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3)
怎么会?!
看见那张脸,裴子辰震惊愣在原地。
李修己怎么会长得和他一样?
只是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江照雪一声急唤:“裴子辰!”
声音出现那一瞬,裴子辰身上筋脉剧痛,最后一点灵力突然抽取出去,整个人直直坠下。
就看高处溯光镜不知何时已经拼凑完整,高悬在顶,开始疯狂吸取着他身体的灵力。
溯光镜亮起,空间四分五裂碎开,斩神剑从他手中跃出,仿佛将他的脊骨当成剑鞘,从他颈骨处,生生撬开骨头,一寸一寸插入。
经脉骨髓仿佛都被碾碎,剧痛爆炸开来,冷汗弥散在他全身,他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一路往下坠去,直到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灵力重新进入身体,包裹在他脊骨之上,他的疼痛才减轻,颤颤抬眼,看见眼前紧握着他穿梭在宇宙星辰之中的人。
她力气不大,在狂风中死死抓着他。
而她身后,沈玉清正从高处追来,明显试图去拉江照雪,大声惊唤:“阿雪——”
他来了。
看见这个称呼那一刹,过往沈玉清与江照雪纠缠的夫妻时光一瞬映入脑海,仿佛嵌入脊骨的斩神剑一般激在心间,将积攒已久的情绪彻底点燃,骤然爆发。
他知道他有罪。
他知道沈玉清是他师父、是江照雪的丈夫他不该。
他知道沈玉清对江照雪有情,这段感情只能有江照雪选不能由他抢。
可是——
可是——
他理智完全无法支配,只在沈玉清伸手即将触碰到江照雪那一刹,抓着江照雪猛地往前一拉!
刹那间,强大的吸力从沈玉清身后爆开,空间从沈玉清江照雪中间裂开,沈玉清恰恰触碰在江照雪指尖,只要江照雪一伸手,就可以握住他。
然而江照雪却只在感受到裴子辰巨力片刻,将江照月赠她的最后一张护身符送交到他手中,指腹与他错指而过,被裴子辰一把重重拽入怀中,仿佛蛇一般缠绕上来,将她死死抱住。
空间彻底裂开,空间中疾风卷来的灵石重重砸在沈玉清身上,他周身灵力用尽,只有江照雪留给他护身符箓亮起,像温柔的春水,将他整个人包裹。
他在护身符箓的保护下一路沉沉下坠,遥遥看着高处两人。
裴子辰将江照雪护在怀里,江照雪全心全意、毫无防备依偎着他。
他记得那种感觉。
他拥抱过无数次这样的她。
年少时,他紧紧抱着她,用躯体为她挡住所有伤害。
年长后,他足够强大,便一手护着她,一手挽剑,不让任何人上前半步。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问题出现时,最后一点灵力终于耗尽,掌心那道红痕、开始以着缓慢蚀骨的方式,在他手心燃烧起来。
他一瞬什么都不想了,也不想。
只是脑海还是忍不住浮现起二十岁的江照雪。
他看前方前行,她跟在他身后,不停试探:“沈泽渊,你不回头我走了?”
“沈泽渊,我真的走了。
”
“沈泽渊?沈泽渊?”
他听着,走着,从少年剑客,终于走成手持拂尘,头顶高冠的仙盟盟主、灵剑仙阁阁主、真仙境第一剑修。
而后他听见江照雪怒骂:“沈玉清!”
这个名字一瞬惊醒他,在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路,仓皇回头。
就看二十岁的江照雪站在时光尽头,灿然一笑:“骗你的,我一直在,沈泽渊。
”
在他的记忆里。
在时光。
“瑶瑶……”
沈玉清闭上眼睛,感觉手上痛楚彻底消失,掌心变得干干净净,仿若来时,姻缘绳从无名指上彻底断裂,姻缘契的感应也完全消失。
也就是那一刻,真仙境记录姻缘的姻缘石边,鸟雀惊飞而起,江照雪和沈玉清两个人的名字,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静默消散而去。
另一边江照雪清晰感知到姻缘契的消失,然而也来不及多想。
她明显感觉到裴子辰状态不对,他先以心头血和灵力强行压制斩神剑,再用斩神剑为李修己单独开辟了一个空间封锁他,现下溯光镜又在拼命抽取他的灵力,她现下虽然在拼命渡灵力想要帮她,但毕竟她也是刚刚晋阶,又是一场大战,杯水车薪,只觉怀抱着她这个人心脉迅速衰弱下去,江照雪又慌又怕,着急道:“裴子辰,你清醒些,你已经拿到斩神剑了,你想些办法……”
裴子辰没有说话,只有手慢慢松开,仿佛是要昏睡过去。
江照雪瞬间慌乱起来,一把抓住他,将灵力疯狂渡了过去,惊道:“裴子辰!不准睡!听到没有!”
“裴子辰!”
“裴子辰!!”
“裴……”
话没说完,江照雪便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身后,从身后温柔环抱住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背。
江照雪动作一僵,便觉一股灵力从身后涌来,温柔抚平她的筋脉,流入裴子辰身体之中。
这种绝境逢之感让她鼻头一酸,身后人似有察觉,轻轻一笑:“别怕。
”
“前辈……”江照雪沙哑开口,“多谢。
”
说话之间,裴子辰迷迷糊糊又清醒过来。
恍惚间感觉江照雪紧拉着自己,他艰难睁眼,便见江照雪被一个人环在怀中,紫色光芒将她笼罩其间,虽然没有看清对方面容,但也知那是一个侵占欲极强的姿态。
裴子辰瞬间暴起,空间寸寸碎裂,他将江照雪猛地拽到身后,拔剑急去,少有失态怒喝出声:“滚!”
“等等……”
江照雪闻言赶紧阻拦,只是剑光过去,空间便彻底碎开,人影消失不见,裴子辰骤然卸力,将江照雪一拉环在身前,抱着她便重重坠到地面。
饶是有裴子辰护着,江照雪撞下去时,还是觉得脑袋一懵,随后便听裴子辰一声咳嗽,血水便喷在旁侧带着刚被海水冲刷过得沙子上。
海水瞬息又至,拍打在两人身上,卷着裴子辰喷出来的血快速退去,江照雪慌忙握住他的脉搏,为他送进灵力,诊着脉象道:“你没事吧?”
裴子辰喘息着,急促道:“方才那个人……”
“那人我认识,”江照雪感受着他筋脉中驳杂的灵力横冲直撞,怕他再做什么损耗灵力之事,赶紧道,“是我之前提过的前辈,帮过我们很多次,你不必紧张。
”
听到这话,裴子辰静默下来。
他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