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 耍伎俩群鬼逞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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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冲绕过四剑婢溜到白莲花房中,见白莲花正在对镜簪花,叫了声:“黛妹!”哪知白莲花突然抽剑指着他道:“谁是你的黛妹?本座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不想丢了小命,离本座远远的。
如何还敢私闯本座寝处?”
少冲道:“我知道当日我没有践行诺言惹你生气,救了灵儿,又是去邹城报信,后来还入军伍参与镇压白莲教。
当时情势之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徐鸿儒作乱而百姓受战乱之苦。
何况有残灯法师遗嘱,不能容徐鸿儒为非作歹,法师拼死传我神通,我唯有拼死遵他遗愿。
如今诸事已了,我答应你随你远走他乡,前面纵是刀山火海,咱们一同面对……”
白莲花止住他的话,冷冰冰的说道:“我听说有梦游之症,难怪你这小子如此大胆。
”提高嗓音喝叫剑婢进来。
少冲听到房外脚步声急促传来,连忙跳窗而走。
回到自己卧房,心情久久难以平定,寻思白莲花翻脸不认人,既有面对九散人的顾忌,也有芥蒂既生、怨气未消的可能。
自己身中血魔之毒,常生幻想,细细回想与白莲花之间所发生的事,从湘妃祠邂逅,追查诸葛绵竹死因,朗吟亭聆秘,一路上与徐鸿儒周旋,到曼陀罗山庄疗伤,灵官庙抗拒闻香宫的追拿,九龙山元旦法会,在邹城外军营见了最后一面仳离至今,难道都是一场梦幻?
他实在不愿相信,或许这其中有一两件事只是自己的白日梦,不可能尽属梦幻。
更或许之前一切为真,眼前为幻。
人生本就是大梦一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时并不分明。
就在他胡思乱想不能入眠之时,忽觉耳边有人说话:“少冲兄弟,你我做个交易如何?”他先是吃了一惊,睁眼看房中并无一人,心中大奇:难道自己的癔症严重了?刚一闭眼,又听那人道:“教主让我来带个话,只要你抢先拿到怒天神剑,交给我教左护法徐鸿儒,便是大功一件。
教主即可准许你进入我教圣地,以天欲泉之水化除你体内的魔毒,不仅如此,还可下旨褫除白莲花圣姬的身份,降为凡人,下嫁与你为妻。
”
少冲此番听得真切,此人不见得就在身边,但隔空喊话,话声居然传到了耳边,使的是千里传音之类的神功,说话腔调虽未听过,料想必是徐鸿儒一伙,其所许之事正合少冲之意,听来颇为心动,口上却对他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假传教主意旨?徐鸿儒造反事败,声名狼藉,教主如何还会信他?明人不做暗事,只说话不现身,诚意何在?我看你是徐鸿儒的人,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休来罗唣!”
那人道:“无论我是谁,总之唯有白莲教变天,你才能得偿所愿。
能让白莲教变天之人,也只会是徐鸿儒。
你若不知好歹帮着几个老不死的瞎起哄,不但得不到心爱之人,更自身难保。
”说到最后,声音远去,仿佛那人忽然走远。
少冲睁目四看,仍然不见人影,但觉一股暗香袭人,见柜几上摆着一盆菊花,香气微醺,恍如陈年佳酿,少冲又想起了白莲花身上的体香,自言道:“此花虽香,毕竟比不上我的白莲花。
”回想两人在莆田的那段时光,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睡梦中只觉头昏脑胀,如中了酒一般,体内快活真气一动便即震醒,心想:“这花有古怪!”跳起来快步出房,到白莲花房门前叫门,半晌无人应答,当即推断门栓而入,见床头空无一人,连服侍白莲花的荷珠、雨萍等五名剑婢也不见了。
他暗觉不妙,转到萧遥房外,正见到一个白衣人欲开门而入,那人被少冲撞破,立跳楼而走。
少冲在邹城外的军营中曾见过这个白影,那时怀疑其为白莲花,如今白衣人再现,他想探明究竟,当下想也没想,立即挺剑追去。
白衣人其形如风,其疾似电,少冲的轻功虽不遑多让,但一时之间尚未追及。
荒野间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那白衣人似为所惊,足下稍有停顿,即被少冲追上一剑刺中,瞬间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冲四下寻找,再无所得,心下奇怪,不敢久有耽搁,便即回到尤宅。
先到空空儿房中,见空空儿兀自鼾声如雷,酣睡未醒,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他瞧见柜几上也有一盆花,当即连盆扔出窗外,摇肩叫道:“前辈,死不了前辈……”空空儿一惊而起,头上大汗淋漓,犹如做了一个噩梦,兀自心有余悸,忙叫少冲把门关上。
少冲到其余散人房中,见刀梦飞、烟花娘子、狗皮道人、欧阳千钟、庄铮均是沉睡未醒,萧遥更如睡死了一般,只有叔孙纥尚在发呆,并去睡去。
狗皮道人道:“小兄弟惊醒道爷的春梦,是何道理?”少冲道:“你们房中都摆了一盆菊花,花香醉人,以致诸位沉睡不醒,必是有人故意所为。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把各人房中花盆扔掉。
烟花娘子道:“此花香气奇异,我还想拿来炼制香粉呢。
