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容家下(2/3)
            
              
				声,那位小姐的声音清脆如百灵鸟,“别这样说,那可能是一位前清贵族。
    ”
“陈小姐你在国外不知道,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贵族,无非就是遗老遗少。
    ”
容扬可不是怕人说的,他来上海早看惯了异样眼神,待那群公子小姐进入酒店后,容扬随之去自己房间收拾。
    有与这些闲人生气的时间,还不如想想到闻家的事。
    
容扬是个周全人,到附近置了两样糕点为礼,方与司机去了闻家。
    
闻太太听阿芒说了容扬过来的事,家里立刻将客房收拾出来。
    闻太太见容扬仍做旧式打扮,也没露出惊奇,待容扬很客气。
    毕竟,这是闻雅英的娘家亲戚,人家小伙子好意过来,她家可不能失礼。
    容扬彬彬有礼,奉上礼品,闻太太问他些话,皆对答有礼。
    
闻太太心说,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礼数周全。
    
小闻韶还跟着在一畔忙,给容扬递果子,然后,很奇怪的盯着容扬,容扬说,“叫哥哥。
    ”
小闻韶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大眼睛眨啊眨,眼中透出好奇。
    容扬很少见这样小的孩子,问,“阿韶还不会说话么?”
“会说,就是不爱开口。
    ”闻太太笑呵呵地。
    
容扬跟闻太太其实没什么共同语言,闻太太却是个好客的性子,她还有个好客孙子。
    闻韶可是有事情做了,容扬到房间,他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到房间,容扬去书房,他继续跟到书房。
    闻太太抱都抱不走,容扬心说,我还从没这样招人喜欢过,便随小家伙跟了。
    
容扬很喜欢闻家的书房,安置下来后就是在书房看书,或是拿几本书到房间去读,还教小闻韶背了一首诗。
    然后,韶爸韶妈回来,就见儿子背着小手挺着小胸脯复读机一样的念,“呢呢呢(鹅鹅鹅),曲吭(向)向天歌,白毛浮绿岁(水),红掌拨清歌(波)。
    ”
闻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直给小家伙鼓掌,于是,小闻韶就得意的不得了,又给大家背了一遍。
    
