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
它能与人分享,却无人能夺走。
她话锋一转,神情略凝重地指向方才记录的拔舌粉:
便如这些方子,有救人的甘露,亦有......这般蚀骨的鸩毒。
我将其尽数记下,并非痴恋其道,而是因它们同是'真实'的一部分。
医者知其善,亦需识其恶,方能不惑不惧,对症言治。
无论是济世的仁心,还是阴损的诡道,我都说与你听,交予你录,便是将我的回忆托付于你。
唯有信重一人,方能将毕生记忆如此坦然相呈。
信重......
齐雪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地向薛意描述那个光怪陆离的故乡,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而他,总是那般安静地听着,竟不质疑她是否癔症。
还有擂台之后,他拖着病体,艰难地向她剖白战场的过往......那不也正是将他最沉重的回忆,毫无保留地交付于她么?
一丝笑意不知不觉攀上了齐雪的嘴角。
朱大夫看在眼里虽不知具体,却也猜到这丫头心中必是想通了什么紧要的关节,便不再多言,只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经此一番开解,齐雪心头怅惘虽未彻底消散,却也豁然不少。
临走时,她向朱大夫要了一本新的空白卷册,线装厚实,纸页微黄。
朱大夫说此物名为随记册,正合拿来随笔记录日常琐碎。
归家后,齐雪便在这随记册上写日记、记家用账目,更重要的,是凭着记忆,悄悄写下那些属于过去的事。
有时薛意在院中晾晒衣衫,冬日稀薄的金光照来,总在她眼中勾勒他挺拔的身姿。
她不再痴看,而是偷偷在册子一角描摹他的侧影,虽然笔法稚嫩不堪直视。
每次记账,看着日渐缩减的数目,她心中便泛起轻愁,暗自懊悔当初竟忘了将那五根金条带回,如今也无处说理了,只得在册子上愤愤写下一句:没有监控的地方真不好。
她也会凭记忆画下一些在此间被视为奇兽,于她却是寻常的动物模样。
不久后的午后,她将随记册摊开置于书桌便出了门。
薛意在王奶奶家帮忙劈柴,回来得早,听见微风拂过,纸页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他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