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王腾(2/3)
,目光落在林行健案卷宗里王腾的照片上。
那个永远西装笔挺、笑容温和的男人,半年前在泳池边的镇定,此刻回想起来更像是一种刻意的伪装。
“去林氏集团。
我要见林挽月,还有当时董事会在场的人。
”
林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气氛肃穆。
林挽月穿着一身黑裙,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脸色比半年前更苍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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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腾站在她身后,正在低声跟律师说着什么,看到姜玉华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即又换上那副温和的表情:
“姜警官,好久不见。
是为了我岳父的事来的吗?医院已经出具了死亡证明,是急性心梗。
”
“我需要了解董事会现场的情况。
”
姜玉华没看他,径直走到林挽月面前。
“林小姐,节哀。
林董事长发病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不舒服,或者跟人发生争执?”
林挽月抬起头,声音沙哑:
“那天上午开的是季度董事会,爸爸一开始状态还好,就是提到智慧园区项目被抢走时,情绪有点激动,拍了桌子。
后来讨论到人事调整,他突然捂住胸口,说喘不上气,然后就倒下去了……医生来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
她顿了顿,看向王腾。
“王腾当时一直陪着我,他可以作证。
”
王腾立刻点头:
“是的,我就坐在董事长旁边的位置,他倒下时我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可惜……”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恰到好处地带着惋惜。
姜玉华看向在场的其他董事,几人说法一致:
林正宏是突发心梗,现场有医生,初步诊断也是心梗,送医后抢救无效。
“家庭医生现在在哪?”
“在医院处理后续事宜。
”
王腾回答得很快。
离开林氏集团时,赵风心忍不住问:
“看起来确实像意外,会不会真是压力太大引发的?”
“去医院。
我要见主治医生,还要看详细的病历和检查报告。
”
医院的主治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说起林正宏的情况,他一脸惋惜:
“林先生送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结合他近期的劳累史和现场症状,确实符合急性心梗的特征。
我们做了常规检查,没发现异常。
”
“能申请尸检吗?”
姜玉华问。
老专家愣了一下:
“家属已经同意火化了,王腾先生昨天就办了手续,说是林先生生前信佛,讲究入土为安。
”
姜玉华心里一沉。
这么快就要火化?是急于让逝者安息,还是怕尸检查出什么?
“不行,必须复检。
”
他拿出手机拨通市局法制科的电话。
“我申请对林正宏遗体进行强制尸检,理由是……”
他看向赵风心,两人目光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笃定。
“林氏集团近期存在商业泄密疑云,董事长死因存疑,不排除他杀可能。
”
强制尸检的申请在当天下午获批。
当法医中心的车开到殡仪馆时,王腾果然带着律师拦在了门口。
“姜警官,这太过分了!”
王腾脸上第一次没了温和,语气带着怒意。
“我岳父生前风光一世,死后怎能受这种惊扰?你们有什么证据怀疑他不是正常死亡?”
“王先生。
”
姜玉华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
“这是司法程序。
如果林董事长确实是正常死亡,尸检会还他清白。
但如果不是……我想林先生也不会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
林挽月站在王腾身后,脸色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轻声说:
“王腾,让他们做吧。
我也想知道……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
王腾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但在林挽月的坚持和警方的程序面前,他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三天后,凌安拿着尸检报告走进姜玉华的办公室,把一份病理切片照片放在桌上:
“姜队,有发现。
林正宏的心脏组织里,检测到了一种罕见的植物提取物。
箭毒木的次生代谢物,这种物质无色无味,少量摄入不会立刻致命,但会逐渐破坏心肌细胞,最终诱发急性心梗。
而且常规体检和尸检很难发现,必须做专门的毒理分析。
”
“终于找到实据了!”
赵风心一拳砸在桌上。
“林行健的镇静剂,林正宏的植物毒素,都指向人为!”
