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3)
外祖母姓顾,是广东人,年轻时来这边求学,和当地做生意的一个男人相爱,于是她便留在这里安了家,生了两个女儿。
罗德里克的母亲是她的大女儿,离婚后这些年一直常居瑞士,自己喜欢办一些艺术展览,偶尔帮忙打理一下家里的生意。
和外祖母说话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素雅的女人,她看起来年纪不算太大,但微微一笑,眼尾又有岁月掩饰不住的皱纹。
“这就是我大女儿,”外祖母笑着跟知月介绍,“Aria,顾雪音。
”
姜知月稍微有点局促,“阿姨好。
”
顾雪音朝她点点头,随和道,“叫我Aria就好。
”
他们几人都在客厅,罗德里克也在,他和母亲淡淡点过头之后,没有过多的寒暄。
只有外祖母比较健谈,她和知月说话说着说着,扭头问大女儿自己房间里的老花镜去哪儿了,顾雪音无奈说在床头地板的缝隙里。
“您老人家丢三落四总叫人不放心,让请个保姆也不答应。
”
“我喜欢清静,你出去办展的时候我一个人乐得自在,厨房里的东西都是你和你妹妹在添置,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
顾雪音的工作原因,一个月起码有一半时间不在家,这一幢四楼带小院的别墅平日里就老太太一个人,姜知月想想,是觉得有些空寂。
她后来才知道,这幢房子曾经也住着热闹的一家四口,也有自十七八岁起就跟着做事的女佣,可后来女儿们长大成人,丈夫去世了,女佣也因病撒手人寰,老太太一下子失去了两个陪伴自己几十年的老伙伴,不愿再接纳新的陌生成员。
顾雪音和老太太争论无果,无奈叹了一口气,暂时尊重老人家的固执。
她削好水果,将果盘放在知月和老太太面前,让她们多吃。
姜知月发现,顾阿姨和罗德里克很不一样。
她是温柔的,温柔里甚至带了一份忧郁,即使她在微笑,也会让人觉得,这和煦的微风里似乎蕴藏着有心事的雨滴。
老太太的寿诞在两天后,小女儿一家还没有回来。
晚餐老太太请的客,她说知月第一次来,不能简单敷衍。
四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家后,顾雪音服侍着老太太去休息,姜知月和罗德里克在二楼的两个房间住下。
翌日清晨,姜知月起床后,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她就自己下楼到厨房里找一点吃的。
一瓶牛奶,一片面包,屋外的小院儿空气不错,小桌配两把小摇椅,好惬意。
姜知月边喝牛奶,边看老太太种的花草。
“谁在那儿?”
一道男声冷不丁自身后响起,不是罗德里克的声音。
姜知月吓了一跳,扭过头,看见一个很像中国人的男生。
早上天冷,他白色短袖外搭了一件黑色衬衫,卡其色裤子,休闲得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说他是中国人,又有点不一样,姜知月仔细观察他的眉眼,似乎......也有几丝混血感。
男生也在打量她,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能听见吗?”
姜知月猛然回过神。
“...啊,不好意思,”她从摇椅站起来,“请问你是?”
顾瑾松手揣进裤兜里,不动声色端详着她。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外祖母说过,这次罗德里克会带一个女孩子回家。
罗德里克铁树开花了?那时候他当听天方夜谭,还跟老太太说您肯定是耳朵不好使,天天做儿孙结婚的梦,都幻听到这种不切实际的梦话了。
看来是真的?
顾瑾松点点头,淡声说了句“你好。
”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姜知月和他礼节性握下手,“你好你好。
”
“罗德里克呢?”他在小院儿里没瞧见那人,“把你带回来,自己不见人影了啊?”
姜知月其实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支吾了一会儿,尴尬笑笑,“可能出去了吧。
”
顾瑾松不置可否。
来者毕竟是客,他礼貌性地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就说,不必拘束。
又简单聊了两句,知道她在伯明翰上学,家在杭市。
听到杭市,他眸色微闪,喝了口手里的咖啡,“那离沪城挺近的。
”
“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这个来,姜知月面色难言,她说,是在邮轮上。
顾瑾松微讶,他见女生的神情并不是提起恋人时甜蜜的样子,脑子里有些事转了过来,“罗德里克逼你的吧?”
他说话太直了,姜知月被噎了下,想说什么,被顾瑾松看穿用意,“没事,你不用替他找补。
他人就这样,小时候看上了我的玩具直接上手抢,不管是不是他的东西,占有欲都强得很。
”
见姜知月愣住,他又想到刚才那个比喻不妥当,“没有别的意思,他既然把你带回来了,肯定是认真对待的。
”
“就是这方式,”他兀自琢磨,摇了摇头,忍不住哼笑一声,“跟神经病差不多。
”
姜知月看着他的身后,轻咳,可顾瑾松说完这句话才接收到信号,回过头去,他一眼瞧见了罗德里克。
见女生神色浮现惧意,他指了指表兄,“你怕他?”
“像我这样骂啊,他能把你怎么样。
”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响。
“吃饱了撑是吧?”罗德里克面无表情扫他一眼。
顾瑾松抚了下生疼的手臂,对峙一眼,移开视线后,顶腮,呵笑一声。
“行,”他手里端着咖啡,懒倦地往屋里走,“我胸襟宽广,不跟你计较。
”
小院里剩下罗德里克和姜知月。
她问了一句他去哪儿了,罗德里克抬起手里的东西,“给你买早餐。
”
姜知月微愣,“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
“一片面包抵什么用?”他不由分说,把她的那份塞进她怀里,“待会儿带你出去逛逛,别走着走着低血糖了。
”
他把剩下的食物放到屋里的餐桌上,顾瑾松在沙发上半倚着,“我的呢。
”
罗德里克说,没你的份儿。
“谁知道你凌晨的航班。
”
说到这个,顾瑾松眯了下眼,有点来气,“你占了我的房间,弄得我连夜铺一楼的客房还有理了?”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