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朕为将军解战袍(3/3)
邻一条玉带般的宫内河,前方是大善殿,再往前便是曾住过八皇子秦温酒的柔仪殿。
殿名取得虽飘逸霸气,却因风水问题不受延徽帝青睐,大多时候都在闲置。
但今夜的飞龙殿打扫得格外干净整洁,就连殿内浴池都仔细清洗过,宫人们再次打开堵住的地下泉眼,放入一池清澈活水。
六月天实在热得厉害,宫内河上吹来的夜风都是温的,拂过秦深时,又混杂了甲胄与战袍上干涸的汗味与血腥气,把叶阳辞熏得微微皱了皱鼻子。
秦深也觉得自己身上不好闻,刚想趁着殿内无人去抱叶阳辞,转念又尴尬地说:“我去沐浴,你稍等一下。
”
叶阳辞见他有些臊眉耷眼,像是犯了什么错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你只是连着两日攻城作战,又不是沤了两个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这大热天,谁不出汗,我也要沐浴。
”
你不怎么出汗,也许内力能调节寒暑,也许天生冰肌玉骨。
秦深的目光往他领口、袖口内刮一圈,仿佛将皓白月光一并劫掠去,连带窗外月夜的光线也暗淡了几分。
他的眼神叫叶阳辞隐隐生出热意。
叶阳辞伸手入袖袋,捏住了松皮折扇的扇柄,抽出来,半开半合地往领口处扇了扇。
秦深移开眼,又说了一声:“我去沐浴。
”
他边转身,边解甲胄上的系带。
叶阳辞在他身后出声:“过来,我帮你解。
”
秦深背对着他,闷声道:“不好解,沉得很,又都是血污。
”
叶阳辞把扇子往腰带上一插,起身道:“过来!”
秦深便转回身,走过去,摊开双臂,一脸无奈地看他。
叶阳辞边为他解开甲胄,一块块丢在地面,铿然有声,边冷眉冷眼地说:“怎么,这几月又伤到了哪里,藏着不肯告诉我?”
“没这回事。
”秦深忙道,“就一两道皮肉伤,很快便愈合,疤浅得都快看不清了。
”
叶阳辞把他的玄色甲胄除干净,见内中战袍上血迹与尘污纵横,将原本的白色都染作了斑驳的红黄。
有些血痕分明是从内往外渗出来的,边缘都晕开了,他的手指顿住,隔着衣袍轻缓地触碰了一下,又一下。
“不疼了。
”秦深说着,握住他的手指,抬起放至唇齿间抿了抿,又轻而骚动地咬了咬。
叶阳辞见秦深的右手拇指上,仍戴着他送的黑刚玉韘,眉眼间的冷意凝不住,融化了大半。
手指被人叼住,柔滑的舌萦绕在指尖,他的呼吸不觉有点急促,热意更盛了。
秦深见他耳根处浮起月晕般的淡红,眼角亦是潮的,神情却仍冷静自持。
越是这般反差,就越勾人魂魄,秦深咬着他的食指指节,不肯他抽回去,又将他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健实的胸膛,语声有些含糊:“请陛下为臣宽衣……”
叶阳辞微怔,摇头:“你登基称帝,不过是早晚之事。
陛下称谁为陛下?”
秦深松开他湿漉漉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看他:“我早说过,阿辞是我心之主。
无论何时,无论身处何位,秦涧川永远臣服于你。
请陛下为臣宽衣。
”
叶阳辞笑了,霎时云海尘清、山河影满,殿内殿外皆是月色:“好……朕为将军解战袍。
”
于是得寸进尺的将军继续请赏:“陛下仁慈,不如恩赐臣共浴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