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猎场救驾(知道陛下怀孕)(3/3)
是随时都有,萧宸向来喜欢文韬武略的年轻人,人人都想趁着这机会表现一下。
西山行营是军营建制,最中间的皇帐是帝王所居,武将在右,文臣在左,按照官阶依次围在皇帐周围,成保保此次是跟着父亲按着一品官的位次住在皇帐左侧,此刻他下马眼睛就开始警惕地四处瞄,想起昨天收到凌夜寒的那张飞鸽传书他就心里没底。
“小成大人,听说这山里野兔多,要不要一块儿去碰碰运气?”
叫他的是武威将军家的嫡子,成保保不擅骑射,春猎秋猎在他看来都是受罪,一向是能躲就躲,但是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叫他一块儿去狩猎,毕竟有成保保在就有人垫底了,那发挥的不好也不丢脸。
但是想起凌夜寒那孙子,成保保咬牙答应了:
“好,等我一下。
”
孟朗见他答应反倒有些意外,就见成保保进了营帐取出了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出来了,他没忍住问:
“你这是带的什么?”
“衣服,上次狩猎裤子割破了,有备无患。
”
孟朗想笑又生生憋住了,虽然成保保是废物,但是他爹可不废物。
成保保上马就和他们一块儿进了山,没过两盏茶的时间他就故意和人跑散,骑着马找到之前和凌夜寒总来的那刻大树下开始蹲守,一边蹲守一边在心里骂那厮,果然没过多久林子里传来了他和凌夜寒的暗号,他赶紧回头,果然,从林子窜出来的那人可不就是那孙子?
成保保迎上去:
“你还真回来了?你是钦差,这是无召回京,你到底要干嘛?”
凌夜寒是昼夜不歇赶过来的,他不想干嘛,春猎七天他怕萧宸有事儿,他偷着回来混在侍卫里,保得那人平安他就回去,一来一回最多十几天,应该能瞒过去。
“别废话了,衣服呢?”
成保保白了他一眼将准备好的侍卫的衣服拿给他,凌夜寒把脸涂黑,回去的时候跟在成保保身后,顺顺利利地混入了营地,他远远就瞧见了皇帐,萧宸离他就不过百步,好想过去啊,但是过去怕是就要挨骂,而且,也不好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
凌夜寒冒充成保保的小厮,第二日随着他出发,他眼睛一直盯着皇帐,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萧宸一身玄色披风上了銮驾,虽然只是远远瞧着但是他还是发觉那人瘦了很多,对他的身体状况他越发的心里没底。
第二日正式抵达点将山,第一场向来是皇帝率朝臣围猎,萧宸提前服了药,这第一场他不得不去,好在穿上铠甲,披上披风,旁人瞧不出半分不对来。
凌夜寒跟着成保保混进去,慢慢人群就在山里散了,他知道萧宸惯去狩猎的地方,进了山就冲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这天似乎是要下雨,闷热的很,萧宸坐在马上便觉得头晕目眩,身上的汗湿了一层里衣,怕惊了猎物,他一贯不喜禁军跟的太近,只想着今日猎到两个猎物做个样子便回去。
眼前有一只獐子从草丛掠过,他立刻搭弓,却不想此刻侧面灌木丛中射来了一支箭,应该是冲着草丛里的兔子,这箭射高了穿过了灌木丛,惊了萧宸的马,胯下的马顿时仰头抬蹄嘶鸣,萧宸手握缰绳勒住焦躁受惊的马,赤骥在原地打转了两圈才堪堪停下来,萧宸身上有些脱力。
身后禁军听到动静立刻上前护驾,就在此刻两只冷箭射了过来,一支直逼萧宸面门,一支对着赤骥的眼睛,邢方立刻搭弓欲截,就见那支箭被另一只箭从中途截停,萧宸立刻调转马头,让赤骥躲开了那一箭,但是赤骥依旧受了惊,这一次他竟有些拽不住缰绳,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影从灌木从中窜了过来,飞身跨坐到了他身后,一双手臂缓过他的腰身,一个巨大的力道勒住了赤骥。
身后禁军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饶是邢方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有如此快的身法,那人竟然坐到了陛下身后,禁军搭弓,却不敢妄动一步。
萧宸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几乎立刻便猜到了来人是谁,他眼前晕眩不止,小腹处有些抽痛,他立刻抬手按住腹部,此刻也顾不得其他:
“回营,快。
”
凌夜寒冲出来之后自己也蒙了,但是听到萧宸声音不对他立刻接过缰绳,转头将脸面向邢方,邢方一愣,这才叫人放下弓箭。
凌夜寒策马又不敢太快,又怕太慢,他手环住前面那人的腰身护着他,声音都害怕的发紧:
“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身后人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到了萧宸的耳朵里,他此刻身上一股接一股地冒冷汗,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样,小腹处的抽痛让他少见地开始害怕,会不会这个孩子保不住?眼前浓雾阵阵,难得脆弱战胜了理智,他放松了身子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上,手也松开了缰绳。
这动作却把凌夜寒吓得快哭了:
“哥,哥。
”
耳边风声呼呼,萧宸实在没力气回应他这狼嚎,只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就这一点儿微弱的触感却让凌夜寒可以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儿。
前后禁军开路,凌夜寒带着萧宸回到营帐后,禁军立刻将营帐四周围住,凌夜寒先跳下马,萧宸有些不太敢动,他调整了一下呼吸下马,身后便有一个力道稳稳扶住了他,不等他下去,一双手臂便抄过了他的腿弯,凌夜寒不知道他的情况根本不敢让人乱动,抱着人快步进了大帐。
“来人,传太医。
”
张福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这脸涂的和锅底似的人是侯爷?侯爷抱着他们陛下,这是怎么了?
