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脸色变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他那个项目确实拿了企业的钱，条件也确实苛刻，这在系里不是秘密。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沉默。

    这次是真的安静。

     李卫东咳嗽一声，打破僵局。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别搞得剑拔弩张的。

    ”他看向刘文达，“刘老师，知周的方案我看过，理论上是站得住脚的。

    而且她说得对，资金是外部投入，就算真做不出来，损失也不是咱们承担。

    我觉得可以试试。

    ” 刘文达沉着脸，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

     “试可以试。

    但知周，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 “您说。

    ” “别把摊子铺得太大。

    先做小规模的原理验证，证明这条路走得通，再考虑量产。

    ”刘文达盯着她，“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些企业。

    他们要的是故事，是能拿去融下一轮的噱头。

    但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技术。

    这个界限，你得守住。

    ” 沉知周点头。

     “我知道。

    ” 会议最终还是通过了她的方案，但气氛已经不太好。

    散会的时候，几个老师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沉知周收拾着自己的材料，能听见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

     “……还是太年轻，容易被忽悠……” “……那个江寻我查过，MIT的博士，背景确实硬，但商人嘛，你懂的……” “……希望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沉知周装作没听见。

     李卫东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放在心上。

    刘老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 “我知道。

    李老师，我选择光矩阵乘法，是因为它在物理上有优势，不是因为江寻。

    ”她看着李卫东，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这个方案是刘老师提出来，我一样会支持。

    ” 李卫东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

    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学术圈不比外面，最忌讳的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 说完，他也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沉知周一个人。

     投影仪的风扇还在转，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她站在那里，看着白板上留下的那些公式和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