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3)
“娘子,可要添茶?”
清客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进暖阁内。
盛菩珠揉了一下眉心,指尖无意识在搭在手腕上,她试着蜷了蜷,依旧酸得厉害。
“不了,换盏牛乳来。
”
“是。
”清客轻手轻脚退下。
烛影昏黄,盛菩珠把毛笔搁在笔架上,今夜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乱了心神。
她怔怔看着指尖上粉得几乎透出皮肤的胭脂色,像黄昏时天边的云,又像白瓷染上的花汁,轻轻一按,酸胀便从骨缝里渗出来,连带着皓腕的肌骨都酥得仿佛要断掉。
实在太大了,她虽然没看,但一只手根本握不住。
哪怕他帮忙扶着,也不太行,最后用的是两只手,她又是那样的姿势,整个人想要不摔下去,不得不把全身力气都靠在他怀里,乖乖坐好。
指尖上残留的温度,无论过多久都挥之不去,烫得惊人。
恍惚间,她不受控制想起谢执砚带着薄茧的掌心,是怎样不容抗拒地覆上来,十指相扣,温柔却强势地教她,那些难以启齿的动作。
这人,有时候实在可恶得紧。
盛菩珠心底有恼意一掠而过,甩了甩手,重新将视线落在书案前成堆的账册上。
她需要用忙碌,来分散昨夜记忆中那些不可磨灭的事。
暖阁安静,偶尔有纸张翻动和算盘玉珠碰撞的声响。
算账需要静心,不容许出错。
“牛乳要趁热喝。
”
所以当谢执砚清冽的嗓音裹着冬夜的寒霜,从身后罩下来时。
盛菩珠悬在空白纸面上的笔尖,蓦地一抖,差点没控制住手腕上的力道,把墨汁滴在账册上。
熟悉的柏子香自上而下笼着她,浅浅的凉意,像是要把她钉在原地。
“郎君。
”盛菩珠暗暗吸了口气,搁下笔,要起身行礼,却被谢执砚按着肩头,坐回圈椅。
“不必麻烦。
”
谢执砚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
他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烛光遮去大半,衣袍的前襟很自然地贴着她的背脊,挺拔宽阔如同一座山,沉沉压下。
“先把这个喝了。
”谢执砚将牛乳递到盛菩珠唇边,白瓷碗缘更衬得她朱唇榴齿,美不可方物。
盛菩珠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下意识伸手要接,却被他避开。
“碗重,莫伤了手。
”谢执砚漫不经心笑了声,拇指在她唇角轻轻一按,“夫人昨夜不是一直哭着说,手要断掉了么?”
“你莫要胡说。
”盛菩珠呼吸微滞,眼睫轻颤,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牛乳加了花蜜,奶甜的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升腾。
他手很大,也很稳,盏的手很稳,白
瓷碗微微一倾,任那乳白色的牛乳一点一点润湿她的唇。
盛菩珠偷偷蜷了一下手指,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很对,今日连最轻毛笔拿在手里,记账时都觉得无力磕绊,何况是别的东西。
可是让他喂她,她觉得并不规矩,于是小声拒绝。
谢执砚也不恼,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夫人若不愿。
”
他将瓷碗凑近几分,眸色晦暗不明:“那就……换一种喂法?”
换一种?
还能怎么喂,盛菩珠不太能想得到,但不妨碍她觉得他的眸色,实在过于危险。
“这样就好。
”
因为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权衡后,盛菩珠微微仰起头,露出纤细的颈线,侧身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吞咽碗中的牛乳。
一碗牛乳,她喝下大半,然后摇摇头说不要:“我饱了。
”
“真的饱了?”谢执砚眸光落在她唇上,声音很慢地问。
盛菩珠被牛乳浸得水润的唇,轻轻一抿,感觉胃里的牛乳都快胀得她意识紊乱。
吃饱想睡,酒后想睡,这一直是她改不了的毛病,于是含糊点点头:“嗯,真的饱了。
”
谢执砚‘嗯’了一声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