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2/3)
灵泉。
二师兄建议他可以泡泡热泉加速身体修复,但他宁愿浸在峰顶的寒潭里,因此一次也没来过。
可此时在错综复杂、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走着,他却好像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一方灵气格外充沛的泉池。
他走到池边,俯身撩了撩池水,草木的气味,氤氲的水汽,池水的冷热,一切都似曾相识。
他不知不觉向池中走去,暖热的池水漫过他的膝盖、双股、腰部……他不自觉地阖上双眼,一股熟悉的暖意沿着脊椎游走,浸没在池中的双手仿佛触及了什么,有什么在他的怀里慢慢成形……
在他意识到之前,身体竟然起了匪夷所思的反应。
他蓦地睁开眼睛,低头怔怔地看了会儿,迅速向岸边走去,施咒将身体和衣裳蒸干。
他用意念命令身体恢复正常,可这傀儡躯显然是残次品,并不听他使唤,他只能对着那不服管教的地方施了几个玄冰咒,等待了一会儿,方才顺着原路走出林子。
不知不觉已是金乌西坠的时分,他竟然莫名其妙在这片野地里浪费了一个多时辰。
傅停云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这莫名的感觉,登上鹤车:“回无极宫。
”
回到寝殿,他破天荒第一次感到身心疲惫,只想回到玄冰床上安静睡一觉。
不行,心里有个声音说,还未洗漱沐浴,不能就寝。
修士到了他这种修为就算沾染了什么尘垢,只要一个净诀就纤尘不染了,更别说傀儡人还自带清洁咒法。
可是他莫名觉得出过一趟门,必须过一遍水身上才干净。
这无疑也是新出现的怪癖。
太荒谬了,他决定不去理会这莫名的冲动,对着自己施了个净诀,倔强地往硬邦邦冷冰冰的床上一躺。
随即他忽然意识到他是不用睡觉的。
修士筑基后便不需要就寝了,打坐入定能更快恢复精力,汲取日月精华和山川灵气。
他还没有桌子高的时候就告别了睡眠,为什么会理所当然地想要睡一觉?
他躺着发了会儿呆,还未洗漱沐浴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折磨着他。
他竭力抵抗,最终放弃,起身往浴堂走去。
让傀儡人准备好池水,他脱下衣裳,不经意地低下头,却瞥见心口不知何时多了点猩红如血的细痣。
看见这颗痣的时候,他心中涌出一种全然陌生又异常强烈的感觉,仿佛心脏都揪成了一团——这很奇怪,傀儡躯是没有心脏的。
傅停云定了定神,偃师宗将傀儡躯送来那日他仔细验过货,十分确定当时没有这颗痣。
傀儡人当然不会长痣。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莫非是偃师宗的人动了什么手脚?他们有这胆子么?他很怀疑。
傅停云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凝出一道灵气,照着那颗血痣剜了下去。
宛如真血的傀儡血淌了下来,傅停云用咒清洗干净。
傀儡躯能迅速自行修复,不到一刻钟时间,剜去的血肉又恢复如初,那颗血痣还在那里。
他又用了几种咒术,怎么也无法将这点血痣除去。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关键并不在傀儡躯?他有一种直觉,这颗痣和他的异常一定有某种关联。
只有冒险一试。
他穿好衣裳,回到寝殿,掀开真身的衣襟看了一眼,心口附近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没有血痣。
只有再施一次移魂术看看。
短时间内两次移魂有些危险,但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他,他等不及了。
他当即施术,神魂差点被撕裂成两半。
他等待眩晕感过去,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向心口。
果不其然,方才干干净净的肌肤上多了一颗血痣,傀儡躯上的血痣却消失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颗痣的确是跟着他的神魂走的。
果然有人对他的神魂动了手脚。
可当今三界谁有这种手段?难道是那老魔头死而复生?
随即他否定了这个念头,他刚从混沌域回来,若那魔头复生,不可能毫无迹象。
身边人?
能接近他的人寥寥无几,他在心里排查了一遍,这些人都没有动机。
何况无论他怎么回想,他都没有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但他还是不敢贸然将此事告诉他们,尽管可能性很小,他们还是重点怀疑对象。
他只有自己暗中调查。
连续三次移魂太危险,傅停云只能忍受着剧痛,在真身里过了一夜,尽力运转灵气修复躯壳,翌日晌午才再次施了移魂咒。
一到傀儡躯中,他便径直去了藏书阁。
这里的书卷包罗万象,几乎涵盖了仙灵界所有门派和方术,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旁门左道的书,都是他剿魔时搜刮来的,按理说应该扔进熔渊焚毁,但只要他想留下,便没人能作他的主。
傅停云理所当然以为这痣和什么邪术有关,于是花了一天,将从前没读过的邪修、魔道典籍都过了一遍,却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
他又用整整两日把其余没读过的藏书一一翻过去,竟然在某位宗门前辈的手札里找到了答案。
这位前辈云游四方时旁观云雨宗巫山祭,见到几种珍奇的蛊虫,随手记了一笔,其中就有一种名为“连理蛊”的蛊虫。
合欢道虽然受到宗门认可,勉强算是正道,但在正道中属于边缘,素来不为人所重,蛊道更是小道中的小道。
不过傅停云喜欢收集各种奇书,蛊书也收藏了几部,其中便有云雨宗的《蛊典》。
他很快找到了这部厚厚的典籍,查到连理蛊的记载。
果然,其中的描述和他的“症状”一模一样,这种蛊最大的特点就是下在神魂上,跟随神魂移动。
但是据书上说,彼此深爱的有情人种下此蛊,无论相隔多远都可彼此感应。
蛊痣的颜色随心意变化,颜色越艳,则用情越深。
傅停云低头看了眼自己心口红得像血滴一样的蛊痣,只觉这是无稽之谈。
他一个先天无情道,哪里来的情?对谁用情?是梦里发的情吗?
可虽然这样想着,这颗蛊痣却像个钉子一样戳在他心口,让他无法不在意。
不过不管是谁对他的神魂动手脚,对他下了这莫名其妙的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