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3)
,他推开车门,对傅聿初快速说了句“等我一下”,便朝着前面的人追了上去。
傅聿初看着时稚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时稚很快走到女人面前,傅聿初见他说了几句话,女人抬头,好似笑着回了几句,然后摆摆手,撑着伞离开。
时稚很快回到车上,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他脸上带着一种怅然的感慨,眼神有些飘忽。
傅聿初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过了好一会儿,才状似随意地问:“怎么了?”
时稚沉默着,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看着前方不断延伸的道路,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你之前说过的,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不知道谁利用谁呢。
”
傅聿初没有追问,只是耐心地开着车,给他足够的时间。
车内安静了片刻,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时稚像是终于理清了思绪,又像是单纯地想倾诉,只是他到底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最后只简单解释了一句:“那个人是林文舒,于崇尧……给我看过她的照片。
”
时稚说的含糊,但傅聿初一听就明白,他捏捏时稚脸颊,肯定道:“你做的对,不要多想。
”
“嗯。
”时稚顿了顿,“徐以宁,他……生病了。
”
傅聿初似乎并不意外,他只是觑了眼时稚的脸色,见他脸上只有感慨没有担忧,便用平静无波的语调说:“意料之中。
他那样乱来,得病是早晚的事。
”
时稚摇摇头没说话。
他想的是徐以宁虽然乱搞,但尤其惜命,对于他会得病这件事时稚很意外。
不过疑惑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无论原因如何,这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他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抛诸脑后,转而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对傅聿初说起自己参赛作品在决赛中胜出的事。
“……离我妈妈的位置差远了,甚至都没有名次,只是入围。
”时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光,“不过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我还年轻,慢慢来。
”
“恭喜,我就知道你可以。
”傅聿初笑着说完又挑了挑眉,故意逗他:“我也不老吧。
”
时稚被他的语气和表情逗乐,噗嗤一声笑出来:“没说你。
”他看着傅聿初轮廓分明的侧脸,在车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沉稳可靠,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满足感。
他轻轻靠向椅背,低声喟叹:“真好啊。
”
傅聿初也跟着笑了:“嗯,真好。
”
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却弥漫着一种温馨宁静的氛围。
时稚想起一事,又说:“我参赛时填的联系单位是学校,获奖证书和参展通知之类的东西,会直接寄到学校去。
估计这几天会到,到时候你陪我去拿?”
“好。
”傅聿初没有任何犹豫,“哪天都行。
”
东西是在十一月初寄到的。
安城的深秋气温不算太低,但早晚温差大,时稚有时候早起还会看到屋外覆着一层薄霜的湖景,寒芒中透着光亮,看得人心情舒畅。
不过他最近愈发喜欢赖床,很少有起早的时候。
傅聿初也是真惯着他,每天早上都是哄他吃完早餐陪着他继续躺会儿才去公司。
为此项兢都明里暗里打趣过好几次,说什么傅聿初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时稚挺不好意思,让傅聿初去早朝……额,去公司。
傅聿初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依旧我行我素,该干嘛干嘛。
时稚说不动他,索性也就不管了,毕竟他自己确实喜欢傅聿初陪在身边。
知道自己上午出不了门的时稚跟学院李教授约了下午去拿东西,傅聿初自然陪同。
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此时正值上课时间,校园里没多少学生,只偶尔会碰到几位前来打卡安大秋景的校外游客。
安大坐落于安城高校云集的大学城,占地面积极大。
它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美术专业,也拥有安城最美的风景。
尤其秋冬两季,风景绝美,慕名而来的游客数不胜数。
不过学校管理严格,每天只开放少量预约游览名额,这才让校园始终保持着它应有的雅静。
时稚和傅聿初并肩走在秋日的安大校园里,阳光温煦明亮,像融化的蜜糖,静静流淌在身后落了叶的枝桠上。
空气清冷干燥,呼吸间带着植物枯萎后特有的干净气息,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干爽的落叶,发出沙沙脆响。
每行至一处,时稚都像一个尽责的导游,情绪高昂地向傅聿初介绍自己的母校。
讲前面路过的那片树林,里面有几十种品类,有一年春天刚开学他还在里面见过兔子。
讲从旁边这条小路穿过去,再绕一段路,是农学院的养殖基地,曾有外院学生半夜去偷萝卜,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讲穿过这个游廊,往左拐,有个人工湖,到了晚上便成了情侣们的聚集地。
讲银杏小路前面的红房子,颜色不是刷上去的,是由红砖红木砌成。
房子是李教授老师的老师设计,一开始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仓房,现在倒成了安大标志建筑……
时稚讲的很投入,傅聿初也听的很认真,并且时不时附和两句。
他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眉眼含笑对学校轻车熟路的时稚,想的却是忐忑又一本正经找他问路的少年。
曾经不知道教学楼怎么走的时稚,如今却对校园每一处景象如数家珍。
他口中的这些风景谁陪他看过,校园的每个角落是否都有人陪他走过。
他后来有没有再迷路,找不到路时会不会再找其他人询问。
说不介意是真,有遗憾也是真。
傅聿初闭了闭眼,握着时稚有纹身的那只手,手指在无名指上轻轻摩挲。
不甘和遗憾褪去,只剩“余生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的幸好。
“你对学校挺熟。
”走了一会儿,傅聿初这样讲。
时稚闻言仰着头傻乐半天,然后隔着衣袖捏了捏傅聿初的手,摇晃几下,轻声跟他解释:“一开始不熟,经常迷路。
找别人问,有人会说,有人直接漠视。
后来还是雨萌提醒,让我画一遍,用擅长的方式增加记忆,我这才记得这么清楚。
”
“我很宅的,平时不怎么逛校园。
”时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哦。
”傅聿初一点都没有小心思被戳破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求:“等拿完东西,你要陪我走一遍。
”
走一遍什么,傅聿初没明说,但时稚懂了。
他哼哼两声,小声嘀咕:“醋精,小气鬼。
”
傅聿初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时稚打哈哈:“没有没有,拿完东西带你逛校园,你想去哪里都行,想逛多久逛多久。
”
傅聿初就高兴了,暂时放过他。
美院的办公楼是一栋有些年头的青砖建筑,外面爬满了干枯藤蔓,像一幅深沉的古画,静静地矗立在秋日阳光下,用安静悠远的姿态向每一位到访者诉说它的历史。
时稚他们到的时候李教授已等在办公室,他是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古怪老头,一直以来都对时稚颇为照顾。
看到时稚很亲切很高兴地和他说话:“真好,真给咱们学院争光。
”
时稚也不谦虚,在画作一事上他有自信,于是笑着说了句:“以后争取拿名次。
”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学生。
”李教授与有荣焉,又拉着时稚交代几句,然后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这位是……”
“老师,这是傅聿初,我男朋友。
”
时稚介绍的话刚落,傅聿初便笑着问好。
李教授没有立马说话,皱着眉头沉思。
时稚有点尴尬,有点忐忑——他和徐以宁当时大家都知道,李教授性子古怪脾气直,时稚怕他当着傅聿初的面问出来。
不过还好没有。
沉默几秒后李教授只是肃着脸点点头,说:“挺好。
”然后盯着傅聿初看了半天,又说了一句:“很好,这个很好。
”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