一只侯在帐外的徐元里立刻进来,萧宸被安置到榻上,他转身这才瞧见了一直在他身后的人,一身侍卫的衣服,脸涂的像是刚从灶坑里钻出来,唯有一双眼睛红彤彤的,都是血丝,一句叫他出去的话到了唇边又没张开嘴。
他不得不承认方才那一刻,凌夜寒让他感觉到了安心,或许,或许,这孩子可以让他知道呢?
凌夜寒为徐元里让开地方,徐元里一个晃神儿认出了凌夜寒,又赶紧看向萧宸,却见这位陛下不曾遣人出去,而是将手腕搭在了脉枕上,一个可怕的猜测缭绕在了脑海里,只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多想,他立刻把指尖搭在了帝王的手腕上,神色越发焦灼:
“陛下受惊了?身上可有异常?”
萧宸手压在小腹上:
“有些抽疼,孩子可有大碍?”
凌夜寒是第一次在萧宸的口中听到“孩子”二字,整个人都在怔在了原地。
徐元里眼睛半点儿也不敢往多余的地方看,却还是硬着头皮问出声:
“陛下可有出血?”
萧宸闭眸:
“应当没有。
”
“是有些不稳,臣这就为陛下施针。
”
帷幔被拉上,凌夜寒手脚无措地站在外面,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陛下今日万不可再劳动,最好卧床静养,臣立刻去开药来。
”
说完徐元里眼睛都不敢抬地立刻出了大帐,张福进去伺候萧宸更衣躺下,又奉了药茶在床头,这才躬身退了下去,一时之间大帐内只剩下了凌夜寒和萧宸两人。
萧宸缓了缓有了些精神才抬眼看了过来: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我,我就是想回来看看。
”
凌夜寒脑子这会儿基本转不动,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什么时候才跪坐在榻边,小心问出声:
“哥,刚才太医说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大帐内有片刻的死寂,萧宸不言语,凌夜寒的心就吊着,却也不敢追问,只是趴在榻边看着他。
“字面意思,这里,有个孩子。
”
凌夜寒这才敢顺着他的手看向他小腹的位置,虽然他早已知道,但是萧宸亲口对他说还是让他心脏狂跳,孩子,麟儿,上辈子他陪了十几年的孩子此刻就在这人的腹中,是他和萧宸的孩子,目光不自觉便柔软了下来,萧宸垂眸将他每一个神情都看在了眼里:
“男子孕子,你可觉得是个怪物?”
凌夜寒立刻抬头:
“怎么会?古书上写过有一个种族男子就是可以孕子的,既然古已有之,怎么会是怪物,那是世人小见多怪。
”
“你还看过这等古书?”
凌夜寒有些心虚:
“就是看话本上讲的,但是我相信是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存在,就是合乎情理的。
”
他小心地看着他:
“是那一次,我们的吗?”
萧宸看着他,不闪不避地开口:
“是,朕准备将他生下来,朕无意后宫,但是江山需要有人承继,你不用有负担,这孩子生下来便是皇子,朕不会提及他的出身,日后朕百年这孩子若成器可承继大统,你只当没这回事儿便好。
”
永远瞒着凌夜寒似乎也不是事儿,不如让他知道,不过,孩子是孩子,此事凌夜寒知道,朝臣和子民不会知道,也没人会在背后对凌夜寒诟病。
凌夜寒刚刚浮上去的心又落了下来:
“哥,我不想当不知道,是我的错,我会负...”
最后的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萧宸厉色的目光打断:
“你将朕当成了什么?需要你来负责任?朕要这孩子是为了承继大统,与你无关,滚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