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痕)为何几年前的约定,至今仍将我折磨(2/3)
“是啊,没几个人愿意搭理食堂妹。
”陈婉忽然又开口了。
小猫还在狼吞虎咽,它背上的毛发稀疏得甚至能看到肉色的皮肤,女孩更难过,她轻轻地问:“它会死吗?”
陈婉说:“它路都没法正常走,恐怕活不长。
”
邹小鱼立刻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不会。
我们会救它的。
只是差一点钱。
”
“我们的工资太低了,这里的物价贵得要命,也就够基本生活。
”陈婉提醒邹小鱼。
“我们可以想办法,除了工资,还能赚点别的钱。
”
“赚钱哪有那么容易。
”陈婉又开始打击她。
“陈婉!”谢笃瞪了陈婉一眼。
“我可以帮你们。
”女孩突然开口了。
“真的?”
“嗯。
”
“我会很多东西,不会的,我也可以学。
”女孩的眼睛亮起来。
“真不愧是小神童呢。
”谢笃笑道。
邹小鱼也兴奋起来:“对呀,她做的手工艺品,可好看啦,比礼品店里卖的还要漂亮,我不是给你们看过吗?”
谢笃说:“你教我们吧,我们也可以学。
”
陈婉也没有反对。
“好。
”女孩说。
女孩最拿手的是钩毛线玩偶。
她索性把每个款式的图解都画下来,标好针法、换线位置,再用午休和晚上的一些碎片时间,手把手教她们。
大家凑钱买了钩针和各色毛线。
谢笃上手最快,一天就能学会钩一种新玩偶,邹小鱼不算灵巧,却肯下功夫,两三天也能稳稳学会一种,陈婉起初只是凑热闹,后来也来了兴趣,她抽屉里躺着一排她做的迷你小熊。
有时,她们钩累了,会一起坐到学校图书馆前的草坪上聊天。
有一次,聊到彼此的家庭时,女孩说:“我没有爸爸。
”
邹小鱼说:“我也没有。
”
女孩问:“你也是用科技手段生出来的吗?”
邹小鱼说:“不,我爸爸妈妈都是beta,他们没有永久标记这回事儿,在我三岁那年,我爸爸离开了,再也没回家过。
”
女孩为邹小鱼感到难过。
“我家里的日子其实还勉勉强强,我和我妈妈都挺节俭的,没到揭不开锅的程度。
但我真的不会念书,还不如早点出来赚钱,给我妈妈多买点东西。
”
邹小鱼说完,叹了口气:“谢笃会念书,可是她没机会念下去。
”
谢笃说,她是从西部的一个小山沟里来的,她很喜欢看书,但是有天她家里出了些意外,急着用钱,她家里人希望她先出来工作几年,缓解一下家里的压力。
她曾经的梦想是考上一所好大学,所以来学校食堂工作,感觉这里是离知识最近的地方,虽然知识的门并没有主动朝她敞开。
陈婉则对她的家庭描述得很简短,她说,她也是家里太穷了,而且也不喜欢上学,总之,做一个工人就是她的宿命。
女孩知道了,原来她们都过得不容易,说不定她还是最轻松的那个,所以她开始起早贪黑地钩小玩偶,堆了满满一大箱。
一到周末,四个人就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到在燕城的大街小巷里摆摊。
一开始,她们守在校门口,女孩偶尔撞上同班同学,对方远远投来一记轻蔑的白眼,谢笃说:“我们别在学校旁边摆摊,学生穷,咱们去景点,那儿人多,游客还有钱。
”
最先,她们把小玩偶定价五块钱一个,后来算了算,燕城的咖啡都三十块一杯,二十块好像也不过分,于是价格翻到二十一个。
她们被城管追过,也被景区保安吼过。
每一次,四个人只是弯腰把散落的玩偶小心捡回袋子,然后悄悄退到下一条街口,继续把摊子摆起来。
在元旦后的十几天,加上谢笃陈婉邹小鱼三人各自三分之一的工资,八千块钱终于凑齐了。
那天四个人在手术室外,像等待她们的家人一样,等待着医生宣布那只小猫的结果。
小猫的手术很成功,再在医院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走路了。
四个人欢呼起来。
那是她们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女孩有关燕城大学的所有记忆中,最快乐的一段。
小猫仍留在医院静养。
傍晚,四个人踩着一地碎金般的夕阳往回走,笑声像风铃一路叮叮当当,连平日最不爱笑的陈婉都扬起了嘴角。
邹小鱼突然提议:“要不我们出去玩吧,还剩一点钱。
”
陈婉问:“出去玩?要花多少钱?”
邹小鱼说:“不用多少钱的,我们辛苦了这么久,就疯狂一天,可以吗?劳逸结合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