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流转。
她伸出手,先是含着埋怨似的,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惩罚他方才在擂台上的“可怕”模样。
随即,那力道又化为无限的轻柔,指尖和缓地抚过他手背的骨节,心疼只在不言中。
二人一时无话,唯有药香袅袅与太多亟待厘清的情绪。
许久,还是齐雪先开了口,声音很轻:
“薛意,”她问,“我还不够爱你吗?”却不知是在自问还是向他求得答案。
薛意羽睫微颤,避开她直白的目光,低声道:“爱不爱我,原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
“对不起……”齐雪低下头,声音更轻了,“方才见你那副模样,我觉得好陌生,心里害怕……便跑了。
”
薛意喉结滚动一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接话。
难道要怪她胆小吗?他自己都厌恶那副杀伐果断的模样。
齐雪却自己转了话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温热的手背上,嘤声道:“只是,你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弱呢?定是怪我,要你陪我一大早就起身奔波去县里,累坏了吧?”
手背触及她微凉的侧脸,薛意的心软得要化尽。
他思索片刻,终是开口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过往:
“不怪你。
是旧伤……”他似在回忆极痛苦的事,“我出生在皇都……却是城墙根下最残破的乞丐窝里。
爹娘勉强将我拉扯大,我便去军中讨了条活路。
后来……在战场上中了箭,九死一生,同袍都以为我断气了,未曾收殓……我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一路流落到溪口村。
”
他抬起另一只未被她依偎的手,轻轻勾指绕上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丝,近乎虔诚的庆幸:
“然后,才有幸……成了你的夫君。
能与你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必再担惊受怕。
”
齐雪看着他青白修长的手指,缠绕着自己乌黑的发丝,那般珍重,又那般易碎。
她心中暗暗向菩萨祈求,愿将他们二人的性命也如同这交缠的发丝般,紧密相连,再也无分离之苦。
“薛意,”她开口,“钟小姐……她很是感激你我。
想把那擂台上的‘镇擂之宝’,一把名为‘碎岳’的重剑赠予你,以表谢意。
”
她并无得意,反倒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她还说,见识了你的身手,她决意再苦练几年,定要赶上你。
反正她爹娘听了今日擂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