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柳如烟(下)(2/3)
度,快得像幻觉。
她知道,这场拉锯战,她又赢了。
但她也清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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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做些什么,让这颗种子彻底烂在土里。
夜深了,柳艾彼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柳如烟在翻东西。
他悄悄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客厅的灯亮着,柳如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仔细地剪着什么。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银霜。
他看不清她在剪什么,只觉得那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陌生,像一个披着熟悉皮囊的陌生人。
而在画室的暗格里,凌安正用紫外线灯照射着那半个鞋印。
鞋印的边缘渐渐浮现出一点微弱的荧光。
是某种特殊的洗衣液成分,和沈清逸指甲里的纤维上沾着的,一模一样。
“姜队。
”
凌安拿起电话,声音冷静。
“有新发现。
”
电话那头,姜玉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白裙子,定影液,特殊的鞋印,还有柳如烟那看似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所有的碎片正在慢慢拼凑,指向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他拿起外套:
“回队里,准备二次问询。
”
……
二次问询的通知送到柳家时,柳艾彼正在暗房里放大苏清宁的照片。
显影液里,女孩的笑脸渐渐清晰,眼底的憧憬像碎钻一样闪,他握着镊子的手突然一抖,照片边缘浸出一片晕染的黑。
“哥,警察又来了。
”
柳如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换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化了点淡妆。
昨晚她几乎没睡,一直在想怎么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开。
柳艾彼走出暗房,看到姜玉华和赵风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双白色帆布鞋。
鞋码36,鞋底的花纹和画室窗台上的拓片几乎一致。
“柳小姐。
”
姜玉华的目光落在她脚上,她今天穿了双米色的平底鞋。
“这双鞋是你的吗?”
柳如烟的脸色白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声音怯怯的:
“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款式的鞋。
”
“可我们查到,你上周在百货公司买过一双一模一样的。
”
赵风心拿出购物小票的复印件,推到她面前。
“付款时间是苏清宁失踪那天上午。
”
“我……”
柳如烟的手指绞着裙摆,眼神慌乱地看向柳艾彼。
“我是买过,但是……但是弄丢了。
那天下午我头疼出门买药,回来就发现鞋不见了,可能是掉在路上了。
”
“掉在路上?具体掉在哪里了?”
“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头很晕……”
柳如烟的眼泪涌了上来,转向柳艾彼。
“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弄丢了!”
柳艾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说“我相信你”,可那句“掉在路上”像根针,刺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
那天下午他给她打电话,她说一直在家睡觉,根本没提过出门买药。
“柳先生。
”
姜玉华的目光转向他。
“案发当天下午,你确定柳小姐一直在家吗?”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柳艾彼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帆布鞋上,又想起沈清逸死前那晚,柳如烟沾着泥的鞋子。
想起苏清宁笔记本里那句“她的眼神好吓人”。
想起大学时女友摔断腿那天,柳如烟说“姐姐自己不小心”时过于平静的语气。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像拼图一样在脑子里慢慢成形,拼出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轮廓。
“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我不确定。
那天下午我在暗房,没一直盯着她。
”
柳如烟猛地抬头看他,眼里的震惊和受伤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突然站起来,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明明知道我头疼得厉害,你怎么能怀疑我?”
“柳小姐,冷静点。
我们还在你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这个。
”
他拿出另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瓶定影液,标签上的品牌和工作室用的完全一致。
“瓶身上有苏清宁的指纹,还有你的。
”
“那是我帮哥哥整理暗房时不小心碰到的!”
柳如烟的声音尖锐起来。
“你们故意针对我!就因为我和哥哥相依为命,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吗?”
她突然捂住胸口,身子一软,朝着柳艾彼倒过去:
“哥,我好难受……”
柳艾彼下意识地扶住她,掌心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她的身体抖得厉害,像风中的枯叶。
那一刻,从小到大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
父母葬礼上,妹妹攥着他的衣角哭得喘不过气。
他发烧时,她守在床边用酒精给他擦手心。
他创业初期赔了钱,她偷偷去打零工,把工资塞给他说“哥,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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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面像潮水,瞬间淹没了那些可怕的怀疑。
他收紧手臂,对姜玉华说:
“警官,我妹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
”
姜玉华看了他一眼,没再坚持,起身时对赵风心使了个眼色。
两人离开前,姜玉华留下一句话:
“柳先生,有些盲区,看得太清楚会疼,但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好。
”
门关上的瞬间,柳如烟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从柳艾彼怀里抬起头,眼底的脆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哥,你刚才差点就信了他们的话,对不对?”
柳艾彼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她:
“你……”
“我什么?”
柳如烟站直身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终于觉得我像个凶手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恶毒的人?”
“你刚才在撒谎!”
柳艾彼的声音发颤。
“你那天下午根本没出门买药,你说你一直在睡觉!”
“我不那么说,他们会放过我吗?”
柳如烟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就是想拆散我们!沈清逸、苏清宁,还有以前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家!”
“保护?”
柳艾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杀人也是保护?”
“我没杀人!”
柳如烟的眼睛红了。
“是她们自己不知好歹!
沈清逸以为送你条领带就能当女主人?
苏清宁凭着年轻就想勾引你?她们都该死!”
最后三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柳艾彼浑身发冷。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妹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你出去!”
他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柳如烟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让我出去?
哥,你忘了爸妈临终前让你好好照顾我吗?
你忘了我们只有彼此了吗?”
“我不想再看到你。
”
柳艾彼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柳如烟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
“好,我走。
但你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没有我,你早就被那些女人骗得团团转了。
”
她转身走进卧室,很快拎着一个背包出来,摔门而去。
客厅里只剩下柳艾彼一个人。
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得喘不过气。
他拿起手机,想给柳如烟打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他走到柳如烟的卧室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书桌上摆着他们小时候的合照,照片里的柳如烟扎着羊角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大多是白色、浅蓝色这类素净的颜色。
衣柜最底层,压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他蹲下身,打开袋子,心脏猛地一缩。
里面是一双沾着泥的白色手套,手套的纤维和沈清逸指甲里的完全吻合。
还有一个画架的金属腿,上面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痕迹。
柳艾彼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梳妆台。
台上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照片上,他和柳如烟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妹妹依偎在他身边,笑容纯净得像天使。
原来那些温柔和柔弱,都是假的。
原来他护了这么多年的人,手里沾着两条人命。
原来他所谓的保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盲区,把自己和别人都拖进了地狱。
他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
沈清逸表白后,柳如烟说“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苏清宁来工作室的第一天,柳如烟说“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每次有女性靠近他,妹妹总会用各种方式让对方知难而退。
他一直以为那是妹妹的小性子,是太依赖他,却从没意识到,那是病态的占有欲,是藏在温柔面具下的疯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姜玉华打来的。
柳艾彼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队长,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
电话那头的姜玉华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意外:
“我在楼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