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催眠(32)(3/3)
钟,实在无法再忍,他现在身上还穿着浴巾,都快被谢恺封抱掉了。
他捂住自己胸口,顶着谢恺封往前走,步步艰难地走到沙发边上后,用力把谢恺封甩到沙发上,悯希缓了缓,踉跄着从谢恺封怀里站起来。
面庞擦过男人的下巴时,悯希突然闻到嗅到一点酒味。
这人是喝醉了跑来找他的?
悯希蹙了蹙眉,不知该说什么,他回头望了眼地面上留下来的血迹,眼不见心不烦地直接关上玻璃门、又拉上了窗帘,最后将房门锁上。
做完这一切,悯希又走回沙发边,看着烂醉如泥的谢恺封,弯腰从他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又摆正他的脸,命令道:“睁眼。
”
谢恺封照做。
手机成功面容解锁,悯希在通讯里翻到谢长山的电话,点击拨打。
听见嘟嘟的声音,谢恺封似乎意识到悯希要做什么,一手撑在沙发边沿上,要站起来。
悯希冷眼斜睨,连位置都没挪,看着谢恺封一个踉跄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收回目光,抬手将打通了的电话放在耳边:“谢叔叔吗?我是悯希。
”
那边的谢长山听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听出了他是谁,开口道:“嗯,谢恺封又去找你了?”
悯希惊讶于谢长山居然知道谢恺封的行踪:“是,他喝得烂醉,我现在在度假,他一直在这里会让我很困扰。
”
虽然这样做很忘恩负义,但他的确不想继续和谢恺封单独待着了,“谢叔叔,你看要不要找人把他接走?”
谢长山平静道:“悯希,有些事不是我想就能做的,他翅膀硬了,我根本管不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这是什么话,他怎么看着办?又不是他儿子。
悯希忍耐道:“如果您不把他弄走,我就把他扔到街边了,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要过,总不能给他当保姆。
”
谢长山举双手双脚赞成:“随你,把他扔街边,冻死了,或者不小心被车碾死了,那我家还能少一个祸害。
”
悯希:“……”
听出谢长山态度坚决,悯希也不再浪费口舌,胡乱说了几句,把电话扣掉了。
他瞳仁动了动,看向沙发上醉得东倒西歪的男人。
悯希凝视着谢恺封的眉眼,在观察他究竟是不是在装。
在他观察之际,谢恺封扬了扬微红的眼尾,醉醺醺地笑:“宝宝,别赶我走啊,我给你转账好不好?”
似是从刚才狂躁的情绪里出来了。
悯希抬手就扯住他的面皮,用想把他扯得稀巴烂的力度扯来扯去,把他扯得闷哼了一声,才冷道:“你把我当什么,给我转账,我就得收留你?”
在悯希想要继续用力扯的时候,手突然被谢恺封拉过去放到了脸侧,“你总是把我往坏想,那不然你给我转账,我给你跳舞,给你唱歌好吗,你想听什么?”
悯希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没好气道:“我才懒得听。
”
醉酒的人忘性快,通常想一出是一出,没多久前还要弄死服务生的人,现在没心没肺道:“给你唱两只老虎好不好,宝宝就该听童歌。
”
悯希被他这一打岔,因为服务生而在胸腔里不规则乱跳的心脏逐渐趋于平稳,语气也变得不耐:“别发疯,你敢唱一个字,我就把你踹出去,我说到做到。
”
谢恺封傻呵呵笑。
悯希懒得和醉鬼掰扯,正想站起来出去问问那服务生要怎么处理,沙发上的谢恺封突然翻身坐起来,将他扯到了自己大腿上。
这动作实在太猝不及防,悯希心口一跳,仓促回过头去,就对上谢恺封黑得深不可测的一双黑眸。
那眸子,哪里像一个醉鬼的样子?
悯希正在探测那双眼里有多少醉意,就听谢恺封突然道:“宝宝,我救了你。
”
果然没醉吧,悯希握紧双手,面上却故作平静:“我知道,所以呢,你想要多少钱?我叫我未婚夫给你。
”
拢紧他的双臂猛然收紧,谢恺封神色冰寒,语句一字一字挤出来:“宝宝,你明知道我不缺钱,我要更珍贵的,只有你能给我的。
”
这就是狼子野心的狗,救人会不顾一切救,事后也会不顾一切索取回报。
他们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
悯希还想和他打太极,却冷不丁被他握住了膝盖,悯希瞬间警惕道:“你想干嘛?”
谢恺封在他耳边送话:“让我摸摸好不好?乖宝宝。
”
悯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一句少做梦都涌到了嘴边,又听谢恺封道:“我一直在找你,我问了你所有朋友,还问到了你的室友曲庄,问了整天整夜,现在手机上还全都是短信。
”
“好不容易问到你在哪,赶过来找你,又看到你差点被欺负……”
谢恺封原本的声线就具有磁性,现在放低了,放缓了,在昏暗的房间里,便显出一点哀求。
悯希身子僵硬,良久,他沉默地闭了下眼,谢恺封瞬间如同嗅到骨头的肉食动物,瞳孔紧缩、又扩张。
很难看不出这份沉默承载的含义。
悯希遇到一点就张牙舞爪,既然沉默了,这还不明显吗?