姜玉华拿起两份卷宗,将它们并排放在一起。
林行健,林正宏,半年内相继离世,都死得恰到好处,都与卢家有着若隐若现的关联。
而王腾,这个看似无关的上门女婿,却像一条隐秘的线,把所有疑点串了起来。
“通知局里,成立专案组。
”
姜玉华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清晰。
“林行健溺亡案与林正宏猝死案并案调查。
重点嫌疑人:王腾。
重点关联对象:卢振雄,卢子轩。
”
林正宏的尸检报告正式归档那天,秋雨下了整整一夜。
姜玉华对着那份标注着“箭毒木代谢物”的鉴定书看了很久,赵风心在旁边整理王腾的资金流水。
“卢子轩的助理又给王腾转了笔钱。
”
赵风心敲着键盘。
“林正宏葬礼结束后第三天,二十万,备注是慰问费。
这哪是慰问,分明是封口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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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华没说话,指尖划过报告里“毒素潜伏期约三个月”的字样。
林行健死后,林正宏的保健品采购记录里多了一款“进口维生素”,供应商信息模糊,但物流单上的收货地址,是林氏集团行政部,张薇的办公区。
这时,值班室的电话再次响起,尖锐的铃声让两人同时抬头。
“姜队,云顶别墅又出事了。
林正宏的妻子,苏晚星,在家里上吊了。
”
警车第二次驶进云顶别墅区,12号别墅的门虚掩着,门口的佣人蹲在地上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姜玉华推门进去时,林挽月正瘫在沙发上,王腾半跪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张信纸,声音哽咽:
“挽月,你看……妈她留了遗书,她说她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想去找爸和行健……”
林挽月没有接信纸,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姜玉华走过去,目光落在王腾手中的信纸上。
字迹娟秀,墨迹却有些发洇,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内容很短,通篇是对丈夫和儿子的思念,最后一句是“此生缘尽,勿念”。
“发现遗体的是谁?”
姜玉华问。
“是我。
”
王腾站起身,眼眶泛红。
“早上我去叫妈吃早饭,房门反锁了,我感觉不对,撞开门就看到……”
他别过头,似乎不忍再说。
“苏晚星最近的状态怎么样?”
“很差,自从爸走后,她就得了抑郁症,整夜整夜睡不着,医生开了药也不管用。
前几天还跟我说,总看到行健和爸在眼前晃……我以为多陪陪她会好点,没想到……”
赵风心已经去了二楼现场,姜玉华跟着上去。
卧室里拉起了警戒线,凌安正蹲在遗体旁做初步检查。
苏晚星穿着睡衣,脖子上缠着一条丝巾,遗体被放在地板上,旁边是翻倒的椅子。
“姜队,有点不对劲。
”
凌安头也没抬地说。
“你看勒痕。
”
姜玉华蹲下身,凌安用镊子轻轻拨开丝巾。
颈部的勒痕呈现出不规则的走向,边缘有明显的顿挫感,不像典型上吊自杀时那种流畅的马蹄形痕迹。
“自杀的勒痕通常是上口轻下口重,因为重力作用会自然向下牵拉。
”
凌安指着痕迹边缘。
“但这里有好几处重叠的压痕,角度还不一样,更像是……被人勒住后反复拉扯造成的。
”
赵风心正在检查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药盒,里面的药片所剩无几。
“这是医生开的抗抑郁药,叫舍曲林。
”
他拿起药盒看了看。
“但旁边还有个空药瓶,没有标签。
”
凌安接过空药瓶闻了闻:
“有股淡淡的杏仁味,不像常规的抗抑郁药。
取样本回去化验。
”
下楼时,姜玉华碰到了正要离开的张薇。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警察,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听说苏阿姨出事了,过来看看挽月……她还好吗?”
“你经常来探望苏晚星?”
姜玉华问。
“嗯,苏阿姨以前很照顾我,她生病后,我隔三差五会来送点汤。
”
“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我送了点排骨汤,当时她在睡觉,是王腾先生接的。
”
姜玉华看着她:
“你知道苏晚星在吃什么药吗?”
张薇眼神闪烁了一下:
“好像是医生开的抗抑郁药吧,具体的不太清楚。
王腾先生说她不喜欢别人提生病的事。
”
这时,赵风心从楼下上来,对姜玉华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楼梯间,赵风心压低声音:
“我查了苏晚星的就诊记录,她确实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但医生开的药里没有那个无名药瓶里的东西。
而且我刚才问了佣人,说最近张薇来得特别勤,每次来都带些进口保健品,说是对抑郁症有好处,都是王腾接过去的。
”
姜玉华心里一动:
“查张薇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