说这一生都匆匆忙忙的,到底为了什么呢?我在宣传处的时候,可以简单地把英模民警奉献的一生总结为两个字,荣誉。
但现在想想,这么总结又显得单薄。
人是复杂的动物,所有的行为都是有驱动力的,任何简单的总结归纳都是粗暴而不负责的。
”谭彦似乎在自言自语。
马叔看着谭彦,也顺着他的话说:“其实啊,古人早就把人的一生分成了七个层次,是什么呢?是奴,徒,工,匠,家,师,圣。
”
“怎么讲?”谭彦来了兴趣。
“所谓奴,可想而知,就是非自愿地进行劳动,整天要靠别人监督,我想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过完一生的。
而徒呢,则是能力不足,但肯学肯干的,这样的人只要老老实实地卖力气,按照规矩办事,就能升级为工。
”马叔说着。
“呵呵,有点意思。
您接着讲。
”谭彦点头。
“而工和匠是个递进的关系,工是照本宣科、照方抓药,但只要认真钻研,就能逐渐升至为匠。
所谓匠,指的就是精通技艺之人。
而师呢,则又高了一级,他们除了掌握技巧和规律,还能将技巧规律传授他人,桃李满天下。
再往上的两个层次,所属者就少之又少了。
所谓家,不但要有生活的技巧,更要有独创性的见地,他们能引领潮流,推动这个社会的发展。
而圣是最高级别,不但要洞悉万物,更要懂得把握这个世界的平衡,宣扬正义,荡涤丑恶,让这个社会风清气正。
”马叔一口气说完,表情越发严肃。
“行啊,您这都是哪来的理论啊?”谭彦笑。
“嗐,我也是道听途说。
”马叔自嘲地笑了,恢复了慈祥。
“那要照着您说的这个标准,您觉得我,是在哪个层次啊?”谭彦问。
“呵呵,这个不能乱说。
”马叔摆手。
“嗯……”谭彦想了想,“我觉得,我可能也就是在工的那个层次,而您,则已经到了圣的程度。
”谭彦盯着马叔的眼睛。
马叔被谭彦盯得有些不自然,摇了摇头。
“你可别骂我了,如果我真到了圣这个程度,还会守着这个食堂吗?”他反问。
“那怎么了?您是人在食堂,可心……并不在食堂啊。
”谭彦话里有话。
马叔看着谭彦,停顿了一下,又笑了。
这时,百合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哎呀,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她坐在马叔身边。
“哼,马叔给我上课呢。
”谭彦笑。
“是吗?那我也想听听。
”百合凑热闹。
马叔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
“谭彦,你的梦想是什么?”他很少这样直呼其名。
“梦想?”谭彦想了想,“我记得这个问题,曾经有个人问过我。
我告诉她,年底柏林爱乐乐团在襄城有场音乐会,如果能放假,我想去看。
”谭彦笑。
马叔没觉得好笑,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我出生在一个山村,小时候家里穷,父亲走得早,就我和母亲相依为命。
父亲走的时候,母亲还很年轻,村里的许多小混混就来骚扰。
记得我那时也就十二三岁,只要见到他们进我的家门,一准拿着棍子将他们打跑。
呵呵,你刚才说,人类社会之所以文明,就是因为有道德、有秩序,我却从没有这么想过。
后来当了兵,呵呵,我曾经跟你说过吧,我那当的不是什么正经兵,就是个炊事班做饭的。
除了给战士们做一日三餐,还得伺候那个小连长。
那孙子事儿挺多,夜宵就爱吃个馒头片儿,炸老了不行,嫩了也说不可口。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可以说,我当兵的那几年,心里一直都在压抑着。
后来退伍了,我想过考警察,但很可惜,没考上。
因为视力不合格。
他妈的,我入伍的时候视力还好好的,怎么退伍就不合格了?我琢磨了半天,估计就是在那个破灯泡底下炸馒头片儿炸的。
呵呵,你要问我为什么想当警察,很简单的理由,除暴安良,惩恶扬善。
真的,我从小到大一直疾恶如仇的,看到不平的事情总想管管。
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只要我能管的,我肯定插手,甚至连排队加塞,我都要说两句。
没办法,我就是这种性格。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但我可没看出来啊,您不像这种性格的人。
”谭彦说。
“哼……人啊,多复杂。
”马叔感叹,“后来干企业,本来有声有色的,又遇到了劫匪,好好的一个家,被他们毁了。
这,就是命运。
没办法。
”马叔摇头,“哎,谭彦,你说这个世界上,是好人多呢,还是坏人多?”他问。
谭彦看着马叔:“好人多。
坏人也是好人误入歧途。
”
“哼,你真这么觉得?”马叔问。
“有什么不对吗?”百合插嘴。
“那我告诉你们,人之初,性本恶。
咱们和那些食肉动物一样。
这个社会,不是好人会变坏,而是罪恶就一直隐藏在每个人心底,只要时机成熟了就会破壳而出。
”马叔叹了口气,“我总在想啊,人啊,在死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以便让自己在行将就木的时候,觉得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
“你现在觉得,这一辈子白活了吗?”谭彦问。
“没有,我一直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马叔的眼睛露出锋芒。
“所以你就来到了特警队,承包了这个食堂。
”谭彦说。
“对。
”马叔点头。
“所以你每年还要拿出十多万进行贴补,为了能一直干下去?”谭彦说。
“没错。
”马叔点头。
“所以你能随时关注队员们的动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加班,什么时候行动,什么时候有重要任务。
”谭彦说得已经很明确了。
“呵呵,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马叔点头。
“所以,你就利用他们,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谭彦盯着马叔的眼睛。
“这点不对,我没有利用他们。
他们所做的,都是职责内的事情。
”马叔提高嗓音辩解。
两个人对峙着,距离事实只有一层窗户纸。
百合在一旁,密切观察着马叔的动向。
“唉……”马叔叹了口气,“我给你们讲个典故吧。
战国时期啊,列国战争不断,百姓不得安宁。
躲在深山里的鬼谷子啊,就想谋划一个大局,结束这个乱世。
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教了文和武的两类徒弟,一类是苏秦、张仪,一类是孙膑、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