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核桃(1/3)
            
              
				赵凌成的头发应该是新刮的,耳后还有发根碎屑。
    
他的皮肤不黑,但头皮底色更白,就显得眉眼清净透亮的好看。
    
他眸子垂着,可怜巴巴的样子,等着妻子吻他。
    
而虽然他满肚子鬼伎俩,但经验是真没有,女人一主动,他就不会了。
    
他闭着眼睛,任由妻子软嫩的唇印上他的唇,鼻梁和眉眼。
    
他脑子闭着眼睛,但眼里是前两天被击中的,那架U2绽放的巨型烟火。
    
听到妞妞又在muamua叫,他这才惊醒,摸着去拍女儿。
    
但就在拍睡妞妞回头的瞬间,赵凌成所体会的,是另一种崩溃。
    
他一直讨厌极了西北这片土地,尤其是本地男性,他们肮脏,粗俗,嘴里除了烟就是生殖器,而他们之所以很少骂女性,据赵凌成所了解,只有一个原因,馋。
    
他们馋女性的身子,馋到饥渴。
    
饥渴会让他们在想起时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
    
为防吵架时口水喷溅,他们才会拉着对方的爹,跟各种动物杂交。
    
赵凌成耻于跟那些人为伍,更痛恨这片土地。
    
但此刻他就在吞口水,而且他绝望的发现,他无法抑制口水的分泌。
    
因为他的妻子解开了那件包裹着她身体的巨大棉袄。
    
为耐脏,它外表是灰的,泥土的颜色,但内里却是大朵的印花。
    
那外形笨粗,庞大的棉衣,当解开时,是被鲜花衬托着的,女性的胴体。
    
也是极度冲击视力的,流传于民歌小调中的乡土美学
赵凌成想起安格尔那副广泛流传,但国内严禁的油画,《春之仙女》。
    
他现在看到的,恰是油画中的景色。
    
他离开的时候,记得妻子小腹还是鼓的,但现在它是平坦的,她一路剥衣服,他顺着一路往上看,他还想看,也还没有看清楚,但她突然伸手:“你擦擦口水呀。
    ”
……
如果不是遍地荒芜和刀子一样的寒风,绿意又有什么奢侈。
    
同理,也是因为这片土地上长达半年的荒凉和冷咧的寒风,女性那白皙而柔软,又温暖的身体,才会叫男性遏制不住的,生理性的,邪恶的,堕落的冲动吧。
    
但赵凌成当然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合法,且征得了对方同意的。
    
除了无法控制的口水。
    
他从早晨到现在没喝过水,但他一直在分泌口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狼狈,咔嚓咔嚓,两盒小雨伞全被他撕的稀巴烂。
    
但他越着急就越狼狈,汗液,口水,粗喘,还有床咯吱的声音。
    
陈棉棉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比妞妞还能流口水。
    
他还咬她的嘴唇,耳朵,甚至,她疼,她躲开,他蛮横掰开她的手。
    
看他撕的嚓嚓响,怕要全撕坏了,她给拆了一只,压低声音劝说:“你轻点啊。
    ”
赵凌成不但会轻轻的,而且他所追求的是,要让她舒适。
    
但当然,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因为就好比魏摧云总骂手下们夜里不是干那种事,而是打老婆,极端压抑性的后果就是,男人们普遍只剩眼馋和嘴皮子的持久。
    
女性也永远品尝不到性的美好。
    
只会觉得,那是会让自己大肚皮的倒霉事。
    
拉起的窗帘,闷热的房间,铺满整张床的大花棉袄上。
    
赵凌成气势汹汹而来又草草鸣金收兵,一片狼藉。
    
陈棉棉也还在咬牙忍着,小雨伞一撕就裂,男人只会弄疼她,和流口水。
    
这要上辈子的她,绝对要无情嘲讽的一顿。
    
但算了,忍忍吧,毕竟尺寸足够出乎她意料,时间问题也还有得救。
    
赵凌成总归还是不甘心,但突然翻身裹被子:“那是什么,我闺女呢?”
陈棉棉也立刻裹上棉袄。
    
其实就是妞妞,只是头和脚在床上,小屁屁撅着。
    
她有两个曾丽送的,特别可爱的尿布兜,陈棉棉又在里面备了层油布。
    
睡觉的时候给穿着,万一她半夜醒不来,即便妞妞尿了也不会湿褥子和羊毡。
    
她先是翻个身屁屁朝天,再向后重重一倒,丝滑坐起来。
    
然后扭头看大床:“muamua!”
赵凌成着急麻慌穿衣服,跪到了地上:“她都会坐了。
    ”
爸爸没变样儿,但妞妞变大了,她也已经不认识爸爸了。
    
她手指厕所:“mu,mumu!”
赵凌成眼角浮起了尾纹:“她已经会主动表达,要便便了。
    ”
又说:“我早说我女儿是天才,他们还不信。
    ”
陈棉棉见过的,半岁的小婴儿就只会吃奶。
    
