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3)
菜,直到现在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更别提洗漱了。
一夜过去,她嘴里的酒味应该不太好闻,华程却不嫌弃,还真的动了动鼻子仔细闻闻。
三十几岁的人了,偶尔还像个小狗一样。
知道不应该,但云锦眼底还是泛起笑意。
华程看到她的表情,板起脸:“你怎么能喝黄酒,头晕吗?”
“不晕,”云锦先回答问题,后纠正,“是误喝。
”
如果知道里面有黄酒,她说什么都不会喝的。
华程抿了抿唇,还想装严肃。
云锦却主动搂上他的腰,问:“是不是等了我一夜?”
她不问还好,一问出来,华程就仿佛回到了黑暗粘稠的昨夜。
但他只是笑笑,说:“没有,等到十点就睡着了。
”
云锦知道他在撒谎,但没有拆穿,牵着他便要坐下。
华程知道她想做什么,立刻拉住她:“都是剩菜,我们出去吃。
”
“我刚才尝过了,没坏。
”云锦说。
华程眉头轻蹙,似乎不太赞同,但云锦已经做了决定,他只能在餐桌前坐下。
见他听话,云锦便去楼上洗漱。
华程独自一人安静地坐了片刻,掏出手机随意翻看朋友圈,看到蓝莉半小时前发了一条:感谢云总昨晚的陪伴@云锦。
文字下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两只酒杯。
力证云锦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华程阴转多云,余光瞥见云锦下楼,便将手机放下了,远远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沉默。
云锦自认谎言拙劣,也没想能完美地骗过他,但纵然无法打消他全部疑心,她也不打算说出实话。
她太了解他,一旦知道腕表的秘密,就会猜到她来回穿梭的目的,因此生出无数不着调的忧虑。
比如会不会有辐射,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因果报应在她的身上。
想的越多,担心越多,等忧虑到达一定上限,肯定会打她腕表的主意,说不定哪天就趁她不备,自己戴上就去了2013,用尽手段去说服年轻时的自己不要受伤。
可偏偏,年轻时的他宁折不弯,也并非可以轻易说服的类型。
两人遇上,说不定还要火星撞地球,主打一个都得死。
所以只能瞒着。
但还好,一切都快结束了。
她从他和胖哥口中拼凑出自己缺席的、他人生的前二十年,又亲自经历了他二十一岁之后的全部人生,清楚地知道他这辈子虽然吃了很多苦,却没有受过太多身体上的伤害。
除了二十岁那年。
那一年,他先是在酒吧乱斗中受伤,伤口还未好全,又被人灌酒戏弄、绑架跳江,后来又被追债的人找到,冲动之下拼死一搏,脑袋又一次遭受重创。
太年轻也太贫穷,饭都要吃不上了,又怎么有条件好好养伤,以至于悄悄留下头痛的后遗症,但因为不严重就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31岁那年痛到晕厥,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才发现脑部那一大片阴影。
就目前来说,前两次的伤害已经完全化解,她也成功把花郁弄出那间多事的酒吧,给了他一份安稳的生活。
现在只需要找到那群追债的人,给钱也好威胁也罢,只要能斩断他们和花郁之间的关联,她就可以摘下腕表功成身退,再不必两边奔波。
这个秘密也可以永久沉入墓地。
云锦思绪万千,最后看了华程一眼,没有解释,重新落座。
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板栗滑鸡,说:“很好吃。
”
华程眼底泛起笑意,陪她吃迟来的团圆饭。
饭菜放了一夜,味道没有之前好了,但云锦吃了很多。
等她去添第二碗饭时,华程忍不住问:“你昨天晚上没吃饱吗?”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一手包办她的衣食住行,她喜欢吃什么,能吃多少,他比她自己还清楚。
她现在这个食量,明显是饿过头了。
面对他的问题,云锦点了点头:“嗯,想着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在外面就什么都没吃。
”
这句是真的。
多黑暗粘稠的夜晚都被她一句话击碎,华程多云转晴,主动给她盛饭:“那你多吃一点。
”
“好。
”云锦答应一声,又开始兢兢业业吃饭。
华程看到她胃口这么好,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竟然将一桌子菜吃得七七八八,最后扶着肚子相顾无言。
半晌,云锦说:“中秋快乐。
”
华程笑弯了眼睛:“中秋快乐。
”
早上九点半,云锦去上班,华程留在家里洗碗。
碗还没洗完,刘壮就冲进了客厅,大呼小叫地喊华程的名字。
华程托着着两手泡沫跑出来:“怎么不敲门?太没有礼貌了。
”
刘壮举着手机,本来急于跟他分享某些讯息,但被他一问就岔开了思路:“我凌晨那会儿过来也没敲门啊,当时你怎么不说我没礼貌?”
华程顿了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重新质问:“为什么凌晨和现在都不敲门,我允许你按密码进来了吗?太没有礼貌了。
”
刘壮无言,很想打他一顿。
华程及时转移话题:“你找我干什么?”
被他一问,刘壮果然上钩,举着手机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蓝莉发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吗?我刚才找她打探了一下,才知道云锦昨晚在她那里,因为误喝了黄酒直接睡了,所以才一整晚没有回来。
”
说到这里,他畅快地大笑三声,抬手给了华程一拳。
“你小子,小人之心了!”
华程被他捶得后退两步,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转身回厨房继续洗碗。
“你哦什么哦,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刘壮不死心地追进厨房,“你,华程,误会我妹子了!”
“你还真信啊。
”华程垂着眼打开水龙头,宽敞明亮的厨房顿时被水声充斥。
刘壮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蓝莉跟云锦认识得比我们早多了,你当她不知道云锦对黄酒过敏?但凡是她和云锦同时在的场合,方圆十米内她都不允许出现黄酒,又怎么可能让云锦误饮,更何况……”
华程刷完最后一个碗,冲掉手上的泡沫,把水龙头关掉。
然后转过身倚在流理台上,双腿放松交叉。
“你不觉得她那个朋友圈发的很刻意吗?就像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华程抬眸,和刘壮对视。
刘壮嘴唇张了张,半天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点恶意揣测……”
华程眯起眼睛:“早上云锦没换衣服的时候,我不仅在她身上闻到了酒味,还闻到了五块钱一包的火锅底料味,你觉得蓝莉那里会有这么廉价的火锅料吗?”
“……你怎么知道是五块钱一包的?”
华程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是五块钱一包的,我还知道是什么牌子什么口味里面有多少油多少料多少添加剂。
”
刘壮突然想到什么:“不会是……”
“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个。
”华程咬牙道。
刘壮张了张嘴,又闭上。
半晌,他:“草!”
他们俩刚合租那会儿,虽然生活正在逐渐走上正轨,但兜里的钱并不多,偶尔吃点好的,也就是买一包五块的火锅料在家煮一煮的程度。
等到认识云锦的时候,日子相比之前已经好过很多,虽然改善生活还是买包火锅料在家煮一煮,但基本都是吃十几块一包的。
他们都没舍得给云锦吃过五块的火锅料,现在另一个小王八蛋给她吃了?
先是烂水果,再是五块的火锅料,下次是什么,两毛钱一个的冰袋吗?
刘壮越想越气,对华程口不择言:“这小子是哪来的神人,不会觉得自己是电视剧里那种好特别好不装好清新脱俗的白莲花女主吧?!”
“他可不是白莲花,”华程扫了他一眼,轻嗤,“他还知道利用黄酒留下云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