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3/3)
后会出现蛇纹石化,就是这儿,看到了吗......”
百闻不如一见,这趟走一遭,还真受益匪浅。
姜知月和同行的人听了一场课,随后又亲眼看地质团队继续投入工作,中午的时候,他们直接在里面吃的盒饭。
姜知月和冯鹤坐在小板凳上,拿着餐盒扒饭。
“他们这里条件还是挺艰苦的,”冯鹤看看四周,感叹,“富人身上佩戴的光鲜亮丽的宝石,都是人们灰头土脸历时几个月从山里挖出来的。
你说最后那昂贵的价格,到头来有几分比例给了这些地质团队?”
姜知月笑了下,无奈,“市场向来如此。
”
她见过璀璨最底下的由来,也见过父亲白手起家的艰辛,所以每每看到浮华的上层名流,总会联想支撑起这一切的砥柱。
平凡的人是微小的,不起眼的,不会被记住名字,但没有他们,再高贵的世界不过是海市蜃楼。
她做珠宝设计师的初衷就是想为普通人打造他们触手可得的东西,不是动辄千万的珠宝才会耀眼,一颗颗碎碎点点的星星也能点亮整个夜空。
洞内,团队拿着图纸不断在商议,电钻和破碎机的声音层层迭起。
下午,姜知月一行人也参观得差不多了,就不继续打扰他们,准备告辞。
姜知月和他们一一握手,洞内听见一些响动,她以为是工具开采的声音,没有在意,直到正和她握手的工作人员往上一看,脸色大变:“——Watchout(小心)!”
姜知月刚准备抬头,被人迅速一推。
但还是迟了一点,她感觉头部撞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冯鹤脸色苍白,赶忙跑过去,“知月!”
现场乱作一团,随行的医生赶紧散开人群,查看情况。
“先把人移到安全的地方!”
......
罗德里克是在董事会中途接到助理的电话。
他略微皱眉,接听过来,Blythe慌慌张张的声音就传来,“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
罗德里克淡声,“说。
”
“阿盖尔那边刚才联系我说,Phoebe小姐,她,她受伤了!洞里突然坠下落石,她被砸伤,目前躺在医院里!”
听完这句话,罗德里克脸色一变。
“定机票,”他直接站起身来,拉开门往外走,“最近的一班,快,让司机立马到公司楼下。
”
“可、可是先生.......”
“定机票!”他冷声,嗓音带着一丝颤抖。
从巴黎到澳大利亚,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然后再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抵达当地医院时,罗德里克顾不上听任何人说话,就连冯鹤看到他睁大眼,惊讶地喊顾先生,他一个眼神也没理,打开病房门,进去。
护士正在给姜知月换药。
“嘘,动静小一点,”护士嘱咐,“这位患者刚休息。
”
罗德里克呼吸起伏,他走到病床前,看着知月憔悴的脸,想到上一次正式分别,她也是这样,单薄地躺在病床上。
在赶来的路上,他听这边的人说,知月已经醒来过一次,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他这才跟着护士出病房,到医生办公室,详细询问情况。
目前诊断来看,是轻微脑震荡,身上有些许擦伤,其他没什么问题,保险起见还是给脑部做完整的检查,排除隐患。
“躲避算及时,她也戴了头盔,那落石体积不算大,已经很幸运了。
”
“这半个月至少都要卧床休息,不要剧烈运动,有任何状况要及时告知。
”
罗德里克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回落,有不敢细想的后怕。
“等检查结果出来了,麻烦跟我说一声,谢谢医生。
”
夜晚,四周静得外面的虫鸣都能听见。
病房里,姜知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睁开眼,隐隐觉得这病房和先前住的不一样。
单人病房,更宽敞。
她动了动手,发现被握住,这才看到床边卧着一个睡觉的人。
而她醒来的动静惊动了这人,他缓缓抬起头,姜知月在黑暗里模模糊糊看见了他的五官。
“.......罗德里克?”
她不可置信,以为自己脑袋真摔坏了出现幻觉,或者,她还在梦里。
而他太真实。
眼睛下方泛青,下巴也长出短短的胡渣。
......怎么会?
姜知月现在依然有些头痛,还有想吐,她费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这几天她都在阿盖尔,出事也才一天,他就赶了过来,说明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情况。
她神色渐渐冷下来,“你还在监视我?”
“不是,”罗德里克解释,“阿盖尔先前和我有过联系,他们知道你这次过来,以为是我安排,就发了邮件。
”
“除了这件事,这两个月来的其他事,我都不知情。
”
姜知月现在还是不舒服,她缓慢靠着床背,看着自万里以外匆匆赶来的罗德里克,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真不真实。
她现在没精力细究,太久没见,心境有些复杂,又怕他还和从前一样,上次在医院闹得一塌糊涂的场景她还铭记在心,如今场地完全一致,她有些回到了那时候的错觉。
“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擅自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罗德里克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只是见她从看到自己起,先是惊讶,质疑,然后现在是质问。
他答应过,他当然记得。
但这次真的做不到了,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甚至想再也不要和她分开,无论这次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走。
可是这些厚脸皮的话,在此刻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说话啊,”她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不是承诺别介入我的生活了吗?装傻干什么?”
罗德里克的心脏被揪得皱巴巴,绵延不断泛出酸楚的疼意。
她果然生气了。
大概又要赶他走。
罗德里克看着她细小的手,不知道刚才趁她睡着时牵的那一会儿,会不会让她觉得反感。
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得离他远远的。
想说让我先陪陪你,等你情况稳定了我们再谈好不好,想说你别生气,就当我像护工一样,就使唤我行不行,还想说,你这么久没见到我,就一点原谅也没有吗。
可是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觉得说什么都是错。
是他违背承诺在先,在她眼里,他就是言而无信、和从前一样恶劣的人。
罗德里克胸腔里密密麻麻填满酸涩,快要喘不过气。
他克制地,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见到我,会让你觉得不开心吗。
”
姜知月抿着唇,陈年旧气还没消,刚才问他话他不答更添新气,所以她硬硬说道,“当然。
”
罗德里克身子一僵。
他看见她另一只还输着液的手,想起上次的血,不可抑制的后怕涌了上来。
“......好。
”他嗓音很低,又哑,能听出来疲惫与颓废,“那你好好休息。
”
黑暗里,他眼里有无人察觉的湿意,“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