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3)
李眠玉总对燕寔的身体有些忧心,今日正好来了医士这儿,自然是顺便看一看。
她见燕寔又要起来,便低头幽幽看他一眼,“夫君~不许讳疾忌医。
”
燕寔:“……”
他闷不吭声任由医士的手搭在了左手腕上。
李眠玉满意了,一手搭在燕寔肩上,抬头脆声对医士解释:“我夫君之前中了毒,不知如今究竟如何了,我很是担心,麻烦大夫给他好好瞧一瞧。
”
医士也有些弄不懂这对小儿女了,一会儿又把脉,一会儿又要避子汤,一会儿又中毒了,他一手捋着胡子,只好先专注于指下脉象。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李眠玉略显紧张地盯着医士的脸,见到他眉头微微蹙起,又见他看的时间有些长了,便忍不住小声问:“大夫,可有什么不好?”
燕寔也盯着医士看,脸上神色却是淡淡的。
医士被这样两双眼睛盯着,自是谨慎一点,“换一只手再看看。
”
燕寔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这破旧的医铺,慢慢换只手伸过去。
医士又把了会儿,才是皱眉道:“脉象倒是挺好,但气血有些过于充盈了,要知任何东西过犹不及……”他说着又让燕寔换回左手,并伸出舌头,看了半晌后道,“我开几贴平气血的药先服上几日。
”
李眠玉追问:“那他身上的毒呢?”
医士如实道:“看脉象不像中毒之相。
”
燕寔收回手,抬头看李眠玉,漆黑的眼睛翘了一下,“我没事。
”
没事自然是最好的,虽然李眠玉心里还担忧民间医士医术平庸,可她心里还是稍安了一些,掩下心中隐忧,抿唇也笑。
医士开了药,又问了李眠玉避子汤药几贴,这卢姝月也没说过,迟疑了一下,说了十贴,医士又叹气,倒也没说什么,将药单交给药童去药房里取药来。
趁着这工夫,李眠玉又小声问大夫:“大夫,可有男子吃的避子药?”
“……暂时没有。
”医士说罢,偷偷觑了一眼燕寔,一想两人年纪都不大,血气方刚的少年夫妻,挨在一起自然忍不住,想了想,道,“不过倒是有一物可避孕,是男子所用。
”
李眠玉便睁大眼睛好奇看过去,医士道:“此物名鱼鳔……”他说到这,想让李眠玉到一边,他单独说给燕寔听,可李眠玉奇怪,“我为何不能听?”
“你这小娘子,此法说于你夫君便是。
”医士不过三十来岁,难免也有些生窘。
李眠玉见医士有些面臊,只好善解人意地往旁边慢悠悠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见医士附在燕寔耳旁叽叽咕咕小声说着,心里好奇心更重。
药童两手提着药包出来时,医士也刚好说完,又转头吩咐药童几句,不多时药童又提了只药包出来。
付完药钱,燕寔提着药包出来,李眠玉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走远了几步便憋不住话,“燕寔~方才那医士又说什么了?”
燕寔低头看她,她两颊都鼓起了,显然不满得很,他笑了一声,俯身过去,压低了声音:“不过是告诉我鱼鳔怎么用?”
李眠玉仰脸看他,“这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燕寔便慢吞吞说:“此物用之前浸泡一个时辰,再用于男子身上,再行事。
”
若是从前,李眠玉未必听得懂,但如今一想,鱼鳔便是鱼胶,脑子里隐隐约约就有了点大概的印象,她忍不住道:“不腥吗?”
燕寔:“……”
李眠玉也不在意了,反正燕寔又不用,她再想了想,赞叹声:“人之智慧无穷也!”说完这话,她又不满道,“这有何不能让我听到的,男女之事阴阳合道,人之天性而已!”
燕寔余光见到有卖糖葫芦的,便拉着她停下来,要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她一串。
李眠玉便再无心思想方才的事,高兴接了过来,十分文雅地掩嘴小口咬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她见燕寔不吃,以为他拿着药包不方便,便将自己手里的递到他唇边。
燕寔低头,一口将她咬过的那颗咬下来。
李眠玉小声嗔他:“燕寔~我让你咬下面那颗呢!”
燕寔嘴里塞着糖葫芦,俊俏的脸鼓鼓的,垂眸朝她看过来时,黑眸沉静又无辜。
李眠玉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才是别开了脸,抿唇笑眯眯的,“随便你,反正我每日都要洁牙。
”
“燕寔~我们再去一趟书轩。
”她又说。
上回他们来镇子里时,李眠玉写了一封信托了书轩掌柜的递给陈春花,此时已近八月底,不知她可有回信来。
燕寔咬着糖葫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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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来得巧,信是昨天傍晚送来的。
”书轩掌柜的生得如弥勒佛一般,脾气也温吞,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李眠玉心中一喜,谢过掌柜的后,便拉着燕寔去一边书架无人处读信。
陈春花是去镇子里让书生替她写信的,信中写了许多琐碎的事情,诸如陈绣娥生了个儿子,生得像陈绣娥,很是秀气,光看这一段,李眠玉就又开心又羡慕,指着信让燕寔看,“燕寔~你看,陈大娘生了男孩儿!五月我们走后没几日生的。
”
燕寔本是在看她,听了她的话慢吞吞看信。
李眠玉抿唇笑:“如今已经快四个月大了,定是可爱至极!”
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下看,陈春花还说了村里前些时日当兵的人回来了一些,陈顺安没能回来,死在战场了,钱招娣和陈高柱哭得昏厥过去。
李眠玉唏嘘了一下,想起朱大城,忙往下看,陈春花在信中当然提了朱大城,说如今他因着强壮勇猛,收编在卢元珺名下,成了京郊大营的一个校尉,如今回不来。
陈春花在心里嘀咕着说:“朱大叔既是做了校尉了,也不把陈大娘几人接到京里去享福,只送回来军饷,也不知怎么想的!”
李眠玉抬头与燕寔对视一眼,抿唇笑着说:“朱大城心细且有智慧,只面憨而已。
”
燕寔想起朱大城那日对付流民时的狠劲,没做声。
陈春花最后在信中又表达了对他们的想念,说再过些时日就要挖藕秋收,可惜他们不在。
李眠玉便想起了去年的场景,难免也怀念了一番。
她将信读了两遍,又回了一封,将信资一并交由书轩掌柜,请他帮忙递信。
从书轩出来,天色有些阴。
李眠玉牵着燕寔的手,喃声道:“上郡属北方,近日来也多雨,可想而知南方如今之灾。
”
她想着这个,就自然想到方才听那两个书生说的,崔云祈请缨去了南方,她心里有诸多感慨,又想起了皇祖父给她看过的一些史书,忍不住喃喃道:“不知崔云祈带医士过去可能将疫灾制住?若是控制不住……若是官府烧尸……南边会大乱……不过我记得以前宫中孙医士出自医门世家孙氏,除却医术高超外,还擅治疫症,他的子侄同样不错,卢三忠该是知道派他们去,从前南边有疫症,皇祖父就派孙医士去过。
”
燕寔听到李眠玉提崔云祈自然当没听到。
狗屁崔云祈,不想听。
李眠玉没听到燕寔回应,仰脸看他,就见她的驸马俊脸淡淡,脸上再次出现方才茶馆中几分可怜几分委屈还有几分郁闷的神色,她眨了眨眼,这一回福至心灵,捏了捏他掌心。
“燕寔~”她语气神神秘秘地拉了拉他袖子。
燕寔忍不住低头看她。
李眠玉盯着他看了会儿,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