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芭蕾(2/3)
傻傻的相信了,系上围裙看镜子,认真打量自己。
而且以后搞卫生的时候他都不会再唠唠叨叨的,惹得陈棉棉心烦了。
对了,赵凌成是少有的能共情母亲的男人。
绝大多数都跟曾风一样,当必须选择其一时,男人都会本能的偏向父亲。
但有句古话叫宁跟要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那句话再没错的。
曾风愿意揭发老爹是为自己的仕途,但任是他都没料到,能帮他免除劳改之苦的,居然是他向来嫌弃,非到不得以,连面都懒得见的老母亲,李开兰。
……
今天腊月二十七,马上就要过年了。
赵凌成的工作也可算忙完。
他还专门搞了个惊喜,要在过年时给媳妇孩子。
但是有人来找他,而且是烦人精魏摧云,因为涉及陈棉棉,赵凌成还没法生气。
魏摧云只能到小广场,见面就说:“赶紧喊小陈,去接挖掘机。
”
见赵凌成愣着,又说:“十台挖掘机,已经到乌鞘岭了,接货人是曾风。
”
赵凌成才反应过来:“河西从东北要的挖掘机,到货了,十台?”
军工基地都只有两台挖掘机,核基地最多,但也只有八台。
那十台挖掘机既有曾司令和曾风父子的面子,但最重要的是李开兰的督促。
否则就算陕甘宁青新五省一起催,都不可能来的那么快。
点名是曾风接货,李开兰也是想帮儿子撑场面,助他立功,减少劳动之苦。
可其实那些挖掘机是陈棉棉要的,功劳也应该属于她才对。
赵凌成再问:“所以小陈还得去趟乌鞘岭?”
听着都是西北,但去趟乌鞘岭,要是火车也得六个小时。
魏摧云掰的手指咯咯响:“货我去接,今晚十点让她到泉城货运站接东西。
”
他要走,赵凌成又喊:“魏科长。
”
走近两步,他手指:“你耳朵后面那黄黄的是什么?”
魏摧云蛮不在乎:“耳朵冻烂了,流他爹的脓水呗,还能是什么?”
觉得不对,他又说:“赵总工,不要胡思乱想,咱们西北人没那么多花花肠肠子,只要没有马匪抓壮丁,顿顿窝窝头,过年有顿饺子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
在西北的野外,冬天人们耳朵都会冻烂,脓水结成厚壳。
魏摧云的脓壳没了,在流脓水,那是因为他专门洗过,并且是用香皂洗的。
他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可他又是个大老粗,就显得很诡异。
赵凌成直觉他跟自己一样,也喜欢现在的陈棉棉。
不知不觉得中,魏摧云变的讲卫生了,也不像原来一样爱讲脏话了。
但他的想法也是真的,爱情是狗屁,他不理解那种事物,他只要吃不完的窝窝头。
他梆梆硬的大男子主义,却会屈服于陈棉棉,也是为了能吃饱。
真是奇怪,赵凌成明知魏摧云喜欢他的妻子,但现在他却厌恶对方了。
他也能理解为什么赵军会那么厌憎,反感他一切资本主义式的恶劣习气了。
他说:“晚上十点,小陈会准时去接货的。
”
……
今天陈棉棉敞开了油锅在炸年货,蜂蜜小麻花,沙枣仁油饼,她还专门买了芿子仁,和着新到货的红糖烙甜油馍,妞妞坐在婴儿车里,在厨房门口吃现成。
小妞儿一手小麻花一手大油饼,满嘴冒油。
姜霞也在帮忙,她是有工资的大厨嘛,来学习制作各种本地面食。
而等她会做了,陈棉棉不就可以躺平等吃了?
陈棉棉都没想到,短短八个月的时间,东北就真的能送过来十台挖掘机。
看表下午四点半,她说:“那我现在就得出发?”