谢恺封呼吸凌乱地加快起来,不停拂在悯希的耳尖上,让悯希也感觉到了那种可怕的兴奋。
他将手放在悯希的腿上。
边索取回报,不断扩张领域,边问:“宝宝,好滑啊,你吃什么长大的?你怎么和我们都不一样?”
悯希身上穿着浴巾,简直是最好的便利,谢恺封眨眼就从头摸到尾,摸完了两条,然后又反复摸。
悯希不断安抚自己,只是摸一摸而已,没什么的,还了谢恺封的情,以后这人就不能再用今天的事做文章了,忍一忍,万事大吉。
悯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软的,那种手感类似过了水的豆腐,冰冰凉凉还滑嫩,但却没有豆腐表面那些斑驳的小洞;还像绸缎,却比绸缎更耐人抚摸,更光滑紧致。
容易让谢恺封摸着摸着,就摸到悯希的()。
但谢恺封认为这不是他的错,是悯希的皮肤太滑了,让他的手坐滑梯似的,一下滑到了那里。
他本来没想碰到这里的。
真的,他没这个心思,天地可鉴。
悯希一下紧绷起来,警告道:“谢恺封!”
谢恺封双手高举以示清白:“我不小心的宝宝。
”
他言辞恳切,刚才的那一番话又历历在目,悯希拧拧巴巴地皱了一会眉,着了道,竟真相信了——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单纯,多么好骗。
谢恺封步步试探他的底线,从最初的摸一摸,改成了蹭一蹭腿。
没开灯的房间里,沙发右边一侧。
悯希两条手被馁窟绑在头顶,只能用下面的肘部抵住墙面来稳定身体,可惜效果不佳,很多时刻,他都差点被甩飞出去。
空气在被掠夺,快要窒息时后面的谢恺封突然低下头,开始轻轻啃咬他后颈上的皮肤,边咬,边带着几分病态的哀求,出声道:“叫我名字,宝宝,叫我名字。
”
他声音焦躁,用一连串的吻来催促悯希,悯希不愿意,鼻息略急地不停摇头,死活不叫,而这些琐碎的动作在谢恺封眼中却是无比美妙,几乎能将他拥上天堂。
不知又过去多久,悯希十根手指突然重重地按在了墙面上。
他徒劳地抓了抓,眼中冒出大片水花,难以忍受地崩溃妥协道:“谢恺封,疯狗,有完没完,快停下啊……”
如若一点火燎上了引线,在这一刻,悯希整具躯体开始了可怕而疯狂的颠晃。
他上半身成了一座人形拱桥,一会靠近墙面,一会远离,一会弓,一会塌。
塌的时候是最像有的时候,倘若前方有个人张着嘴蹲在他身上,那尖尖一定会来回送进他嘴里。
忽然之间,一只手捏住了悯希的下巴,将他的脸捏过来,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
谢恺封在那极具食欲的唇上用力地吮吻了一下,悯希大脑断线,硬生生被谢恺封占了将近半分钟的便宜,在他快要反应过来想挣扎的下一秒,他忽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转了过去,重心又猛然下坠。
悯希懵然地张了张嘴巴,想问谢恺封要干什么,一片白光猝不及防地蒙蔽了他的视野,睫毛因粘黏而无法睁开,只有感官能感到头发、脸上、嘴巴挂满了东西,份量大而多,且还在持续不断地增加。
如若被一只水枪袭击的悯希全然呆住了,他连着两分钟都一动不动,等他想起来要说话之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恍若挂在蛛网上的白泥人。
透过旁边的落地镜,悯希看到了自己狼藉的脸蛋,这里是重灾区,厚厚的一层覆盖了所有五官,让人分辨不出原来的形状,也看不出他长什么了。
除此之外的手臂和掌心都不能免除迫害,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脚心也有疯狂的一大堆……甚至让悯希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困惑,谢恺封真的不会弹尽粮绝吗?
怎么能,那么多啊?
这副不能见人的模样,终于让悯希的阈值到达了顶点,他气得想去抽谢恺封,却想起自己手上还绑着东西,手还没抬起来就感觉到了一股拉力。
悯希气得快撅过去,却不得不忍怒道:“给我解开!”
谢恺封心情不错,眉眼和锋利脸部轮廓中都能看出病态的满足,他直接上手托起了悯希,将悯希手上的束缚解开。
双手被释放出来的第一时间,悯希立刻甩了谢恺封两个耳光。
左右两边各一个,甩到悯希手都麻了。
可抬头一看,谢恺封哪有一点被羞辱的恼怒?这个没脸没皮的,悯希恼怒不已,又抬手狠狠地往他脸上扇,“啪”地清脆一声。
他到底也是一个男生,使劲一下杀伤力也是有的,谢恺封脸颊顿时轻微地肿胀起来,左右两边指痕分明,红白斑斑。
扇耳光这种事最重要的不是疼痛,而是这种行为带来的蔑视,和对尊严的践踏,正常人被扇第一次就火了,哪还能忍受第二次?
