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遗忘症小世子(9)(1/3)
“恭贺王爷,寿比南山不老松!”
“祝王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
“这是在下从南疆带来的人参,祝君岁岁平安……”
廷王府。
因着廷王的寿辰,整间王府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宴请而来的宾客们进进出出,鼓乐震天,一直到傍晚,宾客们齐聚大厅吃饭听曲,街道才清静下来。
府门前高挂的灯笼散着幽艳的光。
某处暗房,冷光一闪,喷涌出来的血流,也如此一般红。
傅文斐背靠黑暗,眼里寒潭千尺,他看也不看面前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而是拿起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他脚边,正垂落着一只刚断落的小拇指。
男人擦拭的动作赏心悦目,手指也修长骨感,高大的一具身体落在屋中,如鹤如松——这就是长大版的傅文斐。
仍是佛珠在手,面如棺材,可比起还有点人情味儿的幼年时期,现在的他,简直令人胆寒。
他眼也不眨地把刀扔到前面人的怀中,面无表情道:“再有下次,让我看到你摸他,被割的,便不只是一个小拇指了。
”
凳子上腰粗膀圆的大汉大叫道:“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
傅文斐看了眼地上的断指:“知道怎么说?”
大汉冷汗直流:“是我不小心割掉的,是我自己鲁莽,是我,是我……”
一旁的下属将其看在眼里,心情微妙。
世人都传傅文斐与世无争,淡泊名利,谁能想到私下是这种做派?
正走神,傅文斐忽然往外走去,下属忙道:“您不去大厅找王爷吗?”
傅文斐神色淡漠:“父亲有的是人陪,不缺我一个。
”
下属又问:“那您现在是去……”
刚一问,下属又闭上嘴。
好像,也没必要问。
……
范靳和廷王交好,这种大喜日子,自然有受邀。
悯希早早回到了屋中,脱去履袜,躺在床上。
床头点着一只烛,灯光在他脸上摇晃。
灯下看美人,如城头观雪,舟中观霞,更添几分韵味,他纤密睫毛一晃,嘴角再勾一勾,搭配上比交领还白的细颈,只消一眼,便能让人醉魂酥骨。
屋内没旁人,用不着坐有坐相,他懒懒倚在床上,手肘撑着玉枕,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杂书。
有人推开两扇门,又合上,再走过来,这全程他都没抬眼,似乎是对这堂而皇之的贼的身份了如指掌,光瞄一眼衣袍,就知道来者何人。
悯希又翻过一页书:“不是说今日会很忙?”
傅文斐把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淡声道:“再忙也要顾家。
”
悯希原本一目十行的速度迟缓下来,蹙眉抬头,瞪了傅文斐一眼。
缘由是家这个字,傅文斐总爱把“家不家”的挂在嘴边,可他和傅文斐连性别都一致,何来的家?他之前也喝斥过傅文斐几次,叫他休要再提,可傅文斐死性不改,他说来说去的也累了,只能由他满口胡言。
反正天知地知,他和傅文斐只是自幼相识的玩伴,傅文斐失心疯,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听他的话,偶尔给他带吃食和礼物,他就随他去。
傅文斐将掉到地上的一截被子捡起来,放回床上,掖进悯希的腿里,而后抬眸道:“起来吃一点东西。
”
他把食盒掀开,露出里面点缀着胭脂红的玉露团。
没了遮挡物,糕点香气扑鼻,顷刻溢满整间帐幔,但悯希正看到兴起之处,不想动,也没有理傅文斐一句。
傅文斐见状,也没和他多说,只在塌边坐下来,用手帕垫在两指中间,拿起其中一块玉露团,放到悯希的唇边:“趁热吃才好吃,别放凉。
”
论尊卑之分,傅文斐是廷王之子,悯希则是侯爷之子,王爷是皇帝的直系亲属,侯爷却只是异姓功臣,真算起来,悯希才应该是那一个跟脚献殷勤的人。
谁想轮到傅文斐这里,却是傅文斐亲自喂食,还喂到他嘴边,不见任何怨言,这要叫外人瞧见,定要大呼夭折啊。
更别提这一笼玉露团的来历。
这玉露团,乃是在城中老字号铺所买,其滋味之美,从每月都有数十位宫廷娘娘派人购入送进宫中,由此可见一斑,可以说这间铺子占据着皇城甜点的半壁江山。
而这老板更为阴险,竟采用限售之法,每日只往外售出两百份,此计一出,每天都可以看见一排长龙堵在街道中央的盛景,连傅文斐都要从府中拨出三名专门排队的小厮,清晨一早就去排,排个把时辰方能买到。
三人轮值,轮流去排,轮流去买,只为购得一笼玉露团。
面对如此大费周章买来的东西,又面对堂堂的廷王嫡长子,悯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眼睛瞄着书,身子往前一俯,张口叼住玉露团的一角,咬进嘴中。
酥皮哗啦啦往下掉,全掉到傅文斐遮在悯希下巴的手掌上。
傅文斐也没抽手,直到举着玉露团,让悯希一口一口全吃完,才将掌心合起,往悯希的嘴角上一拂。
悯希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他同傅文斐讲过许多次,后面发现和傅文斐光动嘴不行,他就改用手脚了,例如现在,他屈起膝,裹着被子一下顶到傅文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