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3)
楼,唯有因为疼痛和恨意而睡不着的云路甲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心里的不安促使他翻身下床,拿上挂在床边的宝剑,穿上鞋子绕过绣花精美的屏风。
然而就在他从屏风后面走出的下一瞬,一柄破烂的铁剑划破房间的黑暗,带着微不可查的破空声直直的刺入他那刚刚愈合的伤口,没入他的心脏。
屋内很黑,云路甲只能勉强看清身前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炼气期的他也没有神识可以扫视那人影的具体样子。
但是他却还是在瞬间猜出了来人是谁。
是那个人……是她!
濒死之际他抬手死死握住那一柄满是豁口的破剑,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全都化作浑浊嘶哑的气音:“为……为什么……”
人影没有回答,她依然只是静静站在那,漠然的看着他头顶的血条迅速下降,最后彻底消失。
随后软倒在地的尸身开始闪烁起几点可采集的光点。
云渺熟练的蹲下来开始拾取小怪身上的掉落物。
*
忽然,黑暗中响起了鼓掌声,一个低哑悦耳的男性嗓音传来。
“精彩,真是精彩。
”
蹲在尸体边的青衣少女动作一顿,她收回手,站起身,手里的长剑对准了那片黑暗。
这里竟然还躲着一只怪?那可有些麻烦了。
“别动手啊,我可是好人,和云家绝对不是一伙的。
”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双手抬高,懒懒散散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遮住了他的整张脸,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肌肉线条流畅的结实身躯。
云渺发现自己的神识无法透过那张恶鬼面具看清来人的脸。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此次行动上的又一个疏漏,决定之后去问问皮茜茜手头有没有这种功能的面具,以后她出门干坏事也戴一个。
接着她的视线扫过男人的面具上方的提示框【境界:金丹期一层,血条:100000点】
血条没有泛起红光,代表着这个鬼面男人对她暂时没有杀意,不是红名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她动手。
“怎么不说话?”
男人站在距离云渺几步远的地方,饶有兴味道:“不必担心说话会惊醒那些打手,除了你杀的这两个以外,这座酒楼剩下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其实算起来,我们才算是一伙的。
”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青衣少女的眼睛上,本以为少女是因为恻隐之心才会特意放过酒楼那些打手和店员的小命,此刻听到他的话很可能会生气、厌恶或者不忍、怜悯。
事实上,在他神识的捕捉下,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也确实流露出了一丝不悦,然而她不悦的原因却是……
“别乱攀关系。
”
这种对生命的漠然是如此的直白,理所当然。
让男人瞬间明白,青衣少女绝不是因为什么恻隐之心才放过了那些人,因为无论那些人是生是死对她来说其实都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青衣少女的语气冷淡中透着不耐:“什么为什么?”
男人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我有些好奇云路甲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杀他。
”
青衣少女:“因为他对我有杀意。
”
男人的声音中的兴味更浓了:“就因为所谓的杀意?你就不辞辛苦的半夜跑来杀了他和另一个金丹期?”
青衣少女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玩家杀红名怪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到底有什么好问的,这个NPC的话好多啊。
《问道三千》真的不能给一个剧情跳过键吗?
男人也察觉到了她不耐烦之下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他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将这种杀人理由说的这么理
所当然,所以他忍不住想要探究,而这也正是他主动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原因。
“那么你刚刚将楼下的那些东西洗劫一空又是为什么?那些东西对你应该没什么用处吧?”
别说修士了,就算正常凡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去偷柴火、食材、桌椅以及别人的臭鞋子,真是让人越想越奇怪。
云渺很想说:因为自动拾取忘关了。
不过作为一个沉浸式玩家,她最终还是把这破坏氛围的话咽了回去。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又不说话了?别这么冷漠嘛,我只是对玄天宗弟子深夜杀人劫财的事有些好奇而已。
只要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等我出了这云来大酒楼之后,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
云渺紧握手中长剑,作为师父的乖徒弟,各位性格可爱的师兄师姐们的乖师妹,要竞争下一任玄天宗掌门之位的种子选手,她自然很在意自己在宗门内的隐形声望值,也很在意玄天宗在修真界的声望值。
所以……要回档吗?
青衣少女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冷冷的看向男人:“鸡黄毛,我之前怎么没发觉你的嘴这么碎?”
男人疑惑的歪头:“鸡黄毛?那是谁?”
他的动作、语气几乎毫无破绽,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为少女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疑惑,一般人或许就这么被他骗过去了,然而云渺却看见了他头顶血条上那一闪而过的红光。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鬼面男人就是白天她认识的那个鸡头人身的鸡黄毛,只是她不明白那道代表杀意的红光为什么只闪了一下就不闪了。
是因为鸡黄毛对她的好感度很高?还是因为他知道她是玄天宗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所以潜意识不敢对她动手?
因为云渺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所以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冰冷的尸体横在两人之间,黏腻的血腥味萦绕在他们的鼻尖。
男人泛黄的眼眸透过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和青衣少女对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几乎快从他的肢体语言中透出的疑惑渐渐散去,他的视线越来越冷,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
少女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逐渐呼吸艰涩,浑身的肌肉绷紧,但她依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男人嗤笑一声,率先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吊儿郎当的依靠在绣花屏风上,公鸡嗓依旧刺耳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