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漩渦(上)(2/3)
隐作痛,带着痉挛袭向她,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见她脸色不对,汐玥连忙道:「公主还是先上床小憩。
」然后便搀了她、为她脱去那件紫色的衣袍,让她躺下。
身上的痠乏、内心的溃败,她在无尽的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缝隙里载浮载沉。
在幽微狰狞的疼痛、梦境与未能熟睡而见的、从窗櫺透进来的晨光,时间在此时于她已毫无意义,她似乎听见了外厅的骚动,也听见了有人小声进来。
汐玥端着一碗温热的蜜水进来,眉头紧蹙,内心不捨,轻声道:「公主……」
楚澜月只是轻哼一声,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正听见了声音。
汐玥不忍再叫,只能凑近她耳边:「公主,是陛下的旨意……」
楚澜月这才听进了话,双眼微睁,看见汐玥不忍的神情,强撑着要起来,汐玥也只能扶着她,换了简单的宫装,才踏着虚浮的步伐到外厅接旨。
言暉一袭官服,等了一刻多鐘也不恼,见公主出来,才悠悠道出殷昭旨意:「吾陛下言:『沧澜公主不远千里而来,以贺朕躬。
昨夜于曦和水榭所弹琵琶,尽显才华傲骨,朕心甚慰。
然,公主是为贵客,一路舟车劳顿,又为国事操劳至今,想必凤体已乏。
朕既为东道主,岂能不知怜香惜玉之道?」
他顿了顿,又道:「『传朕旨意,免去公主殿下今日起,所有繁复的朝贺仪典。
公主只需在驛馆好生静养,待精神恢復之时,再随心意,入宫与朕……共赏花鸟便是。
」』
言暉传旨时气定神间,一抹得体的笑意含在嘴边,望着驛馆里外沧澜的随行人员,也看着脸色苍白仍谨守礼数的楚澜月。
在那之后,楚澜月并未再见到殷昭,她对外宣称「身体娇弱,偶感风寒」。
而殷昭的赏赐也每日送抵驛馆,包括温补的药汤、珍稀的药材,还有丝绸衣物等等。
然后终于盼来了回沧澜的日子。
楚澜月带着几乎要比她从沧澜带来的登基贺礼更多的赏赐回到沧澜。
明明此行的「目的」确实达成了,她却觉得身心比起啟程前沉重不少。
向楚渊稟报过出使内容,楚渊也未多说什么。
但她回到望舒楼后,明显感觉到看着眼生的侍女多了不少,楼外明里的守卫也比从前多,更别说萧翎向她私下稟报的其他被安排在暗处的禁军护卫。
但也无妨,她在回国之后,每天早晚各花一个时辰在浴池里沐浴,那里是她不需担心他人监视的地方。
又过了两週,沧澜国的听澜宫里,每每迎接赤炎国使节团时,总是气氛压抑得像是深海之下的海底,阴沉黯淡。
依然是以赤炎国昭仪司少卿言暉为首的使节团,他和身后的副使们几乎没有一点来客的侷促,反而还显露出近似东道主的从容与气定神间。
楚渊端坐于王座之上,试图维持自己的威严,以沧澜国王的仪态接受了言暉呈上的、关于两国贸易的常规国书,并按礼仪,让人赐座赐茶。
原先以为这会是如常的一次覲见,然而言暉并没有领团告退,倒是缓缓起身,再次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楚渊行了一个更为郑重的大礼。
言暉声音温温润润,却清晰非常:「陛下,下官今日前来,除了递交国书,还身负吾皇殷昭陛下的一件私人託付,一件……关乎两国未来百年邦谊的、天大的喜事。
」
楚渊内心一沉,但脸上并未显露出来,他的脑海闪过他安插在出使队伍里的眼线向他稟报:「出使第四日,公主殿下晚间赴殷昭陛下听曲之约,直至夜深未归。
隔日言暉大人传旨,要公主好生休养身体,免去一切繁复仪典。
」
他心里早已有底,只是不愿相信。
言暉继续不紧不慢道,确保大殿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吾皇言,当年沧澜公主殿下在我国为质八载。
陛下对公主殿下的风骨与才华,欣赏有加,至今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