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成连磕三个响头,额头已然见血。
“臣已责令小儿守仁辞去河南郡太守之职,自缚到刺史田大人案前领罪!”
大殿上寂静无声。
“罪臣教子无方,其罪一,贪图友人家财,其罪二,心思不正,明知有错却不悔改,其罪三。
三条大罪,条条都可夺臣之性命,请陛下重处臣之罪过,以儆后人!”
刘彻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道,“大行令也好,大鸿胪也罢,一个名字而已,可它背后的职责却是不同。
”
“商丘成,你给自己列三条罪状,可虚亦可实,如何处置,你自己想好了吗?”
商丘成一愣,哑声道,“臣……对自己……下不去手!”
刘彻忽然露出一丝难明的笑意,看向刘据,“太子,你以为应如何处置大鸿胪之过?”
他这句话就很意思了,自己不决断问太子,有罪不提只说过,到底是什么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可刘据是什么人?两人刚刚经过一番深谈,深知武帝想启动西线战事,内阁宜稳不宜乱,他是想放过商丘成一马。
但是这话必须从一个有力道的人嘴里说出来才行。
太子自然是不二人选。
刘据道,“父皇,儿臣以为,商丘成自列三罪,皆为可上可下之选。
”
“教子无方,是过不是罪。
商守仁虽为其子,但早已成年,且远在河南,如何行事皆由不得其父,除非其犯下谋逆族连之罪,否则……与其父无关。
”
商丘成呆住了!
这画风……不对啊!
太子怎么为自己开脱上了?
“至于贪图友人家财……就更谈不上罪过。
”
“当年苏建行军迷途,论罪当诛,以钱赎为庶人,后圣上重新启用苏建为上郡太守,商丘成上门归还田产,苏建不受,他已尽到友人之谊。
”
“苏建薨于太守任上,其子苏武回归,商丘成亦多次接济,苏武不受,但他心意已至。
”
商丘成热泪盈眶,全身微微颤抖。
这些事情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苏武也不可能主动说起,一定是太子亲自过问才知道详情的。
“至于心术正与不正,纯属个人私隐,无所谓罪与不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