”刀梦飞道:“我想起来啦,我曾听教中一个西域番僧提过,西域有一种木菊花,花香醉人,人闻之轻者三日不醒,重者醉死,故名醉花。
”狗皮道人道:“不是这位小兄弟,咱们九散人早已被人取了项上人头。
”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尤万金那个老狗竟然害咱们,他在哪里?”气冲冲去找尤万金算账。
烟花娘子去见圣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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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聚到萧遥房中,狗皮道人道:“咱们不知解毒之法,依小道之见,既是中了酒,当从醒酒着手,我去厨中做一碗醒酒汤来。
”说罢自去。
不久欧阳千钟回来,道:“真是奇怪,尤家的人去得一个也不留。
”烟花也回来报道:“圣姬不见了,萧遥的五个弟子也是不知去向。
”众人均是一惊,觉事态之严重超过想象。
叔孙纥道:“敌人必定再施手段,敌暗我明,咱们处境甚为不利,只有坐待天亮罢了。
”众人到前厅坐地,四周点上八枝粗如人臂的牛油大烛。
厅内亮如白昼,外面却漆黑一片。
刀梦飞拽出一把阔背砍刀,道:“我去外面巡视一遍。
”烟花娘子道:“打别人不过,不要逞强,大喊救命便是。
”刀梦飞道:“去,我刀梦飞什么身份?”说着话身形在门口一纵,上了屋顶。
众散人围坐在一起,表面上言谈自若,跟没事似的,其实内心十分担忧。
均想徐鸿儒花样百出,一计未成,必又生一计。
少冲却在想那幻影般的白衣人,思来想去,都觉其不是白莲花,或许白莲花也被那白衣人掳走,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忽传来狗皮道人的声音道:“叔孙老匹夫,刀老弟,你们快过来!”众人听他语含惊异,料必发现了什么古怪之事,忙打上火把,寻声奔去。
过了一个菜园子,见狗皮道人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指着门里,神色间颇显惊恐,说道:“里面停了九口棺材。
”众人一惊,打火把进里面一看,果见灶前九口棺材并排挨着,尽是檀香木做成,火把照耀下澄澄生光。
一行人初来乍到时,烟花娘子便四处查探了一遍,当时厨中并无棺材。
庄铮望了一眼叔孙纥,道:“老匹夫,你猜这是什么用意?”叔孙纥摇摇头,默然不语。
狗皮道人干咳一声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大吉也!正好九口棺材,咱们九人……”他正想说“个个升官发财”,忽想到一人一口棺材不是葬身于斯么,顿时住了口。
众人听了,更增寒意。
刀梦飞道:“敌人偷偷摸摸放了这九口棺材,必在里面布置了机关暗器,毒气炸药之类,意在引咱们心生好奇开棺瞧个究竟,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不去理它。
”烟花娘子道:“话是不错。
但这不显得咱九散人懦弱怕事么?依妹子脾气,开棺瞧个究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它多厉害,咱们自有法子应付。
”叔孙纥道:“烟花妹子所言极是。
”众人知他胸有城府,洞烛机先,说话虽少,但句句经深思熟虑,千锤百炼,见他点头,便没了顾虑。
刀梦飞叫众人都退到外面去,他和叔孙纥留下。
叔孙纥手拿扁担走到靠边一口棺前,扁担头顶住笋头,凝然不动,眼睛望了一下刀梦飞。
刀梦飞绰刀在手,立在五尺远处,向他点了点头。
门外众人都打起精神瞧着棺材,不知将发生何事。
叔孙纥手贯左臂,棺盖缓缓滑动,露出一个小口来,刀梦飞打燃一个火折掷入棺内,火折直到燃尽才熄,也不见有何异状。
倘若棺中满盛毒气,火折自是一入即灭。
叔孙纥一鼓力,棺盖平飞而出,众人不禁倒退一步,以防万一。
过了一会儿才敢上前去看,只见棺腹内空空如也,这一着大出意料,都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叔孙纥一言不发,又掀开第二口棺,也是刚开始露出一个小口,未见异状才推去棺盖,第二口仍是空棺。
第三口、第四口……第八口挨着一口口揭开,均是空棺。
但在众人看来,敌人越是迟迟不现身,越是事态可怕,令人胆战心惊。
狗皮道人道:“棺材铺生意不好,买一送八,送货上门,竟让咱们虚惊了一场。
”他虽说笑,众人却哪里笑得出来,暗想敌人决不会无缘无故摆几口空棺于此,这最后一口定然大有文章。
叔孙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去推最靠里边那口棺材的盖子。
刚露出二指大小一个缝时,就听棺腹中嗤嗤有声,似乎什么着了火一般。
叔孙纥大惊,叫道:“是炸药,快躲!”众人急退到门外,忽见一道红光自棺中冲天而起,穿破屋顶,升至半空脆响一声,散作满天星斗,如乱萤飞舞,如火树银花,却原来是炮竹烟花。
前面刚散,后面继至,一连放了五回,煞是好看。
空空儿最喜逢年过节,陡见此景,乐得手舞足蹈。
叔孙纥道:“不好,咱们快回大厅。
”众人正惊得口瞪目呆,闻言不知何故,但既是叔孙老匹夫所言,必有他的道理,当即都奔回厅来。
叔孙纥踱来踱去,似在想一件极棘手之事,众人眼睛跟着他转来转去,要听他有何说话。
欧阳千钟不耐烦的道:“老匹夫,什么事不好了,你倒说话呀!我瞧你走来走去,脖子都瞧痛了。
”庄铮道:“依小弟看,敌人多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