可谢恺封很明显不是正常人,他被扇完还笑吟吟地夸赞悯希扇得好,甚至捧起悯希的手,在他掌心里痴迷地吻了好几口。
悯希被变态得后背发麻,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想吩咐他把自己身上那些恶心的东西全擦干净,却没等开口,谢恺封便将他拉到了怀里。
男人手臂线条野蛮地起落,一下将悯希固定在了胸前,悯希刚站稳,就被他用大掌在屁股上礼尚往来地扇了一小下。
悯希眼睛立刻瞪大了,气得语无伦次:“你!你是不是疯了!”
那一巴掌不重,五指在上面没陷下去就被回弹开了,但就跟扇耳光一样,这种行为对悯希这种正常人来说,根本不能接受,甚至怒火一下被挑了起来。
谢恺封还在没心没肺地笑:“宝宝真是可爱,扇耳光对我而言不是惩罚,而是情趣,这么一目了然的事情宝宝怎么还没发现?别这样,眼睛瞪这么大也会让我兴奋的……”
悯希正要发怒,谢恺封见好就收地在他指尖上吻了吻:“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告诉宝宝怎么才能让我疼好不好?想知道吗?”
悯希不想知道,他只想让谢恺封滚蛋,从他的房间里滚出去,滚出度假山庄,滚出他的世界。
怎么会有这么神经病的人?他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死缠烂打?
悯希脑袋里如若被投掷了一颗闪光弹,炸得他眼前不停发白光,耳边也不停嗡鸣,他反手按在谢恺封胸膛上,正想把人推开,谢恺封嘴唇也刚好张开,看样子正想又语出惊人。
突然的,悯希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放在床边,悯希视力好,偏头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显示,愣了两秒,他表情立刻变了,抬起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手势:“嘘。
”
是沈青琢。
沈青琢发来的是短信,说要给悯希再测一测体温,问他有没有睡着,如果没有,让他来开一下门。
但他明明是有悯希的房门卡的,这么一问,或许只是象征性地礼貌一下,如果迟迟得不到悯希的回应,他就会自己开门进来,给悯希量完体温再走。
悯希瞬间紧绷起来。
换做平时,他无所谓沈青琢进不进来,以他们的关系,他们本来都该住在一起的。
可现在,房间里还有一个谢恺封,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悯希大脑变得空白,这一突发状况打得他眼冒白光,他手滑了一下,立刻低头打字:出了点事,我不在房间,等会再过来找你。
先把沈青琢稳住,等他把谢恺封送走了,他再去找沈青琢。
一墙之隔的门外。
沈青琢靠在墙上,眼睑微垂,收到信息的那一刻,他下意识低头看向下面的门缝,黑沉一片。
发着烧也出去吗……有事为什么不能找他呢?
沈青琢抿紧唇,回复了一个好字。
信息成功发送出去,沈青琢又继续在会话框里编辑,想让悯希注意安全,外面冷,早点回来。
刚打完四个字,两个推着推车的服务生从面前经过。
“果然长太漂亮也是一种不幸,那男的也真是胆大,那种身份也敢下手,我还被排到过和他一起值夜班呢,看着挺老实,没想到是那种人。
”
“不过听说他被打得挺惨的,牙都被全部打掉了,手骨也碎了,惨得不能看。
”
“老板打电话报警了吧,我第一次见老板那么生气。
”
“能不生气吗,提前一个月就邀人来了,是贵客,却在自己的地盘遭到了这种事,以后的合作也可能会受到影响,谁能不发火?”
“那贵客应该被吓得不轻,警察就是来,笔录也得明天再做了,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被判刑,肯定会吧……”
两人全程对话里没有出现过一个人的姓名,听起来只是一则八卦,工作太枯燥,聊一聊解乏。
不到半分钟,两人的声音就随着骨碌碌的车轮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尾音都不剩。
沈青琢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眸光不受控地暗沉下去。
某种难以言喻、无法说清来自哪里的直觉,让他再次低头看向面前的门缝。
很暗,屋里一点灯光都没有,房间隔音好,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里面确确实实像没有人在。
沈青琢指节绷直,他退出短信界面,将指腹上抬。
点击屏幕右上方,向下拉——拉出控制中心——长按第一个方框——看个人热点——正在连接显示:1个。
胸口被喇出一个口子,冷风往里灌,沈青琢没有看到,自己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冷沉。
悯希从昨天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热点没有断过。
他也只给悯希一个人连过热点,上面显示的“1”,只能、也只会是悯希。
两部手机在一定范围里,热点就不会断,悯希刚刚又拿手机发了信息……
沈青琢呼吸断了一秒。
也就是说,悯希明明就在房间里,却发短信和自己说,他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