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不及细想,她已跃下车奔去。
她不敢贸然移动,俯身细察,见地上无血,衣衫齐整,不似车马撞伤,这才稍定心神。
可连唤数声,轻拍面颊,那孩子双目紧阖,软绵绵全无反应,恍若沉眠。
“这……这可怎么办?”齐雪惶然,汲汲四顾却未见其他人,只得求助已安置好马车疾步而来的薛意,声线微颤,“要不留书钉在附近树上,先送她去回春堂?”
薛意敛眉,蹲身探向女孩。
他未答话,只轻轻解开女童厚袄,指腹沿其脊背、肩颈几处细细按压。
触手之地,竟觉各处皮肉异常僵凝。
他身形蓦地僵住,叁魂七魄如堕阎罗。
“你点穴护我,叫师傅知道了,一道罚你怎么办?”
“师傅岂会知晓?这手功夫是我自个儿琢磨的,独一无二。
”
“万一……还是不要为了我冒险……”
“谁说是为你?”那少女不悦,蒙受侮辱似的,“我既立志要成天下无双的高手,岂能没有独门绝技?你乖乖助我验这一手吧!”
每逢切磋败北,便要承二十荆棘鞭刑。
皮开肉绽尚可愈合,只是那锥心之痛常追杀到浅浅的梦中,教他难眠。
不知何时起,那总是胜出、压他一头的姑娘,竟自悟一套点穴之道,可使人受刑后暂封痛觉。
后来,他亦将这封脉指悄然习得。
此法极难,须在电光火石间寻得二十四处要害,力道重一分则气血壅塞,日久暴毙;轻一分则轻飘飘然,徒劳无功。
这女童年幼经脉未固,被人以此术所制,便陷入假死般的昏厥,弃于荒僻乡道。
见齐雪焦灼神色,薛意深吸一气,翻涌的心绪尽数成灰,唯有沉声道:“我能救她。
只是……”他似在斟酌,“娘子可否回避?”
齐雪初时心系女童,便要点头,转念却坚定摇首:“不,我定要在此看着。
”
薛意知自己拗不过她,没再坚持。
他凝神聚气,但见并指如风,出手似箭,指尖在空中划出淡淡残影,精准落向女童背脊颈侧诸穴。
那动作快得超乎目力所及,掀起空中风声悲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