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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天之下,怎能容许有人如此天真呢?比她纯粹,比薛意纯粹……
才不理他!齐雪想。
奈何抬眼瞥去,他一双琉璃眼含光,又把她使坏的心思涤荡了。
“唉,行了行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
少年初启齿,齐雪即能感受他字字郑重。
“我们来时经过的那条大河,名叫怀玉河。
可叁十年前,人人都叫它‘坏鱼河’。
只因当时有昏官贪污了修渠清淤的官银,城中污物排放不序,为省事,他竟叫人将其全都倾倒入河!”
叁十年前,柳放还没出生。
他悠远的神色与轻抬的下颌,却好似在那时活过。
真有意思。
齐雪托着下巴,唇角噙笑瞧着他。
“城内污物,亦有医馆废药残渣,把鱼都给脏死毒死,听说许伯伯正是在此时离开了斑箫。
”
“后来,朝廷要建新城墙,民工们都因河边臭气熏天无法施工,只得将城墙基址向内推移数里。
”
他轻轻颔首,与齐雪逐渐专注的目色短暂交汇,似乎在说,你看,就是这样。
“我爹上任后,为时时警醒自己治理河道,乃至给我姐取名‘观水’。
”
“他此后叩心又抽肠,四处寻访好净水的法子,亲自勘察绘制河道水系与地理水文,历经多年,终于让临城水域清澈起来。
”
“鱼儿也回来了……人们才记起,这条河原本的名字是‘怀玉’河,取‘河中怀玉,招财进宝’之美意。
有了鱼,便有了渔民。
”
“但城墙已远,他们索性就在这城墙与河岸之间搭起棚屋定居。
我爹体恤他们,允他们依然享有城内百姓的各项民生便利。
”
柳佑之的政绩远不止这些,原先浊河昏臭无比,渡船不过,旁人要进城,只能远远地绕道。
现在往来便捷许多,官道交通、散民渡船、我出水产外来万物的贸易都欣欣向荣。
齐雪听着不由触动,对素未谋面的柳佑之心生敬佩。
再联想到柳放的娘亲是在瘟疫中救灾才会牺牲,对他那位名唤“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