闻知秋抱起儿子,“背的真好,谁教你的?”
闻雅英抢着说,“表哥教的,教好几遍才学会的!”
闻雅英就坐在容扬身边,神色中露出得意,对容扬很亲近。
    
在闻知秋进门时,容扬就站了起来,见闻知秋的视线看出来,他含笑打声招呼,“二姨丈好。
    ”
闻知秋知道容扬来家的事,褚韶华打电话同他说了,让他晚上没事早回家。
    闻知秋一只手臂托着闻韶的小屁股,不禁感慨,“阿扬已是大小伙子了。
    这些年不见,还记得姨丈吗?”
容扬笑,“不太记得了,我跟父母回乡的时候年纪还小。
    不过,家里有姨丈的照片,姨丈比从前更显风范。
    ”
“你们长得太快,催人老啊。
    ”
“姨丈觉着我长得太快,就看看阿韶,过一二年,再给阿韶添两个小弟弟,姨丈就更得精神百倍。
    ”
闻知秋哈哈一笑,让孩子们都坐,坐下说话。
    照旧先问过自己的连襟儿,容扬父亲的身体,虽然这实在没什么好问的。
    然后问容扬什么时候来的上海,轻轻责备他该早些家来。
    褚韶华说,“说件事妈、知秋你们都得大吃一惊。
    容姐姐就是阿扬的小姑,你们都没认出来吧?”
闻太太都不能信,瞪大眼睛,“真的?唉哟哟,我竟没认出来!这眼睛是越发不管用了的。
    ”
容扬笑,“听小姑说,我们是在二姨丈和二姨成亲那一年离开的上海,老太太您都没见过我小姑,怎么会认得出来。
    ”
闻太太也笑了,说,“阿臻来家好几次,你姨丈也没认出她来。
    ”
“姨丈以前也不一定见过我小姑。
    ”容扬道,“我祖父原是个最开明的人,偏生去的早。
    我父亲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肚子遗老遗少的性情,我这不还留着前清的辫子哪。
    现在嘉兴留辫子的,也就不多的两三家。
    祖父去后就是我父亲当家,让我小姑是女眷,很少让她出门,亲戚间走动都少叫她去,她估计以前都没来过您家。
    这哪里能怪您和二姨丈认不出来。
    ”
闻太太想,也是这个理,她笑道,“纵我们不知,阿臻也该说的,咱们可不是外人。
    ”
“我小姑常说,情分上头不在有没有血缘或者是不是亲戚,有些亲戚是亲戚,有些反不如外人,而有的朋友却比亲戚还亲。
    ”容扬笑,“她从来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
既非自家失礼,闻太太也就笑了,“明天把你小姑叫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她跟你褚姨处的好,在国外就投缘,像亲姐妹一般。
    ”
“姑妈写信时跟我说过,说姨丈和褚姨在一起,天生地设一般。
    ”
闻太太笑的开怀,“都这样说。
    ”忽然又觉着自己笑的这么开心不大好,毕竟,前头儿媳才是容扬的亲姨妈,连忙收敛了些笑意。
    容扬并不介怀,很诚恳的说,“二姨过逝早,姨丈能有褚姨这样情投意合的伴侣是姨丈的幸运,我们都为姨丈高兴。
    ”
闻太太很欣慰容扬的懂事,想着容老爷那人听说极不成器,倒是容扬这孩子,生得好,心地也宽阔,是个好孩子。
    
闻雅英则有些不高兴,但她也没太过表现出来,只是紧抿着唇,低下头别开眼,强忍着没把不悦写脸上。
    
当晚夫妻俩睡前说起话,闻知秋才想起肯体问容扬处理产业的事,褚韶华大致同丈夫讲了。
    闻知秋笑,“这小子像他祖父。
    ”
“你见过容老爷子?”
“没有。
    我到上海的时候容老爷子就过逝了,听说容老爷子当年在上海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没见过我那连襟儿,张嘴之乎,闭嘴者也,跟从坟坑里刚爬出来似的。
    实际上就是当年容老爷子为了做生意便宜,跟前清朝廷买了个官儿,也顺带手给他买了一个,他就当自己是前清忠臣了。
    把孩子都耽搁了。
    ”
“也耽搁不到哪儿去,我看容扬绝非池中之物。
    ”
闻知秋一笑,“你说我连襟儿那么个东西,竟生出这么好儿子来。
    往哪儿说理去。
    ”
“这还没地儿说理了,这说明容家气脉仍在。
    ”褚韶华道,“咱们成亲,没见容家打发人过来。
    ”
“你不知道,简直气死个人。
    以前容扬母亲在的时候,咱们两家是有往来的。
    雅英母亲过逝的时候,容扬还过来了,那时他也不过五六岁大小。
    容扬母亲过逝,我也打发人送了奠仪,平时来往虽不多,也是有来往的。
    有一年,我那连襟儿打发人过来托我给他买些上乘鸦片膏子,我没应这事,就此得罪了他,写信来骂我做了官就眼睛朝上看不起他,与我绝交。
    ”容知秋摇头感慨,“抽鸦片抽的,把脑子抽坏了。
    ”
“你这做姨丈的毕竟远了一层,田家真做得出来,听容扬说他母亲过逝,田家都没打发人过去。
    ”
“这更是一笔烂账,容老爷子过逝的早,他们两家是因水电公司的事闹翻的。
    可要我说,容扬到底是田家的外甥,认不认姓容的女婿是一回事,难道外甥也不认?”闻知秋继续摇头,“岳父去的早,倘岳父活到现在,见到容扬这等才干,别说外孙了,怕得恨不能这是他亲孙。
    ”长眼都能看得出这是块美玉,闻知秋很惋惜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