姜霞笑着说:“去吧,剩下的饼我来烙,凌成带孩子,他带的比你更好呢。
”
妞妞本来耸一下屁屁吃一口,但闻声闭嘴,扬头看妈妈。
赵凌成说话的功夫已经淘好热毛巾,来给闺女擦油乎乎的小手和嘴巴了。
他把孩子的嘴角擦上去,小家伙又撇了下来,望着妈妈。
过年要放假,也该休息,赵凌成也更想休息。
可今天陈棉棉要出了基地,就得在外面过夜,而于妞妞来说妈妈只要不在家,那她今天和明天都不会开心的,所以赵凌成说:“算了,我和妞妞陪你一起去。
”
乘着夕阳出门,大人思虑重,没心情欣赏。
但妞妞可太喜欢了,火车慢悠悠,外面一片雪白,却时不时蹦过一只野兔子或者一只大黄羊,还有各种她不认识的大野鸡,时不时也会扑楞着翅膀飞过,那一切都让孩子觉得新奇,看不够。
陈棉棉今天就不用背面了,她别出心裁,用一瓶红墨水把信纸染红。
她都不知道挖掘机厂的名字,到了之后再看,耍花招嘛,给他们搞个大大的感谢。
染完纸,她还一张张搭到暖气上要烤干。
赵凌成突然说:“我看北疆的气温,平均比咱们低十度左右。
”
泉城的冬天基本是零下十几到二十度,但北疆的气温甚至能达到零下四十度。
唐天佑的审理已经结束,估计快去北疆了。
陈棉棉以为赵凌成恨不能对方死,就说:“南方人去了那地方,恐怕活不过冬天。
”
赵凌成用了一年的时间,各种耍手段把唐天佑骗了过来。
他本来也想揍一顿,然后让那家伙死在北疆。
但现在他更希望唐天佑能意识到林蕴有多么爱他,以及,反攻不可能实现。
他不能让那小子被冻死,得送套好棉衣给他。
明年吧,抽时间赵凌成请假上北疆再去揍他,狠狠揍他。
魏摧云因为不想曾风拿走功劳,就把接挖掘机的事只告诉了陈棉棉,但她到了泉城,带妞妞另倒车去货运站,就让赵凌成去通知所有领导了,那其中就有曾风。
而因为邱梅在家,他俩一起,不过半个小时已经到货运站了。
邱梅当然开心,以后挖水利就不用费人工了。
但曾风上回见陈棉棉的时候还很嚣张,这回却是木呆呆的,傻站在远处。
陈棉棉主动跟他握手:“挖掘机这事,你是头功。
”
挖掘机是李开兰为了儿子运作过来的,这个功劳她就不抢了。
她又说:“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个懂操作的,教民兵队如何操作挖掘机。
”
曾风紧裹着羊皮袄,手还烤着火炉,说:“我会。
”
陈棉棉不太相信:“你会开挖掘机,你什么时候学的?”
又说:“曾风同志,技术岗可不是靠吹牛就能拿下的,你要说会就真得会。
”
曾风手拧眉心:“我舅就在挖掘机厂工作,那东西于我就是玩具。
”
见妞妞朝他伸手,他抬手,接到根细细的,上面亮晶晶,还洒着芝麻的小麻花。
接过麻花咬了一口,他哽噎:“但我还以为,我妈不会管这事儿了呢。
”
妞妞惊呼:“xuxu,哭哭。
”
曾风猛吸鼻子:“你才哭哭,叔叔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
但其实他确实很难过,也抑制不住的想哭。
因为就在八个月前为了保他爸,他要上公安局自首。
李开兰坚决反对,还破口大骂,说自己从此就当没有曾风这个儿子。
流氓罪至少五年,她不希望儿子为了爹,去背那个罪名。
后来还是秘书给她打了镇静剂,她才停止闹腾的。
但老爸出轨儿子善后,置母亲于何地?
曾风真以为母亲从此不管他的事了。
可是她回东北才多久,挖掘机就给他送来了?
大家是挤在货运站站长的办公室里,围着炉子烤火呢。
陈棉棉说:“怀胎十月是你妈,临产痛的是你妈,她怎么可能会不管你?”
又酥又脆,甜甜的麻花,曾风吃完还得舔手指。
因为虽然前段时间黄秘书又送了他一些粮票,可是又被人偷走了。
他被迫,也只能天天吃高梁,糜子和谷子。
而当有了挖掘机,他就不需要再捡煤球了,教别人开挖机也是劳动嘛。
他又说:“其实我妈原来很苗条的,也不丑,但生曾丽时难产大出血,那时候又没有奶粉,怕曾丽活不下来,她就拼命吃啊吃,把自己吃成了个大胖子。
”
妞妞看他还在舔手指,把自己口水哒啦的手指伸了过去。
她的手指上好多蜂蜜,甜甜的呢,给叔叔吃。
曾风嫌她手指脏,推开了。
而他上一秒还在为老妈伤感,下一秒已经在跟陈棉棉谈条件了。
他说:“我需要一件特种棉衣和一双特种棉靴,还有,我一到公安局那帮公安就傻笑,不搭理我,你去帮我报案,看是谁他妈一直在偷我的粮票!”
又气急败坏的说:“有人盯着我呢,专偷我的粮票。
”
他没那么清高,打完了黄秘书,还要问人家索要各种票据来享受。
但已经连着三次了,每次他要到粮票,眼不丁就没了。
要不然曾风也不会被饿瘦成如今的鬼样。
头一回陈棉棉知道,是魏摧云偷的,那后面呢,难不成还是他?
她忍着笑说:“偷羊毛不能逮着一只羊偷,偷粮票也是,可恶的小偷,怎么就只盯着你偷粮票呢,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报案,让公安帮你查,看小偷是谁。
”
说话间林衍带着一帮紧集召集的民兵们,扛着绳索和木头,浩浩荡荡的来了。
挖掘机将归民