但妞妞会表达的很多,会听的指令也很多,便便什么的,都是最基本的。
    
现在赵凌成想抱可就要不到了,她会举着手手去抓妈妈。
    
爸爸抱,她也会小jio抵上他的胸脯,拒绝他的贴贴。
    
怕要破坏了养成的把尿习惯,陈棉棉抱她去厕所。
    
然后才给赵凌成,两个月了,幸好她没工作,就只带娃,不然得累死她的。
    
单位也终于供上猪肉了,陈棉棉也才做了腌缸肉。
    
现在大米也是供上的,赵凌成爱吃白米饭,她就准备蒸点白米饭给他吃。
    
听他在小卧室喊她,陈棉棉过来,就见他在翻旅行包。
    
他们不是作战那种军大衣,而是灰色,磨砂布的中长棉袄,同材质的裤子。
    
递她一件大衣,他说:“把这个给曾风吧,换奶粉。
    ”
这种外套共分三层,外是麂皮,中间是棉花,里面还备着一层羊羔绒。
    
那是月龄45天内的羊羔绒,也是管控品,甚至基地吃完羊,羊皮也得上交的。
    
这种衣服都是按人头走的,衣服没,人也得冻死。
    
陈棉棉接过来,见衣服上有银城00275的字样,得问:“这衣服的主人呢?”
赵凌成说:“找飞机时发生意外,重伤,衣服他想送我,但我给了点钱。
    ”
把这种衣服送人,就意味着那个人要退伍了。
    
而且前天《人民日报》上登过一则消息,说银城有不明飞机坠毁,飞行员失事。
    
陈棉棉再一想,明白了:“所以你们这段时间是在银城打飞机啊。
    ”
赵凌成突然侧眸,眼神还怪怪的:“有人泄露了银城弹药厂的准确坐标,U2跑了一趟又一趟,但只要一发现地面雷达信号就会立刻返航,简直叫人头痛。
    ”
亭城生产枪械,银城生产各种火炮弹药,都特别重要。
    
陈棉棉总觉得赵凌成的眼神很怪,索性说:“你可不要怀疑我喔,这两个月就不说基地了,单元楼我都没出过,而且我甚至不知道银城到底在哪里。
    ”
赵凌成也警觉了:“院里有谁指控你,说你是间谍吗,谁,黄琳?”
这年头要被怀疑是间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河西日报》登过许家兄弟的处理结果,许大刚贪污那么多,但只是劳改。
    
许次刚却因为蓄意跟踪特种军人,上月底已经吃花生米了。
    
邓西岭的消息虽然还没公开报道,但是他媳妇孩子的,天天被红小兵斗呢。
    
陈棉棉抱臂:“这院里怀疑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赵凌成一手抱着妞妞的,她的小眼神儿就跟她妈妈一样,委屈又生气的。
    
他说:“西北所有军工家属切断通讯一个月彻查,如果跟你有关,早查出来了,当然,不要抱侥幸心理,三大基地随便发条无线电,警卫3分钟就能锁定你。
    ”
这种基地,稍有风吹草动就封了,真有人搞间谍活动,分分钟逮到。
    
赵凌成也不是怀疑,他是看不懂妻子,就保留意见,也会反复提醒问题的严重性。
    
关于银城弹药厂的坐标被暴露,公安的意见是,是邓西岭暴露的。
    
赵凌成直觉不太对,觉得他还有同伙,可是邓西岭被押到首都后,就被革命小将们给劫走了,不说拷问有价值的情报吧,整天拉着四处批判,案件就又停滞了。
    
可他们该干的事还得干,在银城轰落过一架,那边U2暂时就不敢再去了。
    
而这边的地面雷达故意关了一段时间,诱捕嘛。
    
这次再出去就只有一个目标,捉个活飞行员,不然基地全体,要挨上面的骂。
    
赵凌成亲闺女一口,匆匆忙忙收拾旅行包:“还得出去一趟,但很快就能回来。
    ”
说完又进厨房,一看说:“好脏,但算了,我回来收拾。
    ”
陈棉棉有点火大的。
    
所以他回来一趟就只为涂她一身口水,还嫌弃她卫生搞得不好?
算了,说正事吧,毕竟他也很辛苦的。
    
陈棉棉拿来老爷子的信,大概讲了一下内容,问:“地址要不要给?”
赵凌成说:“给,但是五天后再发,等信到时,他已经离开银城了,收不到的。
    ”
他的意见很明确,不能让赵军和祁嘉礼见面。
    
可陈棉棉要不给地址老爷子会生她气,所以得给,但给晚点,他就收不到了。
    
提着旅行袋走到客厅,他再度止步:“老爷子这是乱收人的苹果了?”
一大箱子苹果,香气弥漫。
    
陈棉棉也有点好奇:“谁送的,难道他不该收?”
赵凌成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说:“地委的柳秘书。
    ”
泉城地属陇东,陇东有地委书记的,而书记的秘书,名字叫柳艳。
    
回想原来听说过的八卦,陈棉棉好奇了:“柳秘书,是不是祁嘉礼的前对象?”
赵凌成再咬一口,点头。
    
如今是以举报为荣的,陈棉棉就曾举报过江所长。
    
柳秘书跟赵慧年龄差不多,本来跟祁嘉礼相处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就把他举报了。
    
祁嘉礼本身问题也很大,看谁都想枪毙,就被下放了。
    
而柳秘书的家就在秦州,她又陪着老军长们在搞视察,苹果必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